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業上市公司生物資產分層彩色報告模式研究
——基于決策有用觀的信息披露框架

□賀 勇 張 珺

[內容提要]農業企業生物資產的特性決定了其信息披露要求更高，但近年來農業類上市公司出現的生物資產信息披露“障眼法”突顯了相關會計準則的不完善。基于決策有用觀視角，設計了一套以相關性為主要信息質量要求的生物資產分層彩色報告模式，并以“獐子島”為例進行了應用。對生物資產進行分層彩色報告有利于構建完整的生物資產信息披露體系，減少資本市場信息不對稱，保護投資者利益，對完善相關會計準則有一定意義。

生物資產作為農業企業的價值創造來源，具有生長周期長，抗風險能力弱以及可操作性大的特點。因此，規范的生物資產信息披露很有必要，這有利于減少企業與投資者之間的信息不對稱，保護投資者利益。然而近年來以獐子島“扇貝”跑路事件為典型代表的農業類上市公司生物資產信息披露失范充分說明了目前我國農業企業生物資產信息的供給與需求存在著巨大的鴻溝。解決此類問題的關鍵在于從內容與形式上改善生物資產信息的披露。目前我國相關會計準則僅要求對生物資產進行分類披露，因此關于生物資產披露內容與方式的規定并不完善，學術界的研究也主要集中在生物資產的會計核算層面。本文認為，生物資產不僅需要披露生物資產的貨幣信息，還需要披露非貨幣性信息，從而建構完整的生物資產信息?；诖耍疚膹臎Q策有用觀視角提出了對生物資產信息進行分層彩色報告的構想，這種模式既可以幫助企業利益相關者明確企業的價值變動狀況，又有利于企業現有與潛在投資者掌握充分的信息，搭建投資決策的信息基礎，提高決策效率。

一、生物資產的文獻回顧與國內外準則比較

(一)文獻回顧

圍繞生物資產信息披露問題，國內外學者主要從生物資產自身特性與相關會計準則兩方面進行了大量研究。章琳認為，生物資產披露信息質量不高主要因為生物資產的生長特性導致了生物資產價值變動具有不確定性，以水產行業為例，其核算主體生長周期短并且位于海底導致了其水下存貨難以進行估計，因此這類企業的消耗性生物資產披露就需要進一步加強[1]。從會計準則制定看，多數國家未重視生物資產的披露，僅對生物資產的核算做出要求，未約束披露行為；同時，準則對生物資產披露及時性的規定也存在不足，附注披露信息可比性不強，無法滿足利益相關者的要求，這導致了生物資產信息的失真[2][3][4][5]。由于國際間的貿易交流越來越快，因此國內外學者認為未將生物資產準則進行國際趨同也會導致生物資產信息的失真[6][7]。

解決上述問題需要從以下幾個方面著手。首先，應考慮如何改善生物資產的核算方法。由于生物資產的生長周期較一般工業產品長，因此需要根據生物資產的特征對不同時期的支出進行不同處理，并且還可以通過農業工藝手法來對生物資產數量及質量進行評價[8]。其次，要改變生物資產的計量標準。目前農業企業不愿使用公允價值計量的原因在于，如果企業資產處于不活躍市場，那么使用公允價值計量會導致企業的債務成本高于使用歷史成本計量的企業，并且行業特殊性也導致了公允價值的取得確實存在難度和取得的價值并不準確[9][10][11]。但是有學者發現，使用公允價值計量日益成為國際財務報告準則和財務報告慣例的一個特征[12]，并且，雖然以公允價值計量和確認公允價值變動形成利得或損失是對現有農業企業會計實踐的改變，但這種改變符合國際財務報告準則轉型的總體方向[13]。再次，需要從制度的層面將準則進一步完善，并且有必要進行國際趨同。國外學者研究發現，在國際化背景下，如果不對《國際會計準則第41號——農業》(以下簡稱IAS-41)進行一些根本性的改變，就無法使其在其他國家實踐，因為公允價值估計通常是不可能的，這是由于雖然市場價格能反映相關農產品或生物資產價值的價格，但這取決于當地交易所的報價中是否會經常出現某些類型的農產品，并且由于農業活動的地域性特征較強，因此需要解決IAS-41與各國企業準則中有爭議的標準，將IAS-41進行適度的本地化，并指導企業實踐[14][15]。我國學者也發現目前我國農業企業幾乎都舍棄了生物資產增值的計量和信息披露，因此需要從制度層面以及監管層面進一步完善改進[16]。最后，需要加強對企業生物資產信息披露的第三方監督。有研究發現企業所屬板塊會對披露產生重大影響且會計制度的制定以及披露成本過高都導致了目前這種披露狀況，因此需要對不同板塊進行差異化的監管設計，同時加強證券市場監督、規范社會審計并提高公司內控水平[17][18]。

綜上，現階段國內外學者關于生物資產信息披露的研究主要還是集中于如何將生物資產根據生長特點進行階段性差別化披露，并通過一系列制度上的改革來完善披露實踐，但目前的研究對于生物資產信息披露的內容與形式缺少可操作的具體設計。

(二)生物資產國內外準則對比

目前，我國會計準則中有關生物資產的部分與國際會計準則的不同，主要體現在生物資產的分類、計量及披露。

1.生物資產的分類

IAS-41中將生物資產分類為生產性生物資產與消耗性生物資產[19]，而《企業會計準則第五號——生物資產》(以下簡稱CAS-5)將生物資產分為生產性生物資產、消耗性生物資產以及公益性生物資產三大類[20]。我國準則中多出的公益性生物資產是由于我國存在大量的國有公益性的生物資產，這與我國公有制經濟體制有關，因此我國單獨劃出這一生物資產類別。對于農業企業而言，前兩者構成生物資產的主要部分，其中由于農作物的特性導致了大部分農產品存在從生產性生物資產到消耗性生物資產的轉化過程，也就意味著農業企業在對生物資產進行披露時會存在不連續的狀況。

CAS-5更加關注生物資產的風險與報酬，因此劃分了動物與植物兩個門類，這種分類模式可以明確兩種生命形式的不同回報，但是忽略了生物資產在生長過程中發生的價值變化。IAS-41則考慮生物資產的未來變現情況，因此劃分了生長性生物資產與成熟性生物資產兩種類別，這種劃分模式將生物變現的方式進行了描述但忽略了不同類型生物無法統一標準的狀況。

2.生物資產的計量

CAS-5規定我國生物資產的計量以歷史成本為主，但IAS-41已經開始向公允價值計量為主的方向進行轉型。以歷史成本為主的主要原因有三點，首先，我國生物資產的交易尚未形成活躍市場，因此生物資產的公允價值很難進行確認；其次，政府在經濟社會運行中起著十分強大的作用，以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作用還未完全建立。因此，公允價值的取得存在行政干預的影響；最后，受專業所限，現有會計人員大多不具備農業方面的相關知識，會計人員對生物資產的價值可能存在誤判，上述原因導致了生物資產的公允價值較難獲得。市場經濟相對成熟的西方國家，公允價值較易取得，因此可以使用公允價值進行計量，但在具體實施時因為生物資產的生長特性，公允價值的測量仍舊存在難度。

總的來說，現有準則的計量標準以歷史成本為主，但生物資產的生長周期長并且不同期間的價值存在差異，這決定了生物資產的內在價值會處于長期變動狀態，這個過程不一定表現為價值減少，例如，隨著時間的推移，林木會因為生長而變得更有價值，因此現有準則關于計量的規定無法準確反映生物資產未來的價值變動，需要適應經濟社會的發展將其轉化為以公允價值計量為主和以歷史成本為輔的計量模式，并通過多層次的信息披露描述生物資產的真正價值。

3.生物資產的披露

CAS-5第五章第27條提出，企業應在附注中披露生物資產的數量、賬面價值、后續計量，用于擔保的生物資產的賬面價值、天然起源的生物資產內容以及有關的風險管理措施；同時，第28條規定企業也應披露與生物資產增減變動有關的信息；IAS-41則要求披露生物資產計量屬性的相關信息以及生物資產的政府補助。上述規定不一致的原因是由于二者的表外標準不同，不過二者都未要求對風險進行披露，這部分信息雖然以非貨幣性為準，但從生物資產的特點來看，如果缺少風險信息則生物資產信息披露是不完整的。

在披露標準來看，目前IAS-41除第43款及第51款涉及到推薦披露信息外，其他從第40款到第57款都為強制性披露的規定，兩款涉及到自愿性披露的規定主要是對生物資產進行分類信息披露，并且第43款所涉及的量化分類披露應該是考慮到生物資產互聯性過強導致無法進行準確分類，IAS-41認為如果生物生命周期超過一年則單獨披露實物和價值變動對評估當期的表現和未來前景非常有必要，因此分類量化披露有必要改成強制性披露。CAS-5目前僅提出生物資產強制性披露的內容，未對生物資產自愿性披露進行具體規定。

本文認為，由于CAS-5僅規定生物資產貨幣信息披露標準，未規定非貨幣信息披露標準，因此從有利于投資者決策、保護投資者利益角度，有必要規范生物資產的非貨幣信息披露，建立完整充分的生物資產信息披露體系。

二、生物資產信息披露的現狀

根據同花順數據，2015—2016年農林牧漁板塊的上市公司共有64家企業，其中有20家在2017年年報中已經變更其主營業務范圍，本文僅以44家農林牧漁上市公司2017年年報為例進行分析。本文選取農林牧漁上市公司的標準是，只要該企業主營業務中存在與農業相關的均視為農業企業，如果企業能歸屬于農業企業并適用CAS-5的規定的即認為該企業擁有生物資產并需要進行披露。

(一)生物資產信息披露的總體分析

通過對44家上市公司的年報分析可以得出，大多數農業類上市公司是按照CAS-5與《深圳證券交易所行業信息披露指引第1號——上市公司從事畜禽、水產養殖業務》這兩個規定進行生物資產披露，但仍舊有9家企業未進行生物資產披露，占比20.45%。披露了生物資產的企業中，1家企業僅在研發支出提及，占比2.27%，1家企業在無形資產部分提及，占比2.27%，CAS-5規定消耗性生物資產可以通過存貨進行披露,因此，在存貨中進行生物資產列示的公司有10家。占比22.73%，具體數據如表1所示。

表1 生物資產披露狀況分析表

數據來源： 44家公司2017年年報

但由于生物資產存在轉化的現象，所以生物資產有必要單獨進行分層披露。根據年報信息顯示，有23家企業單獨進行了生物資產的列示，其中13家企業通過表格的形式進行了列示，占比29.55%，不過，表格信息主要以生物資產的貨幣信息為主，均未出現生物資產的非貨幣信息，因此僅能看出生物資產的賬面價值；10家企業披露了生物資產的減值計提方式及其價值和比例，未對生物資產進行具體的定量分析，具體如表2所示。

表2 單獨列示生物資產企業數量分析表

數據來源：44家公司2017年年報

以表格列示的企業都進行了分產品的信息披露，但僅僅對產品進行分類披露并不能構成完整的生物資產信息，因為生物資產在生命周期內的投入因類別不同而不同，并且投入在生物資產的整個生命周期都存在，這部分信息雖然不構成主表信息但仍然有必要進行披露。從上述分析可知，現階段生物資產的披露存在科目過多、多數信息未量化以及披露形式不規范的問題。信號傳遞理論認為當信號能夠通過優勢方順利傳遞到劣勢方將達到交易的帕累托最優狀態，而目前情況是優勢方未將信息進行完全傳遞，導致劣勢方無法取得對等地位，因此生物資產信息披露有必要進行改革，改變目前農業類上市公司生物資產信息披露不完全的現狀，提高財務信息的決策有用性。

(二)生物資產風險信息的披露分析

44家農業類上市公司風險信息披露出現在年報第四節的重大風險提示中，但大多數企業披露的信息僅為非貨幣信息，這部分企業共有38家，占比86%。在這些企業中，部分企業的風險信息披露顯然不夠，例如武昌魚僅用兩行文字描述了匯率風險和經營風險，未單獨對生物資產風險進行披露，4家企業在進行風險提示時未對生物資產的風險進行提示，占比9%，有2家企業披露了風險的貨幣信息，但這些信息未歸集至各產品，占比5%，具體情況如表3所示。

表3 風險信息披露分析表

數據來源：44家公司2017年年報

(三)生物資產信息非定期公告披露

從決策有用觀角度，非定期公告作為企業定期報告的補充，能及時展示企業相關信息，是投資者進行決策的主要評判標準，又因為生物資產的生長特性和風險的不確定性，農業企業更需要通過非定期公告對生物資產信息進行補充。本文分析了2017年1月1日至2017年12月31日內的44家農業類上市公司的非定期公告。我們發現，44家公司中僅8家公司的非定期公告出現了與生物資產有關的內容，占比18%，其披露形式如表4所示。

表4 涉及生物資產非定期公告分析表

數據來源：44家公司2017年非定期公告

其余36家公司在研究期內的非定期公告未出現生物資產相關內容，據此可以得知目前大部分企業在進行披露時未將生物資產信息在非定期公告中進行披露，這將導致投資者無法及時獲取生物資產的價值變動信息，影響決策制定。

三、生物資產的多層彩色報告模式構建

Wallman提出重新組織財務報告，打破傳統財務報表僅以確認和不確認作為信息披露唯一標準的“黑白模式”。他認為財務報告可以再靈活一些，并建議財務報告模式將是多維的彩色模式，具體可以分為五個層次，其中相關性至關重要[21]。我國已故著名會計學家葛家澍曾對此作過詳細介紹，他認為這種報告模式是創造性的，有助于解放思想，提升會計信息質量[22]。由于生物資產的生長周期和價值變動特殊性導致了年報中的生物資產信息不完全，因此在決策有用觀的視角下可以考慮對生物資產信息進行分層披露，構建生物資產的分層彩色報告模式。上文分析表明，生物資產信息披露存在的問題有其準則原因，此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生物資產的實時監測確有難度，但隨著科技的發展，此類難題均能夠通過技術改革解決。例如,我國的《中國漁業統計年鑒》、歐盟的《歐盟環境與經濟核算框架: 林業》以及各國關于生物資源的統計資料，加之目前天氣預報、生態監測和土地檢測等科技手段十分完善，都為改革生物資產信息披露現有模式提供了現實基礎。

(一)生物資產分層彩色報告模式的設計思路

分層彩色報告模式依據生物資產的相關性進行分層，據此可以將生物資產分成自身財務價值、風險生物資產財務價值、養成支出、風險以及顧客滿意度五個層級，這些項目與生物資產的相關性會逐漸降低，但因為生物資產的養成會有一系列的資產產生、資產后續支出以及資產退出，因此這些信息可以構成完整的生物資產信息，這樣也就能幫助投資者全面了解企業生物資產的經營狀況。同時，根據相關性的要求，分層彩色報告內容中的相關性較低的可以不在年報主表列示，只需在附注或者企業非定期公告中進行披露即可，如表5所示。

表5 農業企業生物資產分層彩色報告模式設計

在第一層中，披露生物資產的原始成本，這一層貨幣信息的確認仍按歷史成本計量，這主要體現了生物資產的可計量性與可定義性特征。在進行生物資產的初始確認時同時需要確認生物資產的后續轉化方向，例如是否會從生產性生物資產轉化為消耗性生物資產，這體現了生物資產的可靠性與相關性。

(3) 魚是如何在水中完成呼吸的？某實驗小組利用BTB指示劑遇CO2由藍色變黃的特性進行了E實驗，對實驗現象的解釋是： ____________。

在第二層中，對存在風險的生物資產進行披露，這一層信息的主要來源是企業根據歷史經營成果以及未來變動來確定現有生物資產減值準備提取額，這體現了審慎性原則，同時，專業機構的判斷體現出了風險生物資產的可定義性，但在這一層中，由于風險不確定導致了可靠性相對較弱。

在第三層中，由于生物資產在生長過程中需大量投入，因此企業有必要對生物資產生命過程中的投入進行計算與預測，貨幣信息可以根據準則中關于生物資產后續計量的規定來進行測算。同時，在進行后續計量時，還需要根據投入物料的使用性質將其分成三類，分別是：維持支出，包含醫療費用等；養成支出，包含飼料費用等；未來支出，包含配種費等。

在第四層中，企業需要對風險進行量化并對風險進行系統描述。這一層信息的來源為通過一段時間經營，根據現有經營成果以及對未來可能出現的政策和自然環境的變動來判斷生物資產存在的風險，這些風險的判斷需要企業通過自有專業人員的初次預判以及外聘專業機構的最終判斷共同完成，由于風險的發生存在不確定因素并且風險的測量需要外部技術支持，因此可計量和可定義性相對較弱。

在第五層中，企業市場部門需要對產品的歷史銷售業績進行統計，確定經常購買該公司產品的客戶，以及公司產品的客戶忠誠度?？蛻糁艺\度指標能夠幫助企業確定產品是否能保證客戶數量、確定客戶繼續購買產品的意愿，因此可以確定公司產品是否能夠盈利，并且忠誠度高的產品一般也會通過老客戶的推薦而獲得新客戶，這樣更進一步反映產品未來獲得新盈利的能力，兩者共同助力企業產品的持續盈利能力?？蛻糁艺\度調查可由公司市場部門完成，但需要剔除關聯交易的影響，這里僅體現相關性標準。

五個層級中的內容能夠加強表內表外信息的連通，整體披露情況將更加符合會計信息質量特征的四個要求，因此分層彩色報告的模式能夠構建立體的生物資產信息，提升投資者的決策效率。

(二)生物資產分層彩色模式具體應用——以獐子島為例

1.獐子島生物資產披露現狀

獐子島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是我國知名的以海珍品種業、海水增養殖、海洋食品為主業，集冷鏈物流、漁業裝備等相關產業為一體的綜合型海洋企業。該公司屬國家農業產業化龍頭企業，但在2014年，該公司突然宣布由于北黃海冷水團影響，公司在2011年和部分2012年播撒的100多萬畝即將進入收獲期的蝦夷扇貝絕收，造成第三季度利潤虧損。2018年又由于天氣影響，獐子島發布公告稱存量扇貝異常，損失全部計入2017年。兩次“扇貝跑路”事件使公司股價大跌，中小投資者遭受重大損失。上述事件本質上反映了獐子島的生物資產信息披露存在嚴重缺陷。通過查閱獐子島2015、2016及2017年年報，我們發現，這三年的生物資產披露內容大致一樣，僅有數字上的改變。從獐子島的年報信息我們可以看出，目前獐子島的生物資產計量模式以歷史成本為主，披露的貨幣信息為生物資產已發生的成長支出，披露的內容僅描述了生物資產的歷史狀況，對生物資產現時狀態及生物資產未來價值未進行披露，獐子島“扇貝跑路”事件的核心正是由于生物資產信息披露不足導致投資者的虧損。本文僅對其2017年生物資產信息披露進行分析，根據獐子島2017年年報顯示，生物資產、風險及生物資產生長支出的內容共出現13次，出現方式及內容如表6所示。

表6 獐子島生物資產披露

資料來源：獐子島2017年年報

表6顯示，獐子島年報中生物資產信息存在如下披露問題。首先，多科目列示會增加投資決策者的使用難度，導致其無法抓住財務信息的重點，因此需歸集到生物資產單一科目并根據生物產品進行分產品列示，明確生物資產的歸屬信息；第二，風險生物資產是企業生物資產是否能持續經營的重要指標，因此成為投資者的決策依據，但目前獐子島未對該項信息進行披露；第三，獐子島對生物資產的養成輔助信息披露時同樣存在披露科目混雜的問題，因此需要對這些信息進行統一并分類至各產品；第四，獐子島目前對風險的提示存在的主要問題是未對風險進行定量分析，也未對采取措施后的改善情況做出預判；第五，未對客戶忠誠度信息進行統計并披露。

2.獐子島生物資產分層彩色報告

由于無法獲取獐子島的實際數據，因此，本例中的定量數據均未展示。

在第一層信息中，應根據現有準則要求披露生物資產內容，對公司現有披露模式的最大改進是能夠將生物資產科目進行統一并且將這些內容劃分至各產品，如表7所示。

表7 生物資產賬面價值披露(單位：萬元)

在第二層信息中，需增加風險生物資產描述內容，確認存在風險的生物資產并確定其減值及比例，明確該類生物資產的財務價值及占比，如表8所示。

表8 風險生物資產項目(單位：萬元)

在第三層信息中，需要分項目對生物資產的飼料及環境支出進行歸集，這部分信息的改良主要目的是明確各類生物資產所消耗的養成支出，并能同時對生物資產成本進行核算，如表9所示。

表9 生物資產支出歸類(單位：萬元)

在第四層信息中主要通過披露生物資產面臨的風險，風險主要分為自然風險、社會風險和政治風險，其中自然風險主要是天氣狀況等所導致的風險，社會風險主要是企業內部員工以及養殖基地外部人員的風險，政治風險則為政府是否會對該項目進行調整的風險，風險確認需要技術部門、人力部門以及政策研究室等各方協助，這部分信息不僅需要披露風險的貨幣信息，還需要披露風險的非貨幣信息，這部分信息改良的主要目的是明確生物資產所承受的風險并同時確認風險的貨幣信息和非貨幣信息，如表10所示。

表10 風險評估及應對

在第五層信息中，通過與市場部門的聯合首先對各種客戶的忠誠度進行統計，確認企業的客戶是否一直對企業產品足夠忠誠，同時需要在此剔除關聯客戶，確認客戶忠誠度后還需確認是否能提升產品盈利水平，通過兩張表確認企業產品是否擁有持續盈利的水平，如表11、表12所示。

表11 客戶忠誠度測評

表12 客戶忠誠度對產品盈利分析表

生物資產的分層彩色報告模式并非僅將生物資產進行分類披露，而是根據各要素間的相關性將生物資產分為五層然后披露各層的貨幣信息和非貨幣信息，這五層信息僅一、二層信息構成公司資產負債表主表的組成部分，后三層信息僅對生物資產信息進行披露，可以選擇不進入資產負債表主表，同時由于又將生物資產進行分類，因此可以披露所有生物資產的信息。從決策有用觀來看，這種模式改善了信息不對稱的情況，能幫助投資者全面了解公司經營狀況以便制定投資決策。

四、結論與建議

目前農業企業財務信息失真問題層出不窮，生物資產信息披露的失范又是突出矛盾，因此規范并改進農業企業信息披露十分必要，這將有利于恢復投資者信心，保護投資者利益，提高他們的決策效率，更加有助于農業企業成長。本文基于決策有用觀提出了通過分層彩色報告模式完善生物資產信息披露的構想，并以獐子島為例進行了應用。當然，健全農業企業生物資產信息披露的關鍵在于相關會計準則的不斷完善。

現有會計準則中關于企業的信息披露方式包括強制性披露與自愿性披露兩種形式，二者在信息含量上互為補充并且不可替代。本文認為，生物資產的分層彩色報告模式中的五層信息內容需要分別認定為強制性披露和自愿性披露，其中前四層信息應該劃分至強制性披露的范疇，而第五層信息可以劃分至自愿性披露的范疇，主要原因在于前四層信息相關性相對較高，生物資產的養成過程受其影響較大，因此需通過強制性披露要求約束企業披露行為，而第五層信息由于相關性最弱，會涉及企業經營以及受主觀影響較大的緣故，因此可以通過自愿性披露的要求規范企業披露行為。

企業財務信息的披露可以通過主表、附注及非定期公告等形式進行披露，本文認為，由于生物資產分層彩色報告模式中的內容相關性會逐漸降低，因此該模式中的信息并不需要全部在主表中進行列報，部分信息可以通過附注或者非定期公告的形式進行列報。具體而言，分層彩色報告中的第一、二層信息需要強制要求通過主表進行列報，因為這兩層信息代表了生物資產的財務價值，構成主表中的基本財務信息；第三、四層信息需要在附注中進行披露，因為這些信息雖然相關性較前兩層弱但屬于生物資產養成中的重要過程，因此雖然可以不進入主表但需要在附注中進行列報；第五層信息相關性最弱并且屬于自愿性披露的內容，可以通過企業非定期公告的形式進行披露，又因為客戶忠誠度會隨著時間的變化而變化，因此通過非定期公告的披露形式將更加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