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久珍
看完畢業視頻,我很感慨:青春真好,年輕真好!我不禁懷念起自己的大學時光,那是人生中最無憂無慮、最滿懷理想的階段。為什么當初選擇且現在依然熱愛這個職業?看到同學們活潑可愛的笑臉,特別要說謝謝你們,是你們讓老師們有勁頭干下去。
和同學們相處的時光短暫,可謂轉瞬即逝,剛才還在念叨“信息素養概論”課上一個個未脫稚嫩的臉龐,而今卻都長成大孩子了。這些年,我們一起迎接北大信管系70歲生日,一起慶祝新中國成立70周年,一起紀念五四運動100周年,一起度過北大120周年校慶……我甚至還清晰地記得哪個同學總喜歡笑嘻嘻地坐在第一排,哪個同學跟我哭過鼻子,哪個同學和我一樣,在你們這個年紀時對未來感到焦慮……這些不僅是你們珍貴的青春回憶,也是我時常會想起的幸福滿滿的美好畫面。
我今天非常開心,是因為太想念同學們了。我在北大校園30年了,是第一次經歷這大半年這樣的安靜。看到同學們的笑臉,我心里踏實多了。是的,北大之所以是北大,是因為同學們在;同學們在,校園就生機盎然,信管系就充滿朝氣。
每到這個時候,總要嘮叨幾句,做老師習慣了好為人師。與其說是給畢業生寄語、囑托,不如說是聊聊自己在越來越紛繁復雜的時代背景下的一點感受。
前幾日大家可能都看了“讀者留言東莞圖書館”故事。我分享一個小秘密:東莞圖書館館長李東來是咱們系友,他把北大信管系的風格和品格貫徹到底,把北大人的精神與情懷貫徹到底;不管時代怎么變遷,不管科技對傳統閱讀帶來怎樣的挑戰,他始終想原原本本又能順應時代地做好圖書館。
在新冠疫情期間,情報、大數據、人工智能為疫情防控提供了重要保障。比如,對患者及其密切接觸者行跡的追蹤,依賴于對信息、數據的良好組織和分析;“大數據+網格化”手段為決策部門提供是否復工復產、如何復工復產決策的定量依據;結合傳染病學基本原理,精確的圖數據及其組織、計量為準確預測與管控疫情發展趨勢提供了理論與實踐基礎。這些關鍵應用需要對整個信息生命周期的管理,缺了哪一環都不行。
這兩個故事表明,信息管理學科是有魅力的,能夠保障每個人平等感受精神富足的權利;又用一種無形的力量讓每個人最大限度地塑造崇高精神。
也許同學們最初并不喜歡信息管理學科,也可能自此一別,很多人將和信息管理學科漸行漸遠,但我還是想請同學們永遠記得它的魅力與力量所在,可能在人生中的某個時刻,你會發現:它會讓我們活得舒服而且自在、有尊嚴不卑微。
在畢業典禮上,我可以坦率地跟同學們分享這些,因為經過北大這幾年的培養或摔打,大家能夠越來越成熟地正視人生該往何處去的話題。但是,在開學典禮上,我不敢這么跟新生講,因為每一個剛剛進入北大的同學往往躊躇滿志:我怎么能從北大畢業后,只當個圖書館館長或產品經理呢?怎么能只做做數據庫、業務優化或系統設計呢?但也許就有同學覺得能當好一個圖書館館長或產品經理就很好了。我想,這是北大教給同學們怎么正確看待“北大人”身份。換句話說,同學們畢業后,無論是繼續深造還是進入職場,如何“利用”好“北大人”身份很重要。
有時候要藏匿這個身份:是不是過分理想主義?是不是真的不合群,難以合作?是不是太過自負,誰都看不上?是不是眼高手低,只能去做大項目、干大事兒?我并不敢完全給予這些問題否定的回答,但“北大人”身份確實并非萬能,你甚至會時常發出感慨:北大上不上,好像也沒有什么兩樣。
有時候要亮出這個身份:當無法抵擋蠱惑,想要越過紅線的時候;當阿諛奉承、陰險諂媚似乎要以邪壓正的時候;當總是感嘆大環境不好,自己要降低標準和底線的時候;當有朝一日自己也會被恭維弄得頭昏腦脹的時候……在這些時候,我們要提醒自己:我是“北大人”。
所以,如果問我:上北大有什么用?答案是:北大給了自己一所大學能夠給予的謀生手段,能夠在細節處見品質的能力,更重要的是在大是大非、關鍵時刻的鎮定、立場、決心和堅守。
對絕大多數人的絕大部分人生來說,真正有大風大浪、波瀾壯闊的時刻太少了,很可能要長時間處于平靜且平凡的工作和生活狀態,要長時間停留在“窮則獨善其身”的階段。但是,我更愿意把“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用互文手法來理解。也就是說,不管是窮還是達,獨善其身和兼濟天下并行。比如,新冠疫情期間,醫務工作者跟疫情和死神賽跑,留給我們最偉大的逆行背影。不過,我們是否想過:我們所學專業,信息整合和大數據的運用也能在疫情防控中發揮巨大作用,扮演不可或缺的角色?我經歷過非典,更能體會到我們學科在現實運用中地位的攀升,毫不夸張地講,信息和數據的充分利用對疫情防控功不可沒。所以,為國家甚至人類做貢獻并不遙遠,尤其是作為北大畢業生,更要時刻把學科和專業使命扛在肩上,把北大血脈里的家國情懷扛在肩上,把獨善其身和兼濟天下扛在肩上。
離別的時候總是很傷感,今年尤其不舍。2020屆畢業生,因為新冠疫情,沒有了在儀式感特別濃重的畢業季把酒言歡、對月當歌,沒有了抱頭痛哭、大膽表白,也難以跟可敬的老師、可愛的同窗好好道別,甚至難以好好地為青春做一個階段性總結。這樣也好,說明青春在繼續。畢業照沒拍,不要緊,北大信管系永遠等著每一個遠行的孩子累了、哭了、想念了回來看看;散伙飯沒吃,不要緊,青春不散伙,隨時回來促膝長談,好像我們不曾分別。
最后我謹代表系里全體老師由衷地祝福信管系2020屆畢業生前途坦蕩、生活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