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全局 抓先機

編者按 當今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科技創新作為經濟發展的內生動力，深刻影響著人類社會的方方面面。回顧2019年科技進展，將便于人們站在新的歷史坐標上，開展新一輪國際科技創新合作，推動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

? ? 德國：制定高科技戰略的后續政策 推進人工智能與區塊鏈戰略

? ? 2019年德國科技政策呈現四大亮點：

一是圍繞去年出臺的《高科技戰略2025》制定后續政策。如啟動“抗癌十年計劃”;支持氫能、合成燃料以及電池領域的研究，以應對氣候變化和能源轉型;實施“自動駕駛”行動計劃等。為給科技政策制定提供更好的依據，教研部重點資助了18個戰略前瞻性未來科研項目，分布在人工智能、虛擬現實、數字平臺系統、創新進程治理等六大課題。

二是大力推進人工智能技術發展。針對德國去年底推出的《聯邦政府人工智能戰略》，2019年聯邦政府撥款5億歐元用于人工智能領域的研究和應用。經濟部再出資1.5億歐元用于人工智能領域研發的獎勵機制，同時鼓勵業界投資人工智能研究。教研部還將人工智能選為2019年科學年的主題，推動社會各界就人工智能進行更廣泛的交流。著眼于人工智能發展必需的數據源，德國還推出歐洲數據云計劃“GAIA-X”;同時，推進科學數據基礎設施建設，選定30家科學數據中心，未來10年每年資助8500萬歐元。

三是發布《聯邦政府區塊鏈戰略》，采取44項措施在德推廣區塊鏈技術;出臺首個《國家繼續教育戰略》，加強數字化時代的人才培養;更新此前的《數字化戰略》，首次明確加強政府數據管理、建設安全高效的政務網絡基礎設施等9項任務;加強構建高校和研究機構數字化設施和網絡。德國教研部啟動“量子網絡”資助倡議，計劃到2022年投入6.5億歐元，在德建設一個量子通訊示范網。

另外，德國出臺了《氣候保護計劃2030》，希望到2030年將德國溫室氣體排放比1990年減少55%。為此，德國將投入上千億歐元發展氣候友好型經濟，包括實施氫能戰略，對電池生產、二氧化碳的儲存與利用等領域提供研發資助等。德政府還通過總投資達400億歐元的《結構強化法》，推進基于能源和氣候政策的結構改革。

四是繼續增加高校和科研機構的投入。聯邦政府通過精英戰略投入5億歐元支持10所精英大學和1個精英大學聯盟，促進大學尖端科研。資助1000個終身教授席位改善年輕學者的職業晉升渠道。聯邦和地方政府簽署第四期《研究與創新公約》，從2021年至2030年，將共同為德國大學以外重要科研機構提供總計1200億歐元的科研經費支持。

? ? 俄羅斯：實施國家項目注重人才培養 推進基因與5G技術研發部署

2019年是俄羅斯“科學”國家項目實施的第一年。該項目有三個目標：第一，到2024年俄應在重點科學領域進入世界前5強;第二，創造條件，讓俄羅斯和國外科學家以及年輕有前途的研究人員愿意在俄工作;第三，對科研投入的增幅要超過國內生產總值的增長。為此，俄正在加緊建設15個世界級科學教育中心，不僅整合高校和科研院所，還讓俄企業參與新技術研發。

為在高技術領域（包括人工智能、量子技術、機器人技術、新能源、無線通訊技術、神經技術和生物技術等）取得突破，使經濟發展模式從資源型轉向高技術型，俄羅斯加大人才培養力度，在計劃新建立的150多個實驗室中，30%的實驗室將由年輕研究人員領導，1500個科研項目中，超過半數將由年輕科研人員負責。

根據普京總統的指示，俄4月批準了《2019～2027年俄羅斯聯邦基因技術發展計劃》，將在6年內從聯邦預算撥款112億盧布（約1.75億美元），扶持該計劃的實施，在2027年前在37個領域展開基因技術研發，新建65個世界一流實驗室。

部署5G網絡是俄羅斯的優先事項之一。普京明確表示，俄應在5G等高科技發展領域占據全球領先地位以確保國家的技術主權。俄政府已與俄羅斯國家技術集團公司、俄羅斯電信公司等多個大型公司簽訂相關協議，以共同推動俄羅斯5G發展。根據“俄羅斯聯邦數字經濟”國家計劃，到2021年，俄將在10個百萬人口城市建立5G網絡，到2024年在俄羅斯所有主要城市建立5G網絡。

? ? 英國：增加科研投入明確產業重點 力圖擺脫“脫歐”的負面影響

為減少“脫歐”給制造業、金融業和科技研發等領域帶來的負面影響，英國政府在科技方面推出三大舉措：

一是繼續增加對研發活動的投入力度。為推動實現政府計劃到2027年把研究與開發經費占GDP比重提高到2.4%的目標，英國繼續保持對研發投入的增長力度。主要履行政府投資行為的英國研究與創新基金會（UKRI）在2019年進行了創紀錄的研發投入，并在年度計劃中把改善商業環境、促進地區發展、鼓勵新思想和新創意、培養人才、改善基礎設施建設和國際合作等六個方面作為研發和創新活動的主要任務。

二是確定新一輪產業技術研發重點領域。英政府將通過“產業戰略挑戰基金”對一些重大行業領域的技術研發和產業發展進行強力資助，具體七方面重點包括疾病發現（主要支持對癌癥等重大疾病早期診斷和治療技術的研發）、數字安全（主要支持研發應對網絡攻擊和確保網絡安全的軟硬件技術）、電力革命（主要支持研發下一代電動汽車）、工業脫碳（支持在產業集群中部署碳捕捉和氫網絡的技術研發）、制造業智能化、低成本核能（建造比傳統核電站更小、成本更低的創新型微型核電站）和智能化可持續塑料包裝（主要支持研發能夠減少供應鏈浪費的技術方法）等。

三是加強對新興產業技術研發活動的扶持。為全速推進量子技術商業化，英國政府和工業界聯合投資3.5億英鎊之后，又通過“產業戰略挑戰基金”增加1.53億英鎊資金用于量子技術的商業化，這使得英國對國家量子技術項目的總投資提高到了10億英鎊以上。目前，英國的量子科學研究已經從理論和應用研究階段進入到產品測試階段，從網絡安全到國防和醫療保健，量子新技術有可能給一系列行業帶來革命性變革。

? ? 法國：聚焦未來謀劃研究新戰略 數字稅方面的立場備受關注

在國家科學研究中心成立80周年大會上，法國總理愛德華·菲利普首次公布，將制定首份歷時多年的國家研究戰略，并于2021年開始實施。該戰略旨在為各級科學家——尤其是年輕科學家提供穩定的資金資助和更好的職業前景，“確保法國仍是科學強國”。

新戰略將以一項國防戰略為藍本，可能會寫入政府擬于2021年通過的一項法律中，將至少歷時三年，還可能與歐盟的下一項主要研究資助計劃——“歐洲地平線2021～2027”項目重合。目標之一是將法國公共和私人研究支出提高到國內生產總值的3%。此外，為對科研提供更有力的財政支持，法國《2019年財政法》開始實施，將通過股權儲蓄計劃、保險等方式鼓勵對企業進行投資。

另一方面，法國在數字稅方面的強硬立場或有可能點燃美歐貿易“戰火”。今年10月，法政府開始實施數字稅，向包括谷歌、蘋果、臉書、亞馬遜等在內的30余家全球數字業務營業收入不低于7.5億歐元，且對在法營業收入超過2500萬歐元的互聯網企業征收相當于其在法營業額3%的數字稅。此后，特朗普以美國科技公司受到“不公平”對待為由，首次對法國發起301調查，并揚言要對法國實施單邊制裁措施。不過，歐盟和法國均表態，一旦美國啟動關稅，將準備還擊。預計，數字稅政策引發的貿易摩擦將延續到2020年。

? ? 巴西：通過重大項目提高自主創新能力 強調金磚機制科技創新交流合作

2019年，巴西政府通過對具體領域實施重大科技項目作為提高自主創新能力的突破口。在國家科技創新戰略中，將信息通信、數字經濟、生物技術、可再生能源、生物多樣性、氣候變化等作為優先發展領域，加大對智能網絡與先進制造業、數字包容性項目、現代農業、納米技術等行業基礎設施投入。

為搭上生物經濟快車，巴西大力實施基因組計劃。在生物醫藥技術方面，巴西在熱帶病的免疫研究和藥物開發方面成績顯著，其生物醫藥技術產品占國內市場份額達80%以上。此外，巴西科技部和國家科技發展理事會還制定了納米科技計劃并撥出專項資金，重點扶持納米材料、納米生物與化學及納米機器3個領域的科研項目。

為推動中小企業和小微企業的技術創新升級轉型，鼓勵大學與企業聯合研發、加大企業在技術創新中的參與度。除了設立專項基金支持產學研結合，為降低本國企業對外國技術的依賴，巴西政府還制定了刺激企業投資創新的30多項激勵措施。

同時，強調加強金磚機制的科技創新合作。9月巴西舉行的第七屆金磚國家科技創新部長級會議，重點討論了各國科技創新政策和優先發展領域的進展、金磚國家科技創新框架計劃、創新金磚網絡等議題，發表了《金磚國家科技創新工作計劃（2019～2022年）》，將大科學項目合作、天文學、自然災害、地理空間技術、信息通信技術與高性能計算等作為今后合作重點領域，決定加快推進金磚國家技術轉移中心、創新金磚網絡等務實合作項目，進一步推動金磚國家新工業革命伙伴關系取得早期收獲。

? ? 韓國：產業技術安全成為突出因素 信息與能源仍是重要著力點

自半導體產業關鍵原材料面臨日本出口限制之后，韓國政府先是發表了“提高材料、零部件、設備競爭力的對策”，作為應急措施;之后召開國務總理牽頭的“應對日本出口限制部長級會議暨第七屆科技領域部長級會議”，再推“材料、零部件、設備研發投資戰略和創新對策”。具體強調篩選和聚焦關鍵材料進行多管齊下式研發;在總統直屬國家科技咨詢會議下設政府和民間代表共同參與的“材料、零部件、設備技術特別委員會”負責指揮和協調。2020～2022年期間，相關領域的政府研發預算將增加一倍至5兆韓元。

信息、產業和能源技術仍是韓國科技政策的重要著力點。為應對5G時代的網絡安全風險，韓公布了《國家網絡安全戰略》，制定了《國家網絡安全基本規劃》。規劃提出政府層面需解決的六大網絡安全戰略課題，并分解為各職能機構需要落實的18個重點課題和100個細分課題。

韓國科技信息通信部還公布了《數據及人工智能產業發展規劃》，計劃將數據產業規模將從當前的14萬億韓元擴大至2023年的30萬億韓元，培養出1萬名AI專業人才，建立100家大數據中心，10個大數據平臺。此外，韓國計劃2020年上半年完成基于人工智能的“國家專利大數據中心”建設，以對全球4.3億項專利進行大數據分析，并啟動“基于專利大數據的知識產權研發（IP-R&D）”戰略。

在能源政策方面，韓國產業通商資源部公布了《第三次能源基本計劃》方案，提出能源政策將由供應為中心轉為需求為中心，2040年將可再生能源占比提高到30%～35%，同時大幅降低煤炭發電比重。公布的“2019～2028第四次能源技術開發計劃及能源技術開發路線圖”提出，到2030年將太陽能模塊的效率由目前的20%提高到24%、煤碳排放量減少90%以上、電動汽車行駛距離增加一倍等具體政策目標。

此外，韓國發布《第七次產業技術創新計劃（2019～2023）》，確定了未來5年產業技術研發的中長期政策目標和投資計劃。計劃2022年研發預算占比將從目前的3.6%增至4.3%，其中用于戰略性研發的比例將從現在的73%增加到95%。

在研發管理方面，韓國做法值得一提。科學技術信息通信部宣布啟動“跨部門研究經費綜合管理系統”，將現行12個部委管理、526個科目的科研經費管理體系轉為單一部委統一管理，并對經費支出科目進行大幅度壓縮和標準化;審議確定了“國家研發課題評價標準指南修訂方案”，幫助政府各部門采取通用標準對科研課題進行評價。繼停止使用年度評估制和論文量化指標之后，對于創造性研發項目，不再將項目“成敗”作為最終評價標準，不再以專利數量作為評價指標，而是采用專利質量績效指標。

? ? 美國：人工智能戰略成年度重中之重 五大方向與措施奠定新年基調

自2018年推出太空、生物、網絡等多項科技戰略，美政府在2019年將人工智能帶到了舞臺中心。特朗普在國情咨文中強調，要確保美國在發展包括人工智能在內的新興技術方面的領導地位。隨即在2月，特朗普簽署了第13859號行政命令——《維持美國在人工智能領域的領導地位》。該行政令啟動了“美國人工智能倡議”，從國家戰略層面提出美國政府未來發展人工智能的指導原則。為支持“美國人工智能倡議”，6月，國家科學技術委員會人工智能問題特別委員會推出了《國家人工智能研發戰略計劃（2019更新版）》，為聯邦政府資助的人工智能研究確立了八大戰略優先事項;8月，國家標準與技術研究所發布了《美國人工智能的領導：聯邦參與制定技術標準和相關工具的計劃》，就政府如何制定人工智能技術和道德標準提出指導意見;10月，國防部國防創新委員會通過了《人工智能原則：國防部人工智能應用倫理的若干建議》，提出了“負責、公平、可追蹤、可靠、可控”五大原則。這一系列政策舉措彰顯了美國欲在人工智能領域稱霸的決心，也有力推動了美國人工智能產業的發展。

人工智能戰略的出臺使本屆政府的整體科技戰略漸趨完整，雖然2019年在其他科技領域沒有戰略性的重大政策出臺，但總體的研發方向已很明晰。美政府9月發布的《2021財年政府研發預算重點》備忘錄中，列出國家安全、新興產業、能源環保、生物健康和太空探索這五大研發方向，并提出打造多元、高技能的美國科研人才隊伍，創建并支持反映美國價值的科研環境，支持高風險、高回報的變革性研究，充分利用數據的力量，構建、增強和擴展戰略性多部門合作共五大重點措施。這五大方向和五大措施的提出，為2020年美國科研奠定了基調。

? ? 烏克蘭：新政府提出支持研發的新思路 致力提高科技密集型產業比重

2019年，烏克蘭政府用于支持科學研究的財政預算為94億格里夫納（約4億美元），占烏克蘭GDP的0.24%，遠低于歐洲國家科研經費占GDP2%的平均水平。但在這一年里，烏克蘭順利實現了總統換屆，以及隨之而來的議會選舉和內閣改組。新政府繼續對國家研究基金會及重點研發計劃等進行支持，同時也提出了一些新的思路。

烏克蘭新任總理阿列克謝·貢恰魯克在任內首次國家科學技術委員會會議上表示，烏克蘭有很好的科研傳統，但現在也面臨著很多問題，無論是學者還是官員，大家都對科技領域的現狀不滿意。烏克蘭過去沒有為科學研究提供足夠的資金，今后為了有效利用可用資源，有必要確定優先級。新內閣將在未來兩個月內制定出一系列科學領域改革計劃。他同時還指出烏克蘭面臨著嚴重的科研人才外流問題，每年在烏克蘭直接從事實際科研工作的科學家數量在不斷減少，2015年為9萬人，2018年下降到了5.76萬人，回流科學家不足流出的20%，這一趨勢必須想辦法予以解決。此外，內閣將在2020年撥出1億格里夫納用于支持青年科學家競賽項目。

烏國家科學技術委員會科學會議主席科列茹克指出，烏克蘭當前的科學發展狀況與烏克蘭融入歐盟的進程并不相適應。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包括資金不足，而且在很大程度上也受制于科研資金的分配方式。因此，新內閣的首次國家科學技術委員會會議強調，烏科學領域的改革不能與該國經濟的全面改革脫鉤，因為全面經濟改革應會刺激社會的科研需求。另外，提高科技密集型產業在國內生產總值中的比重，也將是烏新內閣一個明確而沉重的任務。

? ? 日本：公布研究開發的“登月計劃” 制定第六期科學技術基本計劃

盡管年年有獲諾貝爾獎，日本舉國還是對科學技術現狀憂心忡忡：經費缺少、人才匱乏、高質量論文排名逐年下降。為此，日本政府制定相應政策以保住科技大國的地位。

一是3月公布了雄心勃勃的“登月計劃”。這個“登月計劃”并非是要登月，而是一個“登月型研究開發制度”。在有關遠景會議上，日本制定了克服低生育高齡化、恢復地球環境、新技術開發等3個目標，以及為達目標的25個課題。25個課題將實現目標設定為4個期限，分別為2035年、2040年、2050年和2060年。

2035年課題：大幅改善老年人的生活質量;開發可在太空運行的高性能多自由度機器人和人造衛星群。2040年課題：實現移動的完全泛在化;讓幾乎所有人的所有行為和經歷通過網上“化身”來實現;實現以預防措施和健康為主流的生活;實現農林水產業和建筑工程的完全自動化。2050年課題：實現機器人化技術（人類擴展技術）;實現用現在資源損耗的1/100來維持現在生活水平的工業生產與利用;實現全球范圍內的生物多樣性農業;確立“行星地球化”技術;開發可獲諾貝爾獎級的AI與機器人系統;實現對生命現象的數字模型化和控制;實現通用量子計算機網絡;對海洋與地下進行全面、高精度的可視化測量與監視;實現對太陽系里全天體的定常觀測網，構建樣品返回體系。2060年課題：實現可持續的能源獨立。

二是著手制定第6期科學技術基本計劃。日本在制定計劃中增加了全新考量：利用研發成果的創新，同時還在探討修訂《科學技術基本法》。2021～2025年的第6期計劃將從新的角度構筑，思考2030年至2050年日本應該成為怎樣的國家，怎樣的社會形態等問題。

? ? 以色列：注重環保與可持續發展創新 支持并實施實驗室激勵計劃

以色列創新署、環保部和經濟產業部3家政府部門決定，共同支持建立致力于環境保護和可持續發展的創新實驗室。被選中參與實驗室建立和運行的以色列國內外公司以及參與創新活動的初創公司將獲得政府的資助。

創新署自2017年開始實施實驗室激勵計劃，目前已建成5家實驗室，它們專注自動化技術、智能基礎設施和建筑、制造技術、新材料和打印以及食品技術領域的創新。計劃建立的環保和可持續發展實驗室將是第6家。

據《科技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