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明：闖進二次元 等3則

?蔡明?闖進二次元

菜菜子Nanako

經常上春晚的“閑人馬大姐”，在B站做虛擬偶像“菜菜子N a n a k o”直播，快60歲的蔡明近日成為很多網友全家人都在追的偶像。標志性的“哈哈哈哈”魔性笑聲一出，就是次元間的無縫連接、歷史和未來的交軌。

早先蔡明經兒子介紹，知道了B站，但也僅限于在上面刷美劇、看電影。后來，她無意間刷到自己的“鬼畜”視頻，覺得“網友太有才了”，漸漸入了迷。加入真人秀節目《花樣實習生》，蔡明和“不老男神”呂良偉、“快嘴”韓喬生三位加起來快200歲的“新人”，做起了實習生。計算機只有連連看水平的她，實習第一天就被登錄電腦、修改密碼、做表格難住了。但是和年輕人一起做任務，新事物、新觀念也令她十分興奮。

有人問她作為長輩，在和年輕人一起工作時有什么優勢，蔡明答：“哪有什么優勢，都成‘烈士了！”其實不然，她曾經給當紅U P主舞蹈節目指出問題：“這個舞蹈沒有高潮，一直是平的，你別讓大家覺得怎么還沒完”，并給出建議，“加獨舞，觀眾的情緒是由演員決定的。”彈幕上瞬間被“專業”“給蔡姨加工資”刷屏。

后來，三位老師經過一番角逐，蔡明勝出，做新虛擬偶像背后的聲音。這位主播名為“菜菜子N a n a k o”，一頭白發，梳著丸子頭，穿著有兩只大袖子的國風裝，“年齡不明，性格溫柔，元氣滿滿”，是位“治愈系小萌神”。

當天直播前，蔡明一度有些緊張。但隨著她“刻在N D A中的聲音”響起，再加上循循善誘的話語，越來越多的彈幕涌進直播間，“我裂開了”“15年老粉”“夢回春晚”“著名聲優”……直播當天，菜菜子依次表演了《開心消消樂》、你畫我猜，甚至還客串了一把心理醫生，與彈幕觀眾進行了很多關于人生、情感方面的深層次對話，僅25分鐘便登上B站直播人氣榜第一。

結束后，看到有660萬人觀看，蔡明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冒冒失失地闖進來，沒想到那么多人喜歡，覺得很幸福”。

這些日子天天和年輕人混在一起，蔡明漸漸融入“Z世代”的世界。“在二次元的世界，虛擬偶像陪伴他們成長。他們因為喜歡同一個動漫人物、同一個虛擬主播而成為朋友，在現實生活中建立友誼，共同成長。”蔡明說，這些孩子忠誠于自己的熱愛，這種熱愛能讓人感受到一種蓬勃向上的力量。

“菜菜子N a n a k o”讓很多人想起了蔡明的春晚小品《機器人趣話》。在這部24年前的作品中，她飾演了一個機器人，與郭達一起講述一段人類與機器人的奇緣，這個小品的編劇是馮小剛。

那個時代，只有有錢人家孩子才摸過486，馬云還是英語老師，蔡明就穿上銀色的科技感緊身連體裙，在春晚舞臺上討論起人機戀。而在《我愛我家》里，攪黃了賈志新約會的燕紅，穿著拼接透明材質的紅色緊身衣，討論著世界末日后的兩性先鋒話題。“世界上男人就剩我一人，你還不和我齊心協力，面對大自然，跟野獸搏斗？”“如果剩下別人當然是這樣，剩下你嘛，我只能先跟你搏斗完了再跟野獸搏斗！”有人說，蔡明就是那個年代的Lady Gaga，走在大眾審美的先鋒行列。

自1991年至今，蔡明28次登上春晚舞臺。像《機器人趣話》一樣，她的很多作品都走在時代前沿，用幽默的方式直接戳中整個社會的痛點。1994年的《越洋電話》，探討海外學子如何平衡“個人奮斗”與“孝敬父母”；2012年的《天網恢恢》，與電信詐騙有關；2013年的《想跳就跳》，聚焦老年人廣場舞現象，“惡心他媽給惡心開門，惡心到家了”等毒舌金句，迅速在網絡上傳播開來……

“菜菜子N a n a k o”所在的虛擬世界，是她表演事業新開辟的舞臺。“她是我塑造的一個角色，我賦予她一個好性格，一顆善良的心，陪伴現實世界里的人，成為他們值得信賴的朋友。”

無論是現實世界，還是虛擬世界，在進擊的蔡明心里，裝著的一直是表演，和對面看表演的那個人。

（文/陳娟，摘自《環球人物》2020年8月下，本刊有刪節）

小楓 年入百萬的短視頻模板師

你用過短視頻模板嗎？當你在某個模板里導入照片或視頻，它會自動幫你加上預設的音樂、轉場、卡點、濾鏡和動畫等，一鍵替換，降低了內容生產門檻。小楓就是一位模板師，他善于捕捉熱點，制作的“愛情公寓”模板在抖音躥紅，擁有2000多萬的使用量，年收入超過100萬元。

平日里小楓是一名大三學生，喜歡跳舞，長相帥氣，不急不躁，總是一個人，甚至有輕微社交恐懼。但每次視頻開場，他就會大吼一聲“啊”，全程用吼叫的聲音說話，語速很快，被稱為“暴躁小楓”。這是他特意打造的人設，是可以被人記住的個性。

小楓說自己總有一種不安定感。小時候，家里生活條件不好，想吃一根雪糕都要念很久，他無比渴望獨立和自由。小學五年級開始，他編寫游戲外掛，掙了人生第一筆收入600塊錢。2016年，上高二的他開始自學編程和舞蹈，做舞蹈短視頻。大學填報了平面設計專業，他在學校找了一間空置的儲物室，進行個人創作。

為了跟上熱點，他要保持每天兩小時刷短視頻的時間。普通人看熱門視頻，手指劃過就算了，小楓必須對視頻進行拉片，“分析它為什么火，前3秒是怎樣的，可能在第7秒有一個包袱，最后來一個反轉。”他把這些應用到自己的視頻模板里。是否精準地踩中觀眾觀看時的節奏點，將會決定視頻模板的好壞。

成為模板師的第二年，小楓就覺得進入了瓶頸期，失去了那種對熱度的敏感。精心制作的模板沒有人下載和觀看，他會陷入焦躁的情緒。最焦慮的時候，小楓想起記錄的純粹快樂。他記得，有相機以后，他就喜歡隨身帶著它，記錄和日常生活有關的片段。

許多人在“愛情公寓”模板里，插入家人、朋友的照片。小楓發現，制作一個模板，最深刻的意義不在于它的使用量多少，而在于它讓更多人獲得制作視頻、記錄生活的幸福感。

鄭海磊 行走的植物圖鑒

“在大理，遇到不認識的奇花異草，問問刷牙，他可以在3秒內說出這株植物的科屬種、習性、生長地區。”在植物圈，“斷腸人在刷牙”是個不折不扣的網紅，網友稱他“人形植物志”。

刷牙本名叫鄭海磊，是一個90后溫州男孩，爬過400多次蒼山，記錄了當地成千上萬種植物。在此之前，他騎著一輛破舊自行車，4次獨自騎行中國各地，從此和植物結緣。

不過，他的植物達人的路走得不同尋常。高中畢業后他決定不上大學，去杭州打工。2008年1月，在杭州打工的鄭海磊決定騎自行車回家過年，“當時主要是覺得這很好玩”。那一年，他剛好18歲。14天后，鄭海磊終于騎到家。雖然騎行很辛苦，鄭海磊還是發現了騎行的樂趣，于是辭掉工作，開始從浙江騎行全國。

2011年夏天，刷牙騎行來到太行山。也許是長時間的騎行太寂寞了，路邊的花花草草他一個都不認識，于是就掏出照相機拍攝下來，晚上發到百度貼吧，問：“這花叫什么名字？”這些冷門的植物很快得到網友的回答，他問“大神”是怎么認識植物的？有網友回復：要多看《植物志》，背各種植物鑒。于是，刷牙毫不猶豫地買了一本厚厚的《植物志》，騎到哪兒，翻到哪兒。

開始學習《植物志》很痛苦枯燥。植物分類學，生僻晦澀的專業名詞，再加上無數術語神出鬼沒，完全抓不到規律和技巧，但他還是硬著頭皮看了下來。半年之后，刷牙能認出兩三百種植物，于是越看越有興趣，慢慢地，刷牙就愛上了《植物志》。為了多認識幾種植物，刷牙經常帶著《植物志》，從山腳到山頂，從西坡到東坡，深入溝溝壑壑，每一朵花都不放過。刷牙說這叫“刷花”。

刷牙總結自己的2019年，出野外274天，拍攝植物5272種，發表新種2個（蒼山關木通，彎翅風箏果），妥妥地成為“植物達人”。

2020年華中科技大學“講好華中大故事”創意傳播大賽頒獎，被網友譽為“行走的植物圖鑒”的刷牙榮獲一等獎。6月，刷牙又推出了他的新書。當你專注于一件小事，并且做到極致，便可能像刷牙一樣擁有了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