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這叮咚作響、甘冽清越的環佩。
喜歡,這滑如綢緞、浸透肌膚的親昵。
水韻的蓮花迭起,不改的鄉音與生俱來,即便傾訴的二胡遠走他鄉,日久生情的月光,總要披掛起思念的羽裳,落在九十九眼泉上,再續傳奇……
婉轉你的舌尖,教你一句藏語。
上揚你的眉目,教你以一條江的濤聲發音。
以水為名,藏語里的舟曲,也是漢語里的龍江。
當你喊出她的名字,山巔云霧就會散開,一座座石頭鑲嵌的村寨閃爍出雨露打濕的鱗片。
堪比沐浴晨光的美人魚,眼里森林起伏,腰身浪花翻卷。
多少年,我在上游,她在下游,捧起的愛慕之情在同一個源頭。
天下之大,蘇杭太遠。
白墻黛瓦,楹聯樓閣,我心底的煙雨江南就在隔壁,藍布鞋上晾曬著刺繡的蝴蝶,一方手帕揮舞出十里花香。
百年的燈有四季。
流傳下來的習俗,使抹不去的鄉愁更接地氣。
用毛筆不過癮,就用腳印來寫字。
五百多人的隊伍,背上是燈,手里提的還是燈。
男子們一律藍色盤口大褂,腰間扎系彩色絲質腰帶,古銅色的臉龐異常堅定,伴隨聲聲嗩吶,一步一步左旋右拐地行進……
最為神奇的不是在夜晚,而是在白天。
空曠的原野上,清晰呈現出鏗鏘有力、吐納天地的四個大字,那是——
國泰民安。
不是柔軟的柳枝,那是妹子蔥白的手指。
采花要到高高的山上,天不亮起身梳妝的人,一絲不茍的碎發辮綴上了紅珊瑚和綠松石。
不是落地的木梳,那是妹子失神的手指。
采花要走很遠的路,匆忙忘記關門的人,胸前垂下的銀盤裝滿了失眠的月色。
不是搗碎的海娜,那是妹子纖麗的手指。
采花要有個好天氣,臉頰透出粉紅的人,每遇一眼清泉,都要照照不一樣的自己。
不是糾纏的絲線,那是妹子篤定的手指。
采花要各取所需,頭巾上插滿鮮花的人,顫動的枝葉掩飾不了跟隨而來的心跳。
不是溫情的回望,那是妹子嬌嗔的手指。
千萬不能三心二意,被同伴圍在中間的人,你看我是多么著急,對不上山歌,拿不準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