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彬

明·宋應星著《天工開物》中的《捉績圖》

明·宋應星著《天工開物》中的《捉績圖》
從本期開始,我們分三期看《蠶織圖》。看完后,你不僅可以了解古代衣料的生產過程,還會有意外的收獲。《蠶織圖》24幅,可大致分為三個環節:養蠶、繅絲、織布。養蠶環節包含15幅畫,依次是:浴蠶、下蠶、喂蠶、一眠、二眠、三眠、分箔( )、采桑、大起、捉績、上簇、灸箔、下簇、擇繭、窖繭。養蠶環節內容有點多,我們分作兩期來講。
《蠶織圖》第一幅是《浴蠶》。《天工開物·乃服·蠶浴》中說:“蓋低種經浴,則自死不出,不費葉故,且得絲亦多也。”所謂浴蠶,目的可不是給蠶洗澡,而是為了淘汰孱弱的蠶種,并且,“經浴”的蠶吐絲也多。

看,上面就是“浴蠶”的畫面。圖中最左側女子提的東西是蠶卵紙(或布)。蠶卵紙是用桑皮做的厚紙。除了紙,也有用布的,隨各地習慣而異。雌蛾交配后,在人們準備的材料上產卵,產下的卵會粘在上面。

本頁下部圖是《蠶織圖》第三《喂蠶》。蠶的胃口非常大,只要醒著就不停地吃。不過,它們每大吃幾天就會睡一覺,第一覺稱為“一眠”,第二覺稱為“二眠”……四眠后大約六到八天,在結繭前停止食桑。《喂蠶》圖中,采桑的男子褲腿上打著補丁。一個女子在切桑葉。喂養幼蠶,要把桑葉切成細條,對剛“睡醒”的蠶也“宜細細飼之”。
本頁右上圖是《三眠》的局部。樓詩云:“屋里蠶三眠,門前春過半。桑麻綠陰合,風雨長檠(qíng )暗。”檠是燈臺。蠶三眠時,春已過半,這天夜里,屋外飄著雨,桑葉趁機瘋長,兩個熬夜的蠶婦說著悄悄話。不知不覺,燈就暗了。這幾句詩意境真好。
當然,詩意是暫時的,大多時候,人們的心思都被沉重的勞動緊緊攫住了。“三眠三起余,飽葉蠶局促。”蠶快速地長大,原先的箔太擠了,就要“分箔”。箔是養蠶的器具,多用竹制成,像篩子或席子。分箔和除沙往往結合進行。所謂除沙,就是清除箔里的殘葉、蠶糞。如果懶于除沙,大量殘葉積壓,加上蠶糞的濕氣熏蒸,能致蠶死。

《蠶織圖》第十《捉績》
被照顧好的蠶,吃了睡,睡了吃,就到了成熟的時刻。這時,必須抓緊時機捉蠶。捉蠶對“經驗”要求高。因為,蠶的成熟程度不一,成熟得又很快,只有善于分辨成熟期的養蠶人,才能又快又準地捉到成熟程度恰好的蠶。看,上圖就是《捉績》的情景,請注意,圖中畫了老、青、少三代人,中間的老婦在檢視一只蠶。這個畫面強調了“經驗”的重要性。
養蠶環節的上半部分就講到這里。下一期,我們把養蠶環節講完。屆時你會看到,在以女性為主的蠶織工作中,有一項工作,竟然全是男人干的。

《蠶織圖》第三《喂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