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素可泰，看看泰國最初的模樣

馮慧寧

“佛像上覆滿了青苔，鴿子咕咕的叫聲和撲棱翅膀的聲音在狹窄的空間里顯得格外地清晰。任世事變遷，風雨浮沉，佛像仍坐在此處，一切如初，巋然不動。”

——被遺忘在時間里的素可泰古城

每年泰歷之十二月十五日，泰國的水燈節之時，只要有水的地方，都會飄滿人們親手做的河燈，燭光搖曳，寄托著心中的愿望和祝福。

時光回溯800多年前的素可泰王朝，水燈節于此起源。那時，每年泰歷12月15日的月圓時刻，居民都會聚集于首都慶祝“燈節”，國王循例乘龍舟游河，王后及妃嬪亦隨圣駕游幸，臣民嬉水河中，全城大放煙花，徹夜歡騰。

無數個日升月起，素可泰王朝的喧囂繁華已不再，水燈節也已成為那個時代延續至今的文化之一，但在距離清邁300公里的素可泰歷史公園里，屬于素可泰王朝的佛寺與宮殿依舊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經過風雨洗禮的古寺殘墟仍然散發著古樸韻味，保留著泰國最初的模樣。

素可泰王朝：延綿數百年的幸福曙光

素可泰之于泰國，相當于長安之于中國。作為泰國的第一任首都，這里是泰國文化誕生和成長的地方，有著“幸福曙光”的寓意。

素可泰是泰國第一個王朝的名字，這是一個百姓安居樂業的王朝。如今，素可泰歷史公園的石碑上還刻著一句話：“水中有魚，田里有米”，石碑銘還描述了這個王國的鼎盛時期：“王朝權力到達頂峰時，人口達到了30萬，國王為表示對宗教的熱誠修建了許多建筑物，用黃金、青銅和灰泥鑄成佛像……”民間故事中也記載著：“早年素可泰王朝，人民稱君王為大父，稱官員為小父，展現家國融合，人民有權自由就業、擁有住處與私人財產，若有冤屈可到宮前響鈴申訴，由君主親自主持審判。” 這些碑文是泰國有文字記錄的最早的歷史、文學作品，碑文內容豐富，用語精練押韻，其中不少已成為慣用的名句。

除此之外，如今泰國的文字、藝術、文化與法規很多都是在素可泰王朝時期開始創立的，在許多繪畫、雕刻、建筑中都能看到昔日素可泰的影子。

素可泰王朝時期逐步形成的燦爛文明迅速吸收了各種外來文化成分，并結合當地的古老傳統構成了現代仍在沿襲的“素可泰風格”。從現存的素可泰遺跡中人們仍能窺見王朝當年的素可泰式的宏偉與和諧，因此，要了解泰國的歷史文化，素可泰是首選的起點。

素可泰古城：殘垣斷壁間再訴前塵

素可泰是世界上最為引人注目的建筑遺址之一，現存的歷史文物保護區范圍相當廣闊，包括南北城垣各長2000米，東西各長1600米，這也就是當年作為首都的素可泰古都的總面積，而現在被稱為素可泰歷史遺跡公園。

素可泰遺跡公園，是史跡的精華所在。整個歷史公園是由幾大寺廟群遺址組成。大概分為五大區，即中心區和東、西、南、北區。園內的寺廟、佛塔與宮殿數目極多，宏偉龐大。其中最負盛名的是位于素可泰古城中央的瑪哈泰寺，瑪哈泰寺是皇家的護國寺院，也是素可泰最大的佛寺。寺中原有209座塔，10處僧院，現在大部分僅剩地基。寺內有中央塔臺，四周是有四面佛龕的小佛塔和廟堂樣式的佛塔，其中蓮花花蕾狀頂端佛塔被稱為著名的素可泰式建筑。

當游人穿過中心區，到達北區的西春寺時，踏入寺廟，穿過兩旁的石柱，透過石墻狹窄的縫隙便可看見一座15米高的巨大坐佛。這就是素可泰唯一一尊開眼的阿查納佛，也是泰國最大的坐佛，進入佛殿就會被其宏偉所震懾，心生敬畏。

相傳，入侵素可泰城的敵軍進入西春寺時，當地人藏在這尊佛像身后悄悄說話，入侵者聽到聲音以為是佛祖顯靈開口說話，害怕得倉皇撤退。此后，這尊佛像也被人們稱為“言語佛”。威嚴高大的坐佛像讓人無論是站在它面前的哪一側，都仿佛能感受到它的目光正在注視著你。抬頭望向西春寺通道的天花板，上面還藏著泰國文化的另一個瑰寶——天花板上繪有超過50幅的石板畫，描繪本生經及佛陀10次轉世的故事。

巨大佛像與佛塔日復一日在夕陽中輝映，縱使是被時光削成殘垣斷壁，但素可泰的規模之大、氣勢之恢弘，讓游人們只需在此處多加一點想象，古老王朝的輝煌景象便會在眼前再次顯現。

修葺：攜手之下重現的素可泰

自1953年起，泰國政府為了重現素可泰王朝的輝煌景象，決定對破敗不堪的素可泰古城進行清理、勘測、挖掘工作，并修建通往古城的公路。但修復占地70多平方公里、包含了城墻內的宮殿、王室寺廟，以及城墻外同樣具有考古和藝術價值的眾多遺址在內的素可泰古城區域是一項高難度、極其繁復的工程，僅僅在工程開展初期就十分難以推進。

回想起當時的初期修復工作，泰國國家旅游局素可泰府辦事處負責人阿披瓦說：“由于古城墻內外分布著大量的古建筑，修復范圍非常大，前期的清理、勘測工作相當復雜。此外，當時在古建筑周圍居住著5萬多當地百姓，民眾重新安置工作也是一大難題。”開展古城文物建筑的修復工作需要充分的科研和技術支撐。但一直得不到穩定保障，修復工作進展十分緩慢。

1978年，泰國政府決定和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開展合作，加速素可泰古城的修復工作，并在此基礎上建設歷史公園。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加入帶來了專業的知識理念和遺址修復的技術手段。

泰國政府最終確定下來的修復方案將素可泰分為老城和新城，老城是以素可泰國家歷史公園為核心的城區，新城則是居民主要的生活居住區。修復過程中，為了應對泰國雨季氣候和潮濕環境，素可泰古城的修復團隊還為古建筑涂抹了防潮防腐的硅化學物。對于缺失的磚石構件，文物專家們也按照原始構件的配料素材比例細心調制新的構件配料，力求做到“修舊如舊”。

1988年，修復后的古城以素可泰歷史公園的嶄新面貌向公眾開放，園內約有190處歷史遺跡得到了留存和修繕保護，包括王宮、寺廟、佛塔、石碑、塑像等。精心修復后的素可泰精致而典雅，那些線條流暢、刻畫生動的佛像尤其令人贊嘆。

1991年，素可泰古城遺跡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

“來素可泰看看泰國最初的模樣”。素可泰曾經輝煌的圣骸寺;遍及寺廟群的行走佛;西春寺里巨大蓮花座上的佛像，佛像下垂的手指;一個個寺廟、墻壁、殘垣在修復團隊近70年的努力中，眼前終于再現出了一個真實的素可泰。

午后陽光正烈，素可泰歷史公園巨大的榕樹下，是一群學生們正在專心致志地聽著歷史老師繪聲繪色的講解，“素可泰孕育了泰國的傳統文化，1283年，素可泰三世王受古高棉語和孟人語的啟發，創造了泰語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