文︱王益庸
“二王”書法體系顧名思義是王羲之與王獻之父子所共同構(gòu)建的完備的書法體系,被后世奉為學習書法的圭臬。“二王”書法體系是一個互為充實的整體,擁有中國書法史上最強大的氣場,同時形成了中國書法史上無法逾越的高峰。毫不夸張地說,無論是質(zhì)疑反對“二王”的還是崇拜敬畏“二王”的,后世書家?guī)缀醵际桥R著“二王”書法開啟學書之路的,可見“二王”對中國書法影響至深。
王獻之自幼隨父苦練書法,七八歲時,王羲之悄悄地從他背后猛掣他手中的筆,竟沒將它抽掉,王羲之因此感慨地說:“此兒后當復有大名!”王獻之小的時候曾在墻上書寫方丈大字,圍觀的人竟多達幾百人。王羲之覺得此子的書法才能的確過人,于是對人說:“子敬飛白大有意。”王獻之在其父親法外迭出新意,薄發(fā)意氣,最終以英雄豪邁飄逸雅遠的行書和草書聞名于世,與其父王羲之并稱為“二王”。還與張芝、鐘繇、王羲之并稱“書中四賢”。張懷瓘在《書估》中評其書法為第一等。
王獻之的書法不守舊,其筆下的草書,下筆熟練潤秀、飛舞風流,并不亞于其父王羲之。虞龢論“二王”時曾說他:“絕筆章草,殊相擬類,筆勢妍媚,乃欲過之。”他的傳世草書《鴨頭丸帖》靈動流美,雄秀驚人,韻足神暢,后人推為“無上神品”;《中秋帖》運筆老辣,氣脈流暢,馳情逸神,片羽吉光,清乾隆帝將其收入《三希帖》,視為“國寶”。
王獻之學書能在“兼眾家之長,集諸體之美”的基礎(chǔ)上,創(chuàng)造出自己獨特的風格,取得與王羲之并列的藝術(shù)地位。他創(chuàng)造了“一筆書”,一筆連貫數(shù)字,為世人所重。由晉末至梁代的一個半世紀,王獻之的影響甚至超過了其父王羲之。梁袁昂在《古今書評》中說:“張芝驚奇,鐘繇特絕,逸少鼎能,獻之冠世。”一直到了唐代,由于唐太宗李世民竭力褒揚王羲之而貶抑王獻之,使得王獻之的書法影響飽受沖擊。宋初的書法,復并舉“二王”。宋太宗趙光義留心“二王”翰墨,下令摹刻《淳化閣帖》。帖中有一半是“二王”的作品。單著錄王獻之書帖的有七十三件,經(jīng)后人考證為偽作或他人所書者達二十余件。宣和年間,宋徽宗趙佶雅好王獻之書法,《宣和書譜》所收的王獻之書跡增至八十余件。這些墨跡本絕大多數(shù)沒有保存下來,僅存的墨跡本,不逾七件,且都是摹本,但“二王”書法體系卻從此開始穩(wěn)固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