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創業 青山可鑒—— 我對飾演角色周立凡舞臺形象的一點認識

□ 趙長玖

2015年10月，在第七屆中國（安慶）黃梅戲藝術節新創劇目展演中，我團自主創作、排演的大型現代黃梅戲《青山鑒》精彩亮相，成功展演，兩場演出，受到廣大觀眾和專家、同行們的一致好評，榮獲本屆藝術節“優秀劇目獎”。本人也獲得了“個人優秀表演者獎”。2017年7月，在安徽省委宣傳部、文化廳的安排下，我團又帶著《青山鑒》這出戲，參加了由中宣部、文化部組織舉辦的全國基層院團優秀劇目會演，于7月13、14日在北京長安大戲院成功展演兩場，演出后反響熱烈。在隨即召開的演出座談會上，眾多專家、領導對該戲闡述的現代主題思想，年輕演員們的人物形象刻畫與演唱，還有該戲的舞臺綜合藝術都予以充分肯定和熱情贊譽。原文化部老領導、劇評大家康世昭看了演出后，欣喜不已，特地在《中國戲劇》期刊發表了數千字的劇評文章，對我們這些年輕演員在戲中的演唱表現，褒獎有加，呵愛之情，溢于字里行間。

現代戲《青山鑒》，可以說是我團已故徐啟仁老師的嘔心瀝血之作，反復打磨，數易其稿，先是發表在期刊《新戲劇》上，后又榮獲了田漢戲劇文學二等獎。劇本立意高，故事性強，戲中人物設置形象鮮明、豐富多彩。一個好的劇本，它原本就為導演、演員、作曲、舞美、燈光等，展現藝術枝能，充分發揮水平，提供了一個非常寬闊的發展空間。

周立凡，劇中的男一號人物角色，年齡20出頭，大學剛畢業，他生長在一個環境條件較為寬裕的家庭，渾身洋溢著青春氣息，滿腔盡是美好期望，希冀著早日施展才華，實現創業建功之夢想。同時，在他的身上自然也存在著同齡人身上共有的青春沖動，甚至叛逆的思維情緒。父母愛著他，寵著他。老爸為他設計了去大城市工作，考上公務員，吃上安穩飯的人生道路，最差也是子承父業，經商成家。母親對他更是寵愛有加，在他的父親面前，處處為兒子辯解，甚至為此夫妻相互責罵，差點反目。這一切，皆是為了他倆的寶貝兒子——周立凡。

周立凡，新時代里學習、成長起來的現代知識青年，他有著自己的夢想、抱負，不喜歡甚至厭惡他的父母為自己去設計安排人生之路。從他的網名上一看就知道周立凡不是一個甘于寂寞、在家啃老的無志青年。你看他的網名起的多有個性——天馬，既是天馬，當然馳奔疆場。這一天，他瞞過家人，拖著一個拉桿旅行箱，只身來到了他心中早已向往已久的青春夢想放飛地，大山深處里面的青山村。誠然，他不是盲目沖動，更不是毫無目的地奔向這里。原來，他在家從網絡平臺上了解，結識了有著共同創業夢想、同樣學習林業專業的現代年輕知識女孩子章蘭蘭，網名芳草，真可謂：天馬行空時，青山尋芳草。共同的專業，共同的追求，讓倆個原本不曾相識的年輕人走到了一起。

大眾創業，萬眾創新，這是新時期蓬勃興起的時代大潮，時代賦予了章蘭蘭、周立凡這兩個年輕人創業創新的使命。但同時，創業的前行路上，不可能一帆風順，他們的夢想，要從心中、規劃圖紙上轉化為青山綠山的美好現實，又有多么艱辛困難。盡管他們也有著吃苦受累的思想準備，但現實中所遇到的艱難遠比他們預想的多。首先，周立凡還沒有沖出父母為他設下的家庭禁錮籬笆墻，正當他與章蘭蘭展望愿景、規劃藍圖，放手大干一場的時候，他的母親經人指點，執意尋子，假借投資考察之名，來到了青山村，找到了周立凡。見兒子一心要呆在這電不明、路不通的荒山野嶺，心中自然是又心疼又氣憤，先是對兒子一番哭訴，繼而對章蘭蘭一頓責罵，為帶走兒子，甚至以死相逼，情已至此，周立凡還是沒有拗過母親。在這場戲中，周立凡的母親對章蘭蘭的無端指責，先是一番辯解、一陣怒吼，接下來戲中的周立凡，靜靜地看著章蘭蘭，靜靜地環顧著自己已經熟悉并深愛著的林場一草一木，面對以死相逼、痛哭不已的母親，默默上前，撫摸著母親的雙肩，含淚說出自己心中的一番話。在排練這段戲時，我對自己所飾演的周立凡，此時此刻的心情做了一番剖析，覺得他吼也吼了，火也發了，如果此時再對自己的母親又是一番高調大道理的說白，顯得不合情理，還有，場面上的戲也顯得不好看。我征得導演的同意，借鑒采用了話劇演出中一些類似的場景，經常運用的語言表達手法和形式。一陣暴風驟雨之后，舞臺上剎時靜了下來，沒有任何聲音，安靜得出奇。這時，我盡可能發揮胸麥、現代音響擴音的功效，盡量壓低聲音，但飽滿情感，一字一句地對母親說出那段感人肺腑的一番話。雖是輕言輕語，但打動了場上人，打動了觀眾，更是深深地打動了我自己。

立凡此時離開，實屬無奈，更是身心之中難以言表的痛苦。這里，有他鐘情熱愛的青山綠水，有他為之努力奮斗的事業，更有他與章蘭蘭攜手同心，互為知己的愛情初戀。但是，為此他只得離開，盡管心里有多少個放不下。作為塑造周立凡舞臺藝術角色形象的我同時認為，這次他隨母而去，并沒有再做過多激烈抗爭，這樣的情節安排，是合情合理的。他畢竟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他愛著自己的事業，同時他依然還眷戀著自己的家庭，對父母雙親的一份濃濃親情，他無法超凡脫俗。在我看來，編劇這樣的安排，自有他的良苦用心。這場戲的母子沖突和周立凡的暫時離開，亦為后來劇情發展，作了很好的鋪墊。凸現了戲劇故事的矛盾、曲折，從另一個側面襯托反映了女主角章蘭蘭一心回報家鄉，立志創業的艱辛困苦，寫出了男主角周立凡青春創業的心路歷程，豐滿了人物角色舞臺藝術形象。

接下來的兩場戲，一是回家的周立凡，一日佇立窗前，心緒萬千，在輕聲呼喚遠在青山的創業同伴，青春知已；另一場戲是，在狂風暴雨中，章蘭蘭帶著鄉親們抗險救災，此時周立凡再也呆不住了，一路奔波，冒著風雨，趕到林場，他心里惦記著那傾注著他與章蘭蘭多少心血的紅豆杉幼苗。風雨中，他一身泥水，奮力救護樹苗。看到眼前這一切，感激、感動，還有那積壓在自己胸中多日的思念之痛，讓章蘭蘭呼喊立凡名字，二人緊緊相擁在風雨之中……此時此刻，周立凡這個現代年輕大學生的形象，在經過風雨洗禮后，得到了進一步升華，愈加豐滿，更加感人。

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這是習近平總書記向全國人民提出的嶄新現代生態理念，它不僅僅是一句口號，它需要我們付諸行動。大眾創業，萬眾創新，這不是什么時尚，而是滾滾向前的時代潮流。如何在舞臺上塑造好周立凡是個全新藝術角色形象，這也是接受飾演角色演出任務之后，一直在心中反復琢磨考慮的問題。對這個角色形象的刻畫、塑造，如何去把握好表演乃至每一句唱腔、念白，自己也是從讀劇本、熟臺詞、練唱腔，注意認真聆聽導演的對角色的人物分析，這樣一步步走過來的，通過反復排練和登臺演出，周立凡這個角色人物形象也逐漸在自己腦海里清晰、明朗起來，他是一個充滿朝氣、青春煥發、胸懷大志的時代年輕大學生，在追求事業的同時，他也深深熱愛著生活、熱愛著志同道合的紅顏知己。當然，正如現代眾多年輕人一樣，身上也有著沖動、執拗、甚至叛逆這些需要逐步修正的“毛病”。

演過周立凡，讓我了解、接受了他。不需掩飾，我非常喜歡周立凡這個站在舞臺之上的藝術角色形象，也正如周立凡喜歡那一片綠水青山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