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香里的回憶

樹宇滔

暮春里的絲絲涼意還沒完全褪盡，燥熱的初夏已經在一場場雷陣雨中拉開了序幕。撐一把傘，我有些狼狽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粽葉的清香不知從哪里隱隱約約地飄過來。輕嗅這醉人的清香，一片思鄉之情涌上了心頭，兒時的我和外婆一塊兒過端午節的場景浮現在了我的腦海里……

長年居住在鄉下的外婆留著一頭蓬松、微卷的短發，些許皺紋爬上了她愛笑的臉龐。小時候，我最盼望的就是端午節，因為到了端午節我就能吃到外婆包的粽子了。

外婆包粽子特別講究，無論是肉、米還是粽葉，外婆都要精心挑選，每一道工序外婆都嚴格要求。每到端午節，外婆總是拎著籃子到河邊采摘粽葉。粽葉采回來，先放在盆里泡半個小時，然后一片一片地將粽葉清洗干凈。清洗粽葉比較費工夫，常常一洗就是一兩個小時。外婆洗粽葉的時候，我都會主動去幫忙。我圍上圍裙，套上防水袖套，像個小大人似的忙活開了。洗好的粽葉整齊地擺放在水盆里，就像躺在椅子上休息的綠裙美女，悠然自得。包粽子的米要早早地淘好，并盡可能地瀝干。肉是前一天就拌上調料腌制好了的，這樣才入味。看著外婆準備的一大碗鮮肉，聞著粽葉散發出的淡淡的清香，我已經饞得不行了，鮮肉粽子可是我的最愛呀！

準備工作完畢，外婆開始包粽子了。外婆的手雖然布滿老繭，但很靈巧，兩只手不停地飛舞，不一會兒一個粽子就包好了，又緊又漂亮。我也學著包，把粽葉重疊做成漏斗狀，這個步驟我還能成功模仿，接下來的填米、繞線，我便看得頭暈眼花，學了半天，還是笨手笨腳的，怎么也包不好。外婆只能將每一步都分解成慢動作，再一遍遍地教我。終于，我包出了一個粽子，可這哪是粽子？分明是個小漏斗嘛，因為糯米總是從粽葉縫里漏出來。家人圍過來“欣賞”我的作品，個個都笑彎了腰。

粽子包好后就可以下鍋了。家里土灶上的大鐵鍋一次能煮好多個粽子。外婆把粽子一圈圈地排列，一個個粽子像戴著蝴蝶結的小姑娘，可愛極了。我總是趴在灶臺邊看外婆煮粽子，因為我喜歡聞粽葉的香味，煮過的粽葉香味更濃，饞得我時不時地對著灶臺咽口水。弟弟更是等不及，每隔幾分鐘就跑過來問外婆：“粽子好了沒有？”這家伙比我還要饞哪！

煮粽子的時間比較長，一般要煮一下午。有時候外婆還會在夜里煮粽子，前一天晚上下鍋，第二天早上吃。外婆包的粽子特別好吃，我要連續吃兩個才肯罷休，要不是外婆怕我吃多了傷胃，我還能再吃第三個，那又糯又香的味道讓我久久不忘！

又是一年粽葉飄香，外婆卻已經離開了我們，我們再也吃不到外婆包的粽子了。然而，那難忘的粽香一直深藏在我們的記憶里，清新又濃郁，這種香成了外婆留給我們的獨特的味道！

◆江蘇泰州市巨程學校

（指導老師 朱 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