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人與海》看藝術形態轉化

◎宋擔擔

（寧夏大學 寧夏 銀川 750021）

動畫短片《老人與海》在畫面上的顯著特點就在于其油畫風格的保留和強化。為靜態的油畫藝術賦予動態美感，是油畫和動畫的美感在時間的流逝中和諧展現，也是二者的審美觀感在對方的藝術創作方式中風格美感的極限交融。

一、動畫短片《老人與海》

由俄羅斯導演亞歷山大指導的動畫短片《老人與海》，生動地塑造了“硬漢”形象圣地亞哥[1]。影片以色彩和線條來描繪人物的心理變化，用筆觸和線條來營造場景氛圍，以動畫的形式生動再現圣地亞哥與命運搏斗、與大魚互相對峙的場景，刻畫出老人不屈不撓的性格形象。《老人與海》的成功之處在于油畫感的畫面風格，更在于故事背景下對人物的心理刻畫和對命運的反思與抗爭。

畫面是動畫創作中風格設計的主要體現途徑，畫面的美感能夠在第一時間向觀者傳遞短片的風格、氛圍、基調，除了能滿足觀者的視覺審美，還影響著觀者對短片信息的接收程度，是創作者向觀者情感溝通成功與否的重要因素。1997年，海明威的《老人與海》被動畫藝術家佩特洛夫搬上熒屏，獲得第72屆奧斯卡最佳動畫短片獎，這是個藝術互相開放體系下的一次成功轉換[2]。其充滿寫實性油畫風格的畫面、跌宕起伏的故事情節、巧妙的鏡頭語言和值得擊節稱賞的音樂音效將我們引入圣地亞哥的故事之中，直面感受主人公的所觀、所聽、所想、所感，這對我們之后的動畫創作具備一定的指導性價值。此外，動畫短片《老人與海》還是典型的實驗動畫，其具有創新性、先鋒性的創作精神也是我們在構思動畫創作中需要不斷學習和謹記的。

二、藝術形態的轉變：從文學到油畫，從油畫到動畫

短片《老人與海》的創作，充分展現了藝術創作中的藝術形態轉換[3]。藝術構成、藝術風格、藝術形態可以是多樣性、廣泛性、多元化的，但是藝術的本質是相通的，其本質上都是藝術家對現實生活所引發的思考，通過不同的載體、不同的藝術表現方式來將藝術家腦海中經過加工后的想象具象化的結果。當藝術創作的要求不斷升高，觀者的審美需求逐漸復雜時，藝術創作的形態就會在時代發展的促進下迎來轉變，從而不斷豐富藝術生產方式。

從文學到油畫、從油畫到動畫的藝術形態轉變是動畫短片《老人與海》的顯著特征。《老人與海》的藝術形態從小說轉換成油畫是根據動畫短片的制作過程而言的。現代美國小說作家海明威所撰寫的中篇小說《老人與海》是得以改編成動畫的基礎，這是文學向美術的一次藝術形態轉換。動畫是采用逐幀拍攝對象并且連續播放形成運用的活動影像。逐幀和連續是動畫得以形成的關鍵因素，短片《老人與海》的單幀畫面是指尖顏料繪制于玻璃上而成，因此，其藝術形態的轉換也是從油畫向動畫形態的轉換。值得一提的是，這個轉變過程不具備強硬的先后邏輯性。從文學形態轉變成油畫形態是指短片創作過程中的創作手法和方式。從油畫向動畫的藝術形態轉換則是指《老人與海》的實驗性、材料性。《老人與海》從小說走向油畫是《老人與海》掙脫紙張的束縛轉變成了更加直觀的油畫的過程，這是小說人物從虛擬走向現實的過程，更是藝術形態從文字轉向美術的過程。而短片制成是從單幅油畫向動畫短片的轉換過程，這是畫面風格上呈現出的藝術形態轉換。

三、保留和強化：原生藝術形態的模擬和實現

將油畫藝術融入到動畫創作中，一般會通過對油畫藝術創作特點的保留和強化來實現確切的畫面風格。相較于動畫藝術的畫面風格，油畫藝術的厚重感更強烈，這是油畫創作時材料所賦予的優勢和局限。因此，保留油畫質感是油畫風格能在動畫創作的畫面中能夠有效體現的主要途徑和方法。從《老人與海》來說，將油畫藝術特點賦予動畫藝術創作之中，油畫的筆觸、色彩、線條的優勢在動畫創作中表現得淋漓盡致。《老人與海》的筆觸表現力突出，運用方式十分巧妙。在短片的開頭部分，圣地亞哥肚子躺在床上的畫面中，筆觸的運用十分明顯，在清晰表現房間物品的同時，模糊了物品之間的邊緣線，這是印象話時期油畫的典型風格。而后續情節中對大海的表現時，筆觸的運用使波濤洶涌的大海逼真再現。在顏色的運用上，作品中色彩與光便顯出緊密結合的特點。如圣地亞哥在海上與大魚搏斗時，畫面的色彩變化不僅是為了表現出色彩的豐富性，還將海水對光的折射刻畫得栩栩如生，尤其是木船在海水中的倒影，海水反射在木船身上的光感，色彩的變化自然而豐富，流動而絢爛。

科技催發新的藝術生產方式，而藝術形態轉換能夠讓創作者、文本形態、審美意趣等方面都發生諸多變化[4]。強大的電腦技術和繪圖軟件的開發，讓畫面的繪制和生成上更容易模擬其他藝術形態的特征，通過連續的序列幀，制成具有其他藝術門類表現特征的動畫作品，此類作品不知凡幾。具有油畫藝術風格的動畫作品除了《老人與海》之外，還有影視動畫《白牙》《至愛梵高》；而影視動畫《大魚海棠》《哪吒之魔童降世》《大圣歸來》就體現了濃郁的中國色彩，其中的場景、色彩、線條、主題都與中國文化有關；《超能陸戰隊》《冰雪奇緣》《卑鄙的我》等影視動畫的畫面處理上都通過突出的三維虛擬技術將寫實感與動畫感把握的恰如其分，完美融合兩種風格。以動畫藝術創作為例，數字媒體的發展讓藝術形態的模擬和實現具有一定的優勢性，讓動畫作品中保留其他藝術形態特征顯得輕而易舉。只是在藝術創作時，藝術家需要主動區別藝術形態轉換與藝術作品風格化。對于藝術形態轉換來說，藝術創作是藝術作品的二次或多次開發，它的創作是有基礎的，而呈現方式和呈現結果卻是新穎的、獨特的，甚至是大膽的。藝術形態轉換下其藝術本源沒有發展質上的改變，形態轉換是藝術本源轉變外在能為人感知、欣賞的表現形式而已，是藝術作品多種表達方式的探索和實驗。

四、結語

藝術形態的轉換，拓寬了藝術創作的方向和范圍，甚至會彌補單個藝術門類表情達意的局限。藝術家在創作時堅持藝術表現形式為藝術表達內容服務的宗旨。藝術形態的轉換是現代社會發展中文藝繁榮發展的象征。對于文藝工作者來說，藝術形態的轉換是對文藝創作表達形式的新嘗試[5]，也是對社會發展進程、科技發展程度的折射，更是對人們社會生活、生存發展需求、精神向往的寫照。藝術形態的轉換是藝術家創作思維的轉換，也是觀者和受眾審美訴求的轉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