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中的手掌（外一首）

龔學明

出人不意的一瞥

像在看另一個人的隱私

冷靜而客觀的演繹

大汗淋漓又悲傷過度

鏡子寒光閃閃

歷史幽暗中有不會失蹤的

亮光

一只手掌

已被反復修改

精致而略顯蒼白

這是我的手掌

是父親手掌的孩子

在電視的記憶里，猿人和猩猩的

孩子

手掌已不長黑色的叢林

天空沒有血色的云朵

河流細長，多思，聰明而憂思

我收起鏡中的手掌

父親讓過程中的手掌失蹤

很小的手掌

在永恒的陽光中

合攏一代又一代的

拿捏

被打濕的沉默

白色的沉默在一棵棵

掉光葉子的樹上展開

細小的漣漪在水面上控制

像對童年的記憶輕挖

想一想經歷過的疼痛

沉默是最重的不可修復

一場細雨提前

在光亮的水面試探

魚在樹的靈魂深處焦急

黑色的沉默最為無聲

索性放棄，以夢去爭

一條河的洶涌在不經意間

解凍

被打濕的季節

比夢先來

我站在河邊的情景里

親切的童年在不斷放大

一個又一個圓里擴展

過往；也

打開一片新生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