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如果五四運動是一部北京出品的大片,那么浙江一師風潮就是一部杭州制造的大片,作為五四新文化運動的延續和深入,它的影響也波及全國。
在波瀾壯闊的五四運動時期,進步青年們積極參加各種活動,對中國思想文化、政治發展方向、社會經濟潮流、教育,以及中國共產黨的建立和發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此時在浙江第一師范學校任職的陳望道,就是其中一員,他翻譯《共產黨宣言》,主持編輯進步刊物《新青年》,籌建共產主義小組,為黨的成立做出了重要貢獻。
陳望道少年時期即在家鄉私塾中接受了傳統教育。16歲時,他到義烏的銹湖書院學習,之后又輾轉在金華、上海等地求學。1915年,陳望道赴日本留學,最初在東洋大學學習文學、哲學,后在中央大學學習法學,獲法學學士學位。
1917年俄國發生的十月革命,對在日本的中國留學生產生了很大影響。陳望道結識了日本早期的社會主義者河上肇等人,開始閱讀馬克思學說,思想由此升華,逐步轉向進步和革命立場。
1919年,五四運動爆發,新文化的進步思想得到廣泛傳播。這年夏天,陳望道回國來到杭州。設在杭州的浙江第一師范學校是一所名校,素有“北有京師學堂,南有浙江一師”的說法。此時,浙江一師在教育界名流、校長經亨頤先生倡導下,已經成為傳播新思想、新文化的重要陣地。陳望道接受了經亨頤的邀請,與國文教師夏丏尊、劉大白、李次九等在浙江一師任教,并積極進行國文教學改革,在教學形式上采用白話文,在教學內容上,大力批判封建舊思想,宣傳新文化、新道德,產生了較大影響。他們四人被稱為“四大金剛”。
當時浙江一師的學生中,也有不少思想活躍的進步人物,其中就有施存統、俞秀松、汪壽華等人。他們組織創辦進步刊物,有一定影響。1919年11月,施存統在《浙江新潮》第二期發表了《非孝》一文,指出“孝”是封建道德的基礎,是封建家庭制度的核心,對“孝”進行了深刻揭露和抨擊,一時引起軒然大波。浙江省教育廳非常驚慌,廳長派員到學校“查辦”,還把校長經亨頤叫去談話,要求開除“四大金剛”和施存統。
哪知經亨頤是支持進步師生的,他言辭犀利地拒絕了教育廳長的無理要求。他說:“新思潮這樣勃發,新出版物這樣多,其感動的力量,實在大得了不得。要想法子禁止,實在是辦不到的。如果空氣能排得盡,新思潮才能禁止。斥退學生是教育的自殺,盼官廳明白這一點。”
上面看他不聽招呼,決定撤換校長,改組學校,隨之引發了學校師生的大規模抗議行動,陳望道也積極參與其中。當局出動百名警察包圍了學校,強行驅趕學生,釀成了“浙江一師風潮”。后來,風波平息了,陳望道也被迫離開杭州,回到家鄉。
1920年3月,早已回到家鄉的陳望道接到了上海《民國日報》主編邵力子來信,說《星期評論》主編戴季陶約請他去滬上相商翻譯《共產黨宣言》事。陳望道留日時就讀過日文版《共產黨宣言》,出于對馬克思主義的崇敬與信仰欣然應承。為達到精確翻譯,陳望道請陳獨秀出面,從北京大學圖書館李大釗那里借來了《共產黨宣言》的英文本,與戴季陶提供的日文本對照翻譯。
為了有一個安靜的環境,陳望道回到浙江義烏縣城西分水塘村老家,開始了《共產黨宣言》的翻譯。南方山區的春天,夜里依然寒氣襲人,加之坐的時間長了,手腳冰冷至發麻酸疼。陳望道毫不介意,時時刻刻聚精會神斟詞酌句,一絲不茍,這期間留下了“吃墨汁”的佳話。
一天,陳望道的母親送來粽子給兒子當點心充饑,外加一碟紅糖。過了一陣,母親來取碗筷,驚奇地發現兒子滿嘴烏黑,紅糖卻原封未動。老人家愛憐又帶幾分生氣,問道:“吃完啦,這糖甜不甜呀?”陳望道仍渾然不覺,頭也不抬地說:“甜,真甜。”

經歷了一個多月夜以繼日,陳望道完成了《共產黨宣言》的翻譯,他將《共產黨宣言》中文全譯本稿帶到上海,交由陳獨秀和李漢俊校閱。不久,1000冊中譯本《共產黨宣言》在上海出版。這是《共產黨宣言》的第一個中文全譯本,這本只有2萬8千多個漢字的小冊子,成為了中國共產黨人創造信仰故事的思想起點。
在上海出版《共產黨宣言》中譯本期間,陳望道應陳獨秀的邀請,主持編輯《新青年》,還與陳獨秀、李達、李漢俊、沈雁冰等人一起著手籌建共產主義小組——馬克思主義研究會。同年5月,上海的共產主義小組在共產國際的幫助下成立。5月1日,陳望道與其他革命者一道,組織了中國第一次紀念“國際勞動節”的活動,《新青年》出版了《勞動紀念專號》,產生了很大影響。
陳望道積極參加籌建中國共產黨的活動,為黨的成立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在中國共產黨成立前夕,陳望道被選為上海出席中共“一大”的代表,雖然由于種種原因他沒能出席,但是黨成立以后,陳望道被選為中共上海地方委員會書記,做了不少實際工作。
“五四”時期是中國社會劇烈變革的時代,陳望道在參加革命活動的過程中不斷探求真理,逐步成長為社會主義者;他滿懷救國報國之志,深入研究社會問題,探討社會改造方案,為傳播馬克思主義、創建中國共產黨做出了積極努力,為中國革命作出了杰出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