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科醫學中的遠程醫療:COVID-19大流行的催化結果

楊輝

COVID-19大流行期間，初級保健/全科醫學服務增長最快的領域是遠程醫療（TeleHealth）。很多國家，醫患之間的“數字化遭遇”比“診室的遭遇”更為普遍。為了減少病毒的傳播，很多國家在強調保持社交距離的防疫要求下，放寬了對遠程醫療的相關醫學立法和規定，以便能讓醫生在家看病，讓患者在家用個人通信工具獲得遠程醫療服務［1-3］。

遠程醫療不是近期出現的，而是21世紀數字化時代的產物。2020年前，遠程醫療和數字健康已經得到了長足發展，其對醫療服務的作用是漸進發展式的推動和支持，主要表現在對邊遠和農村地區、或者醫療中心之外的衛星區域提供專科技術支持，并對社區的每個人通過數字化的方式影響其生活方式、尋醫行為、就診過程、自我管理等。絕大部分北歐、英國、北美的全科醫生/家庭醫生通過電子化的方式查閱和記錄患者病歷，大多數患者也可以通過電子化方式查看自己的醫療記錄和檢查結果。在中國，遠程醫療也以各種試點方式逐漸展開。同時，全科醫學研究中數據采集的數字化也越來越明顯。更多的基層醫療和全科醫生采用電子問卷的方式做患者和同行的問卷調查，遠程讀取和傳送患者身體測量學數據成為可能。

今年的COVID-19大流行，則是遠程醫療發展的一個機會窗口。客觀上，SARS-CoV-2造成了患者對就醫過程被感染的害怕和擔憂，從而減少了對醫療服務的利用。這是對基本醫療服務連續性和可及性的負面影響，遠程醫療則是對抗這個負面作用的策略之一。

各國和地區在疫情期間的限制和隔離政策，不僅阻礙了某些患者就醫，也改變了通常醫患在診室里的互動方式。雖然很多國家規定因為醫療原因可以外出尋醫，但客觀上存在很多限制，如果患者需要有人陪伴，也會遇到困難。診室里醫患保持1.5 m的距離，甚至安裝透明隔斷。

急癥醫院是必須要保證正常運轉的，特別是專科醫院以及綜合醫院的傳染病和急診部。然而怎樣讓社區居民盡量獲得需要的基本醫療服務，特別是慢性病患者，以及那些可以通過遠程醫療就可以診斷和管理的患者，這是當務之急。對此，政策響應的及時性是至關重要的，需要政府和醫保出臺政策并注入資金，支持遠程醫療。比如在澳大利亞2020-03-30給全體民眾（不僅是SARS-CoV-2感染者或有感染風險的人）提供遠程醫療服務，醫生和患者均無需到診所，就可以實現合法的看診。全民醫保購買全科醫生的遠程醫療服務，支付力度相當于面對面看診的診費［4］。

雖說“可行即好”，但遠程醫療仍有很多方面需要研究。比如什么類型的“醫患遭遇”是可以用線上（視頻、圖片、音頻交流）來替換線下（面對面交流）方式；對基層醫療的服務質量和患者安全的影響是什么；對診斷的不確定性以及醫囑依從性的影響是什么；對預防服務和咨詢的影響是什么；患者和醫生在遠程醫療中的角色和責任是什么（特別是人道責任和照顧責任）；怎樣建立和協調線上的醫患關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