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又彈錯了一個音符。”女兒低著頭抱歉地說。吉他班匯報演出比賽過兩天就要開始了,女兒卻總頻頻出錯,以至于眼睛都不敢看媽媽。我正準備幫她開脫,妻子卻走過去坐到女兒身邊說:“沒關系,不要緊張。要是累了,咱們就先休息5分鐘。”女兒露出驚喜的神色,乖乖點了點頭。
看著他們“母慈女孝”的狀況,我差點驚掉了下巴。要知道,這根本不符合妻子的風格!
妻子是中學老師,她管理學生十分嚴格,還總是不自覺地把對學生的嚴格要求帶到家里。尤其面對女兒,只要女兒寫作業一出錯,她必然會“河東獅吼”:“怎么這么沒記性?”“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復習?”很多次,我試圖和她溝通,告訴她對孩子該以鼓勵為主,她都振振有詞:“過度放任就是家長懶惰,該鼓勵的時候,我自然會鼓勵。”如果我再多說兩句,她就會不耐煩:“行了,你是老師,還是我是老師?”這樣的情況下,女兒很小就知道,在家里媽媽說一不二。
前不久,我們一家去杭州自駕游。準備行李時,妻子執意要把女兒的吉他帶上,說要時刻保持狀態。旅游期間,無論白天多么累,到了晚上妻子總是讓女兒練一會兒吉他。有一天,因為白天爬山累壞了,女兒便乞求:“媽媽,我明天再練好嗎?”妻子絲毫不肯通融:“不是說好了要堅持嗎?這點自律精神都沒有,將來怎么面對更艱難的事啊?”女兒卻忽然崩潰了:“那以后不要帶我出來玩了,我天天在家學習不是更好嗎?”
那天,女兒最終是一邊哭一邊彈完的,到了第二天仍悶悶不樂。站在美麗的西湖邊上,妻子眺望著鋪天蓋地的荷葉,問我:“我是一個很失敗的媽媽,對嗎?”我摟摟她的肩說:“不會啊,你是個很優秀的媽媽。只是因為你太緊張了,才會不自覺地變成老師。”妻子含著淚回給我一個笑容。
自駕游一結束,女兒立刻投入到比賽的準備當中。我很擔心妻子會給她增加壓力,可看這狀況,我放心了。女兒休息的片刻,我悄悄對妻子豎起大拇指:“你看,你放松下來,女兒就變乖了。”妻子卻嗔怪道:“你以為我愿意當‘惡人’?我……盡量放松試試。”我默默笑了,仿佛看到了家里的“和平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