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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乾隆朝初期(1736—1753年) 長江流域糧價波動研究

2020-02-10 06:38:37羅暢楊建庭
重慶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2020年1期

羅暢 楊建庭

摘要:乾隆朝初期長江流域糧價一方面由于受政府倉儲政策和采買的影響而形成長期向上的趨勢;另一方面,糧食收成、氣候、災荒、第一次金川之戰也造成了糧價的短期劇烈波動。每當糧價劇烈波動時,各級政府均采取多種宏觀調控手段以冀平抑糧價,地方民眾也采取各種措施力圖將對自身的損害降至最低。由米價的聯動變化可知,乾隆朝初期,長江流域已經形成了一個整合程度較高的糧食市場。

關鍵詞:糧價波動;市場整合;乾隆初期;長江流域

中圖分類號:K249;F236???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008-5831(2020)01-0236-12

一、學術史回顧

近年來,隨著中國臺灣省王業鍵院士整理的“清代糧價資料庫”①的問世以及20世紀30年代由湯象龍等學者整理的糧價鈔檔[1]的公開出版,激發了學術界新一輪的糧價研究高潮。

關于清代長江流域糧價的研究,全漢昇先生是先行者[2]。王業鍵先生是全漢昇先生的學生。受全先生的影響,王氏從20世紀50年代即從事清代糧價的研究,并取得了極為豐碩的成果[3]。趙偉洪使用文獻并結合協整模型,分析了乾隆朝湖南省和江西省的米谷流通與市場整合,發現乾隆朝湖南省的米谷流通具有明顯的市場導向性,以外銷為目的的幾條糧食流通運輸路線沿線地區形成了湖南省米糧流通,洞庭湖區的米糧市場整合程度比以往學者王國斌、濮德培的研究結論要低[4]。

本文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主要考察乾隆朝乾隆元年至乾隆十八年(1736—1753年)長江流域的米價變動及市場整合情況。之所以選擇這一時段,是因為這一時期政府的糧食政策經歷了一個較大的調整。乾隆初年,朝廷的倉儲數量大為提高。官府采買過多,造成民間糧價急劇上漲。經過乾隆十三年(1748年)的糧政大討論之后,朝廷降低了倉儲額。乾隆十七年(1752年)上諭的頒布,標志著政府的糧食政策日趨成熟。此后,清朝的倉儲政策及對糧價的宏觀調控政策較為務實和穩定。

二、乾隆朝初期(1736—1753年)長江流域的糧價波動

本文選取長江流域各省主要的糧食流通樞紐:成都、重慶、漢口、長沙、安慶、南昌、蘇州、杭州

等府作為考察對象許檀先生將明清時期的城鄉市場網絡體系分為流通樞紐城市、中等商業城鎮和農村集市三大層級。在劃分這三大層級時,主要是關注該城在市場經濟中的地位,而不是該城的行政建制等級。參見:許檀《明清時期城鄉市場網絡體系的形成及意義》(《中國社會科學》2000 年第3期191-202頁)。 。在清代,漢口是長江中游最大的米糧交易中心,但在行政建制上僅僅是鎮一級,屬于漢陽府管轄,故本文用漢陽府的米價來代表漢口的米價。

乾隆元年(1736年)至乾隆十八年(1753年),重慶府、長沙府、漢陽府、蘇州府米價走勢如圖1所示,成都府、南昌府、安慶府、杭州府米價走勢如圖2所示。

從圖2可以看出,從乾隆元年(1736年)至乾隆十八年(1753年),長江流域的糧價呈現出明顯的上漲趨勢,各流通樞紐城市的米價大約上漲了30%,其中存在著乾隆三年(1738年)、乾隆七年(1742年)、乾隆十二年(1747年)與乾隆十六年(1751年)四個峰值。從乾隆元年至乾隆十三年(1748年),清廷不僅加大了由官方直接掌控的常平倉的采買力度[5],且對民間經辦的社倉也強調倉儲量要提高并要求足額存儲[6-8]。各地官民紛紛采買,導致乾隆初年全國性的糧價上揚。經過乾隆十三年(1748年)的糧政大討論之后,政府降低了官倉糧食的儲存額[9]。乾隆十七年(1752年)七月,高宗更是頒布上諭:“(官府)動帑委員采買(米谷)之處,似可概行停止。官買少則市糶多,米價庶可望其漸平。”《清高宗實錄》卷四一八(乾隆十七年七月丙寅)。 這標志著清廷在倉儲政策上更加靈活務實,更加注重市場這個“看不見的手”的作用[10]。

由圖 1、圖 2可以看出,在乾隆三年(1738年)、乾隆四年(1739年),蘇州、漢口、長沙、杭州、安慶、南昌的米價有一個明顯上漲的過程。這一方面是由于政府采買過多,另一方面是由于受災所致。在短期內,影響一個地區糧價波動的決定性因素是糧食收成,而糧食收成又由氣候條件決定。因此,在短期,氣候條件是影響糧價波動的決定性因素。

乾隆三年(1738年)五月、六月,江蘇、安徽、浙江遭受特大旱災。“江南地方今年(乾隆三年)雨澤短少,六月雖經得雨,未能沾足”(清)何紹基《(光緒)重修安徽通志(卷六·皇言紀·高宗純皇帝詔諭)》(清光緒四年刻本)。 。乾隆三年夏間,“川省被水之處頗多”乾隆三年七月十四日四川巡撫碩色呈四川省乾隆三年六月份米糧時價清單(“朱批奏折”,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檔號:04-01-39-0063-044)。本文所引檔案如無特殊說明,均來自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下略。 ,但該年四川省秋禾獲得豐收。“茲于十月初九日,據四川布政使竇啟瑛稟稱……通省合計收成實有八分半等語”乾隆三年十月十一日川陜總督查郎阿奏報川省秋禾收成分數事(“朱批奏折”,檔號:04-01-23-0004-019)。 。四川秋禾豐收之后,糧食源源不斷地順流而下,極大地緩解了長江中下游地區的糧價上漲。

從乾隆三年(1738年)到乾隆四年(1739年),蘇州府連續兩年遭受水災和雹災。“(乾隆)三年九月壬子,大雨雹,傷禾。(蘇州府)吳江(縣)、(蘇州府)震澤(縣)尤甚。(乾隆)四年四月丙戌,(蘇州府)大雨雹,損麥”(清)馮桂芬《(同治)蘇州府志(卷一百四十三·祥異)》(清光緒九年刊本)。 。據統計,乾隆三年(1738年),直隸有87個縣遭災,江蘇有56個縣遭災,安徽有44個縣遭災,山東有35個縣遭災[11]384-386。

江蘇在乾隆四年(1739年)六月,“江寧……等府州屬內間有得雨稍遲……今因久旱之后,雖得大雨,此等地畝,不能起水”乾隆四年六月初三日兩江總督那蘇圖奏報所屬兩江各地方得雨并插栽田禾情形事(“朱批奏折”,檔號:04-01-22-0005-035)。 。“(乾隆)五年,江蘇豐(縣)、沛(縣)等十州縣衛水”(清)官修《清通志(卷一百二十三·災祥略二·紀災·地類)》(清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

安徽從乾隆三年(1738年)至乾隆五年(1740年),連續三年受災。“安徽被旱,本年(乾隆三年)收成業皆失敗”乾隆三年九月二十日安慶巡撫孫國璽奏報安省現在得雨種麥情形事(“朱批奏折”,檔號:04-01-23-0003-011)。 ?。“(乾隆)四年,安徽宿(州)……等十五州縣水,免本年銀糧”

(清)官修《清通志(卷一百二十三·災祥略二·紀災·地類)》(清文淵閣四庫全書本)。。(乾隆)五年……六安、潁州六屬并來安,俱大水”(清)何紹基《(光緒)重修安徽通志(卷三百四十七·雜類志·祥異)》(清光緒四年刻本)。 。

浙江“今歲(乾隆三年)湖(州)、金(華)二屬被災。杭(州)、嘉(興)二屬收成歉薄”乾隆三年十一月二十九日浙江巡撫兼管鹽政盧焯奏為借予商戶本銀出省購辦米石挽運回浙以濟民食事(“朱批奏折”,檔號:04-01-06-0001)。 。同時,由于乾隆三年(1738年)長江流域受災面積較廣,導致糧食外銷數量較少,出現了“客販不通,米價騰貴”B13的局面。浙江巡撫盧焯為了平抑浙江省安定糧價,對糧食采取免稅政策,并“照洋商領帑辦銅之例,查明殷實之商,愿赴外省買米運浙者,取具保結,借給本銀。挽運糶賣。只交原本,不取利息。定于明年麥熟交還。販運一次、二次,悉從其便……隨據該司道請撥道庫鹽義倉項下銀五萬兩,原系捐輸買米。閑款堪以借動,內借杭(州)屬商人共銀一萬六千兩,嘉(興)屬商人共銀一萬二千兩,湖(州)屬商人共銀一萬六千兩,金(華)屬商人共銀六千兩”B13。盧焯雖然使用的是公帑,但卻招商販運糧食,從制度設計的角度看,這是一種典型的官督商辦。官府只要承包商在明年麥熟之后歸還政府本銀,并不收取利息。這就有效地調動了承包商販糧的積極性。承包商為了利潤最大化,將利用這筆資金盡量采買糧食,并盡可能地多采買幾次。

與江南相鄰的山東,“今歲(乾隆三年)秋收豐裕,聞之各州縣收獲俱有七、八分不等,是(山)東省可稱有年矣。但上而直隸州縣多被水荒,下而江南地方又逢旱歉,需谷之處甚多,買谷之人不少。且(山)東省上年(乾隆二年)亦屬荒歉,本無余糧,故糧食雖多,價未平減”

乾隆三年九月二十七日協理山西道事河南道監察御史陳其凝奏為豐年宜講儲積有備可以無患敬陳管見事(“朱批奏折”,檔號:04-01-23-0003-027)。 。山東在乾隆三年(1738年)秋收豐裕,因此江南赴山東的買谷之人不少,有效緩解了江南米價上漲。

為了賑濟災荒,平抑米價,清廷采取了減免賦稅、采買糧食、調撥倉儲等措施

(民國)趙爾巽《清史稿(本紀十·高宗本紀一)》。。通過減免災區的賦稅,發放賑銀,將倉米調撥到災區,有效緩解了米價上揚。特別是 “(乾隆三年九月二十八日)截撥福建倉米二十萬石,賑江南災”

16(民國)吳廷燮《江蘇備志稿(卷二·大事記)》。 。在正常情況下,長江中上游的米谷運到江南后,再由江南運往福建。福建的米價一般比江南要高。但是由于乾隆三年(1738年)江南災情嚴重,加之福建的糧食收成尚可,因此出現了福建倉米二十萬石運往江南賑災的異常情況。

乾隆三年(1738年),江西豐收,糧食大量外運,緩解了長江流域糧價的上漲。“江西素稱產米之地……本年早禾收至九分,其晚禾約有十分。雖浙、閩、江南之采買,自五月至今絡繹不絕,其民販船只由江西東自玉山縣內河一路直達浙江杭州,北至九江府長江一路直抵江南安慶”

乾隆三年十月十五日江西南昌鎮總兵李君賢奏為江西接濟浙閩江南三省米石情形事(“朱批奏折”,檔號:04-01-23-0004-025)。 。明清時期,隨著雙季稻在長江流域的逐漸推廣,對增加糧食供給,促進糧價平穩,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江西素稱產米之地,民間俱種水稻……本年……統計收成均有八分以上……續因江(南)安(徽省)、江蘇、浙、閩四省年成稍歉,官買私糴,絡繹分投。販運既多,價漸昂長”

乾隆三年十一月初二日江西布政使阿蘭泰奏報江西省本年雨水米價事(“朱批奏折”,檔號:04-01-23-0004-023)。 。

乾隆四年(1739年),浙江糧食獲得豐收,緩解了江南糧價的漲勢。“本年(乾隆四年)春花,杭(州)……八府,二麥收成八分;嘉(興)……三府,二麥收成九分……豐收之余,民力頗覺寬裕”

乾隆四年六月初九日浙江布政使張若震奏報浙省本年春收分數并雨澤及地方糧價情形事(“朱批奏折”,檔號:04-01-22-0005-038)。 。“浙省各屬禾稻……入夏以來,雨水調勻,長發茂盛”

乾隆四年七月十二日浙江提督李燦奏報本年寧紹臺等地方早禾收成分數及浙省沿海洋汛情形事(“朱批奏折”,檔號:04-01-22-0005-049)。 。浙江不僅春花豐收,晚稻也獲豐收。“浙省各屬……咸稱數年以來無此大熟”

乾隆四年十月二十八日浙江巡撫盧焯奏報本年浙省秋成分數情形事(“朱批奏折”,檔號:04-01-22-0006-060)。 。

乾隆四年(1739年),四川也獲豐收。“目今早稻登場,晚禾亦將收獲”

乾隆四年七月十八日署理四川巡撫方顯奏報本年川省收成豐稔情形事(“朱批奏折”,檔號:04-01-22-0005-047)。 。四川的糧食順流而下,對緩解糧價的上漲起了較大的作用。乾隆五年(1740年),四川的糧食再獲豐收。“川西……川南……合計收成共有八、九、十分……川北……麥收有七、八分……稻田收獲亦有七、八分。川東……收成總系八、九分”

乾隆六年正月十九日川陜總督尹繼善奏為遵查實御史胡定奏川省撫臣玩視民瘼等情殊屬過當事(“朱批奏折”,檔號:04-01-22-0009-026)。 。乾隆初年四川人少地多,豐收后有大量余糧可供外運,川米是穩定長江流域糧價的有力保障。

乾隆五年(1740年),江南豐收,米價回落明顯。“今歲(乾隆五年)春收已獲豐稔,而通省晚稻又俱豐熟,米糧平賤”

乾隆五年九月初四日安寧奏報本年江南地方秋禾收成情形及近年間有欠薄州縣事(“朱批奏折”,檔號:04-01-22-0008-011。) 。

從圖1、圖2可以看出,乾隆七年(1742年)、乾隆八年(1743年),長江流域又迎來一個米價高峰。這是由于從乾隆六年(1741年)開始,長江流域連續三年遭受水災所致。

乾隆六年(1741年),長江中下游先是遭受水災,復又被旱。“(乾隆六年)十月丁未,賑安徽宿州等三十一州縣衛水災”B15。乾隆六年(1741年),蘇州“蘇州地方春麥……收成歉薄”

乾隆六年五月初四日圖拉奏報本年蘇州地方春麥收成分數事(“朱批奏折”,檔號:04-01-22-0009-030)。 。據張祥穩統計,乾隆六年(1741年),江蘇有71個縣遭災,浙江有23個縣遭災,江西有15個縣遭災[11]389-390。

“乾隆六年七月二十二日奉上諭:朕聞江寧地方,六月內竟無雨澤。(兩江總督)楊超曾并未早將實在情形詳奏。今覽伊七月十一日奏折,始稱一月以來,甘霖未沛。至七月初八日,方得大雨五寸有余”

軍機處寄信檔1538盒(一)(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 。可見,兩江總督楊超曾面對江蘇嚴重的災情,有匿災不報之嫌。由于災情嚴重,加上政府應對失策,長江流域及相鄰各省發生了多起民眾搶糧、強行借糧和阻止糧食外運等行為[12]。

乾隆七年(1742年),長江中下游遭受特大水災,據統計,江蘇共有25個縣遭災,安徽共有31個縣遭災,江西共有15個縣遭災[11]389-390。 “(乾隆)七年,江南黃、淮交漲,兩江水”B11。由于乾隆七年(1742年)的水災嚴重,因此賑災的力度很大。“乾隆七年,淮(安府)、揚(州府)大水,王(簡儀親王兩江總督德沛)……命府縣官放手開倉以振(賑)……奏動……銀一千萬兩”(清)陳康祺《郎潛紀聞二筆(卷一·簡儀親王有志圣賢之學)》(清光緒刻本)。 。雖然朝廷的賑災力度很大,但還是發生了一些社會騷亂[13-14]。

乾隆八年(1743年),江西省在上年遭受水災之余,再次遭受洪災。“南昌、饒州、廣信、撫州、瑞州、袁州、贛州大饑”

(清)劉坤一《(光緒)江西通志(卷九十八·祥異)(清光緒七年刻本)。 。

乾隆九年(1744年),兩江豐收,糧價逐漸平減。“上下江、江西三省今歲雨旸應候,秋禾豐登”

乾隆九年十一月二十九日署理兩江總督尹繼善奏為查得入冬以后雨雪情形事(“朱批奏折”,檔號:04-01-23-0011-009)。 。但四川遭受特大洪災。“溺死居民六百六十四人,沖沒田廬甚多”

(清)何慶恩《(同治)德陽縣志(卷四十二·災祥)》(清同治十三年刻本)。 。是年,長江流域總體收成良好,被災較重之地只有川省。

乾隆十年(1745年),湖北豐收,糧價較為平穩。“早稻通省已在八分以上,現在題報中稻較早稻稍豐,可在八、九分以上”

乾隆十年九月二十六日湖北巡撫晏斯盛奏報湖北省雨水苗情并晚稻漸次收熟情形事(“朱批奏折”,檔號:04-01-22-0021-044)。 。

由圖1、圖2可以看出,在乾隆十二年(1747年)、乾隆十三年(1748年),蘇州、漢口、安慶、南昌、杭州等地的米價有一個明顯上漲的過程。這一方面是由于受災和第一次金川之戰導致的川米封禁不能外運,另一方面是由江浙兩省的巡撫應對無方所致。

乾隆十二年(1747年),緊靠江南的山東有98個州縣衛所遭受特大洪災,導致糧價飛漲,間接帶動了長江流域的糧價上漲。時任禮部侍郎的沈德潛描繪了當時山東的慘狀:“連年山左荒,齊魯一路哭。掘草剝樹皮,形狀如鳩鵠。夫婦兩相棄,兒女無處鬻。”

(清)沈德潛《食豆粥》(《歸愚詩鈔》卷七·五言古詩,清刻本)。 清廷為了賑災,將與山東毗鄰的河南、直隸、安徽、江蘇等省官倉的糧食調赴災區,并鼓勵商人販糧至山東[15]。糧食大量運往山東,因此該年臨清關稅收較豐。“緣臨清一關……惟賴米糧商販船只通行,始得錢糧豐裕”

乾隆十六年六月十三日山東巡撫準泰奏報確查臨清戶關稅銀盈余較少緣由事(“朱批奏折”,檔號:04-01-35-0327-037)。 。臨清在清代是華北最大的糧食交易市場[16]。由于山東毗鄰江南,兩地之間通過運河與海運,存在著大量的糧食貿易。

河南“動拔彰德府倉并……四縣常漕等谷一十一萬五千石;動拔衛輝府倉并……七縣常漕等谷一十二萬八千石;動拔懷慶府屬之……六縣常漕等谷五萬四千石;動拔河南府倉并……二縣常漕等谷八萬三百五十八石零”

乾隆十三年四月初六日河南巡撫碩色奏報撥運倉谷數目接濟山東民食事(“朱批奏折”,檔號:04-01-35-1142-029)。乾隆十三年四月二十二日河南巡撫碩色奏報動撥倉谷碾米運赴山東開行日期事(“朱批奏折”,檔號:04-01-35-1142-041)。 。安徽官倉“酌拔二十五萬石”乾隆十三年四月十一日安徽巡撫納敏奏報酌撥倉谷接濟山東賑恤之用事(“朱批奏折”,檔號:04-01-35-1142-032)。 谷運往山東。后來,為了提高運輸能力,安徽改運谷為運米。“以一米抵二谷計算,共該運米一十二萬五千石”乾隆十三年五月初二日安徽布政使舒輅奏報派拔運往山東米石及將司倉之米先行起運緣由事(“朱批奏折”,檔號:04-01-35-1142-051)。 。江蘇官倉“湊足十萬石”乾隆十三年四月初七日江蘇布政使愛必達奏報遵旨撥運倉糧接濟山東賑恤事(“朱批奏折”,檔號:04-01-35-1142-030)。 米運往山東 。相鄰各省向山東運去數十萬石米谷,本地采買還倉的壓力較大,刺激了長江流域的米價上漲。江蘇巡撫陳大受對來自浙江省溫州、處州二府承包官方采買的商人實行遏糴,其借口是蘇州非產米之地和實行海禁的需要。浙江巡撫常安將江蘇巡撫遏糴的行為告到朝廷。乾隆帝在批評陳大受遏糴的同時,指出浙江巡撫也存著遏糴的心思《清高宗實錄(卷二一五)》(乾隆九年四月丁丑)。 。

乾隆十二年(1747年),江浙兩省共有28個州縣廳發生了特大潮災[11]23-24。 “(乾隆十二年)九月初六日奉上諭:本年七月十四日,蘇(州)、松(江)等處,猝被風潮……崇明一邑,坍塌房屋,漂沒人民甚多”(清)彭元瑞《孚惠全書(卷十六·偏隅蠲緩五)》(民國羅振玉石印本)。 。地方志的記載更為詳細。“(乾隆)十二年七月壬寅,颶風,海溢。常熟、昭文二縣,淹沒田禾四千四百八十余頃,壞廬舍二萬二千四百九十余間,溺死男女五十三人”(清)馮桂芬《(同治)蘇州府志(卷一百四十三·祥異)》(清光緒九年刊本)。 。張祥穩認為這次潮災是乾隆朝“影響最大,危害最嚴重的一次”[11]23-24。

除了天災之外,江浙兩省巡撫應對無方,由此導致的人禍也是米貴的原因之一。

當時的署理江蘇巡撫安寧為了平抑米價,于(乾隆)十二年(1747年)冬月“傳諭(蘇州)城內紳士,勸其減價出糶,紳士畏懼,將所貯糧食悉行私賣,以致棧米所存無幾,價值因而愈昂”《乾隆十三年五月二十九日兩江總督尹繼善奏》(《史料旬刊》,1931年第29期)。。巡撫名義上是“勸”米商減價出糶,實則是逼迫米商限價售米。米商為了獲得最大利潤,于是“將所貯糧食悉行私賣”,導致有價無市,“棧米所存無幾,價因而愈昂”,民眾因此人心惶惶[17]。乾隆十三年(1748年),江南在蘇州、松江于上年遭受特大潮災之后,再次遭受水災,水災導致“二麥雖已登場,而收成只在六分上下”《清高宗實錄(卷三一六)》(乾隆十三年六月壬戌)。 。當地百姓采取阻止糧食外運和搶劫米鋪等極端做法,一月之內發生了四起大規模群體性事件[18]。

杭州的米價在乾隆十三年(1748年)一度超過二兩,這也是由于天災加人禍所致。“(乾隆)十二年,杭州偏災,賑如例”(民國)李楁《(民國)杭州府志(卷七十一·恤政二)》(民國十一年鉛印本)。 。“(乾隆)十三年夏五月,(杭州府)富陽(縣)大水過城,高三尺”(民國)李楁《(民國)杭州府志(卷八十五·祥異四)》(民國十一年鉛印本)。 。浙江巡撫常安為了平抑糧價,在嚴禁囤積居奇的同時,對米商正常的棧貯也一并禁止。這種違背市場規律的行為,使得米價居高不下。

“(乾隆十三年五月乙酉)又諭軍機大臣等……近因申囤戶之禁,(浙江)地方官并棧貯而禁之,商販無停貯之所,本地無存積之糧。來船稍阻,入市稍稀,則人情惶惶,米價頓長數倍。近日為此說者頗眾,看此情節,大概市井之事,當聽民間自為流通。一經官辦,本求有益于民,而奉行未協,轉多扛格”《清高宗實錄(卷三一四)》(乾隆十三年五月乙酉)。 。此后,朝廷吸取了教訓,一方面,更加靈活地處理商人的囤積行為;另一方面,清廷逐漸放松了對糧食市場的直接干預。

戰爭對長江流域糧價的影響頗深。乾隆朝第一次金川之戰,從乾隆十二年(1747年)十月一直持續至乾隆十四(1749年)年三月。這次戰事清廷四易主帥,損失慘重。四川的交通較為落后,金川又是四川交通最落后的地區之一。此戰的軍糧主要由四川及相鄰的陜西供應,造成四川的糧價猛漲。在當時的交通條件下,“吳楚歉收,資食川米;川省歉收,吳楚之米斷不能逆流而上”康熙五十年八月二十六日四川巡撫年羹堯奏為川省除貪虐革積弊敬陳管見事(“朱批奏折”,檔號:04-01-30-0197-014)。 。為了給軍隊供應軍糧,四川一方面采取了遏糴的措施,另一方面鼓勵商人從長江中游販米入川。“請令商民愿自湖廣運糧入四川者,視乾隆十三年范毓馪助餉加銜例,谷一石當銀九錢,授以貢(生)、監(生)職銜”(民國)趙爾巽《清史稿(列傳一百十九·文綬)》(民國十七年清史館本)。 。雖然清廷對商人運往軍中的糧食實行“谷一石當銀九錢”的收購價,但這明顯低于商人的采買價格和運費。因此,朝廷對運送軍糧的商人,給予貢生、監生等職銜。“乾隆十三年辦理金川時,范毓馪、王鏜輩曾有助餉加銜之事”(清)阿桂《平定兩金川方略(卷六十六》)(清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這是清廷從另一個方面對商人進行補償。盡管清廷多方籌措軍糧,但仍然不能保證軍糧的供應。禮部侍郎沈德潛描繪了前線的軍糧供應情況,“況今大金川,連營極巴蜀。地險重駐防,兵多急輸粟。運糧上青天,后者受刑剭。軍中枵腹徒,僵仆填坑谷”B32。通過沈德潛的描述,我們可以看出,仍有部分士兵填不飽肚子。金川之戰的地域影響頗廣,“不獨川陜疲敝,即各省亦不免于騷動。直隸、河南、山西大兵經過,支應固屬浩繁。至兵所不及,如江、浙米價昂貴,亦由川米不到。何況川、陜頻年供億(應),寧得謂凋敝不緣用兵”《清高宗實錄(卷三三三)》(乾隆十四年正月辛未)。 ?

金川之戰刺激了長江流域的糧價上漲,影響了民眾的日常生活。“江浙米告無,商販停舸舳。一石三兩余,炊煙稀茅屋。民愚聚鴉噪,官刑斷蛇蝮”B32。因此,乾隆十四年(1749年)戰事甫息,署理四川布政使高越就上奏請求允許川米外銷乾隆十四年三月二十三日署理四川布政使高越奏請弛川米出境之禁令以利商販事(臺北故宮博物院:清代宮中檔奏折及軍機處檔折件,文獻編號:004173)。轉引自謝美娥《販運者多:十八世紀湖北的糧價與糧食市場(1738-1797)(臺北明文書局,2012年版354頁)。 。

由圖1、圖2還可以看出,乾隆十六年(1751年)、乾隆十七年(1752年),長江流域又迎來一個新的米價高峰。這是由于長江流域尤其是浙江全省遭受特大旱災所致。“(乾隆)十六年,浙東五十四州縣旱”B11。浙西杭嘉湖三府也受了災。

浙江的災情嚴重,朝廷較為重視。“(乾隆十六年)五月十九日奉上諭:浙省溫(州)、臺(州)等屬,米價昂貴”(清)彭元瑞《孚惠全書(卷四十九·截撥裕食三)》(民國羅振玉石印本)。 。乾隆十六年(1751年),江蘇也遭受旱災,米價上漲。乾隆十六年(1751年)閏五月二十三日,兩江總督黃廷桂奏稱:“蘇(州)城米價每石增三、四錢……江寧、鎮江二府屬內,山田尚有待澤種植之處”乾隆十六年閏五月二十三日兩江總督黃廷桂奏為遵旨詳細寄知兼管督臣高斌酌辦蘇城米價事(“朱批奏折”,檔號:04-01-25-0061-011)。 。為了緩解災情,平抑米價,清廷大規模的截漕和蠲緩田賦。乾隆十六年(1751年)十一月十三日上諭:“今歲江、浙、湖南等省,前后降旨截留漕糧共一百四十六萬石……復將被災州縣新舊漕糧分別蠲緩。”B51

浙江急需米谷賑濟,浙江巡撫永貴上奏“請于湖廣兩省中,撥谷碾米協濟”(清)楊錫紱《請協濟浙江米石即截留漕糧撥補疏(乾隆十六年)》(《四知堂文集(卷十一)》,清嘉慶十一年楊有涵等刻本)。 。朝廷 “令楚省督撫等酌量撥谷碾米二十萬石。即著浙省委員,前至漢口接運赴浙,以備糶賑之用”乾隆十六年六月十五日湖南巡撫楊錫紱奏請將現運安徽谷石平糶價值解還楚省事(“朱批奏折”,檔號:04-01-35-1151-021)。 。但湖南此時亦受旱災,巡撫楊錫紱于是上奏申請截漕。“將湖南長、衡、岳、澧四府州,歲運漕米內,截留十萬石,以為浙省糶賑之用”B53。由于浙江旱情嚴重,金華等府的百姓甚至以石粉果腹,因此致病(清)彭元瑞《孚惠全書卷(三十一·偏隅賑借五)》(民國羅振玉石印本)。 。浙江的災情帶動了江蘇的糧價上漲。“江(蘇)省上年(乾隆十六年)秋成雖大概有收,而(四)川、(湖)廣米船多搬運赴浙。兼之省城戶口殷繁,入春以來,糧價漸增”B55。

江西有四個府在乾隆十六年(1751年)遭災較為嚴重,能夠外運的糧食不多。“江西巡撫鄂昌奏稱,南康……四府屬,上年(乾隆十六年)收成既歉”B55。

為了平抑糧價,清廷在乾隆十六年(1751年)、乾隆十七年(1752年)連續兩年截漕。“乾隆十七年四月十三日奉上諭……應將浙江、江西、湖廣三省今歲漕糧,分別酌留本省”B51。

三、乾隆朝初期(1736—1753年)長江流域的市場整合

從上面的分析,我們可以看出,在遭受災荒時,官方奏報的糧價清單反映糧價普遍上漲,這一方面表明乾隆初年糧價數據的可靠性較強。同時也說明長江流域存在著經常性的政府與市場均積極參與的糧食運銷行為。在此基礎上,我們用相關系數的方法來檢驗乾隆初年長江流域的市場整合程度[19]。本文在使用相關系數時,有大量的定性史料作為支撐,這樣能夠盡量避免偽相關。

乾隆朝初期(1736—1753年)長江流域九府中米米價的均值、標準差、變異系數如表1所示。

從表1可以看出,長江上游成都、重慶的米價最低,其米價均值分別為0.74與0.76;長江中游的長沙、漢陽、安慶、南昌的米價相對較高,分別為1、1.16、1.23、1.12;長江下游的南京、蘇州、杭州的米價最高,分別為1.36、1.55、1.51。湖南在清代大量圍湖造田,糧食產量有很大提高,加上清初的湖廣填四川,使得湖南的人口壓力在清初不大。因此長沙在長江中游的米價最低。

長江上游、中游、下游中米的價格差,與糧食從長江上游至中游,再至下游的流向一致。長江上游成都、重慶的變異系數最高,其中,成都的變異系數又高于重慶的變異系數。這表明相對而言,長江上游糧食的市場化程度最低。其中,成都的市場化程度又低于重慶。因為一般情況下,長江上游往長江中下游輸出糧食,罕有糧食從長江中下游逆流而上。長江中下游七府米價的變異系數比較接近。這表明長江中下游糧食的市場化程度相對較高,且糧食市場的運行效率較高。長江中游各省糧食產量較豐,水網密布,運輸條件優越,因此市場整合程度相對較高。

乾隆朝初期(1736—1753年)長江流域九府中米米價的相關系數如表2所示。

從表2可以看出,長江流域九府的米價相關系數均值0.50以上,這表明整體而言,長江流域的糧食市場整合程度較高。其中,米價相關系數在0.90以上的有杭州與安慶(0.98),南京與安慶(0.97),蘇州與南京(0.95),南京與漢陽(0.95),安慶與漢陽(0.95),南京與杭州(0.92),長沙與漢陽(0.90),這表明長江中游內部、長江下游內部以及長江中下游之間的米糧市場整合程度相當高。米價相關系數在0.80以上的有成都與重慶(0.89),安慶與重慶(0.88),南昌與長沙(0.88),蘇州與安慶(0.87),漢陽與重慶(0.85),這表明長江中游內部、長江中上游之間以及長江中下游之間的米糧市場整合程度相對較高。

這有兩個方面的原因,一是從長江上游順流而下的糧食,大部分都在湖北的漢口鎮交易,直接從長江上游販運至下游的糧食較少。雍正十年(1732年),湖廣總督邁柱奏稱:“今查漢口地方,自去年十一月至本年二月初旬,外販米船,已有四百余號。而鹽商巨艘裝運者,尤不可以數計。”

《雍正朱批諭旨(第五十四冊)》(雍正十年二月二十四日湖廣總督邁柱奏)。 另外一個原因是,洞庭湖區在清初一直是漢口最重要的米糧來源地,在順治、康熙年間,由于四川人口稀少,糧食產量有限,湖南經漢口向長江下游提供了大量的糧食。一直到乾隆中后期,四川作為糧倉的重要性才逐漸超過湖南。因此,長江中下游之間米糧市場的整合程度要大于長江中上游之間的整合程度。

四、結語

乾隆初年過高的倉儲采買政策是乾隆初年糧價長期上漲的重要原因。經過乾隆十三年(1748年)的糧政大討論及乾隆十七年(1752年)頒布的上諭,乾隆朝的倉儲政策更加的靈活務實。在短期,影響糧價波動的重要因素是糧食收成。在遭受災荒時,地方官的應對措施對米價能否盡快回落至關重要。戰爭是影響糧價短期波動的又一重要因素。第一次金川戰爭的戰場雖然只在一隅,但仍然導致整個長江流域乃至更廣大區域糧價的短期上揚。長江流域糧食市場較高的整合程度,是政府的宏觀調控和民間自發的市場行為共同作用的結果。政府為了鼓勵民間糧食流通,從而達到穩定糧價的目的,清廷采取了禁遏糴、減免糧食稅、給本招商、鼓勵外洋米糧進口、靈活處理囤積居奇、務實的倉儲買補等多種措施,成效斐然。

同時,清初長江上游、長江中游、長江下游的經濟結構與生產力水平存在著較大的差異,這是長江流域存在糧食大規模販運的前提。經過明清鼎革,四川人煙稀少,大量土地有待于流民前來開墾。四川經濟作物的種植及紡織業等副業,到乾隆中葉才開始發展。乾隆三十年(1765年)十月“四川總督阿爾泰奏:川民不諳紡織,地間產棉,種植失宜。或商販賤售,至江楚成布,運川重售。現飭各屬勸諭鄉民,依法芟鋤,廣招織工,教習土人,并令婦女學織”《清高宗實錄(卷三一一)》(乾隆三十年十月)。 。

兩湖流域在明朝主要是開發江漢平原,清初的開發重點在洞庭湖平原。兩湖某些地區的經濟結構較為單一,主要依賴出售余糧以換取銀錢。

江南地區從明中葉至清中葉經歷了“早期工業化”[20],是中國經濟最為發達的地區,以蘇州為中心的市鎮群引領著全國經濟的發展潮流[21]。江南百姓的生活也較為精致[22]。長江三角洲的種植結構是桑樹、棉花、水稻三足鼎立。雖然宋朝有“蘇湖(常)熟,天下足”之諺,但在明朝中后期民間就開始流傳“湖廣熟,天下足”。之所以發生這一轉變,正是由于江南民眾逐漸將稻田改為桑田、棉田或其他經濟作物

江南的花卉市場亦很繁盛。參見:邱仲麟《花園子與花樹店——明清江南的花卉種植與園藝市場》(《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2007年第3期473-552頁)。,從而導致了本地的糧食短缺。乾隆十六年(1751年),浙江巡撫永貴奏報:“浙江本非產米之鄉……每年仰食上游客米,雖極豐稔之歲,亦不下二、三百萬余石。”

乾隆十六年閏五月二十九日署理浙江巡撫永貴奏為杭嘉湖寧紹等府素籍客米接濟請旨預令湖廣督撫諸臣撥谷協濟備賑事(“朱批奏折”,檔號:04-01-02-0044-013)。 乾隆四十年(1775年),兩江總督髙晉指出,“松江府、太倉州、海門廳、通州并所屬之各縣,逼近海濱。率以沙漲之地,宜種棉花。是以種花者多,而種稻者少。每年口食全賴客商販運,以致糧價常貴,無所底止”(清)高晉《奏請海疆禾棉兼種疏》[(清)琴川居士纂《皇清奏議(卷六十一)》]。 。百姓改稻種棉,正是受經濟利益驅動所致。“究其種花而不種稻之故,并非沙土不宜于稻。蓋緣種花費力少而獲利多,種稻工本重而獲利輕。小民惟利是圖,積染成風。官吏視以為常,亦皆習而不察。以現在各廳州縣農田計之,每村莊知務本種稻者,不過十分之二三,圖利種花者,則有十分之七八”B60。

明中后期以來,商書的大量刻印傳播也促進了長江流域糧食市場的整合程度。《一統路程圖記》《士商類要》《示我周行》《杜騙新書》等商業書不僅記錄了全國各地之間的道路里程,還有各地特產、如何待人接物、辨別銀兩真假和各類商品的成色、種類等的方法[23]。由于糧食是當時的大宗商品,各地米谷的品種、品質、口感、價格均不盡相同,因此商書中大多都列有專條記載。“湘潭米奘于湖廣,巢縣米細似湖西,南昌米碎于漢口,贛州米老艮而多砂,建昌米粗肥而好看”

余象斗《新刻天下四民便覽三臺萬用正宗·商旅門(卷二十一)》(萬歷二十七年刊本)。 。“俗以粳為晚米,早為秈米,皆要擇其干灱,干凈、色白、亮結者為佳。其有紅青間者為次,濕碎糠粃多雜者為低,順色紅米灱凈者亦為高”

吳中孚《商賈便覽(卷二)》(清乾隆五十七年刊)。 。隨著包括糧食運銷在內的商業發展,為之服務的牙行數量也隨之增加,相關的法律條文亦不斷完善[24]。

在交通方面,長江流域有水運之便,江南地區更是有夜航船,商品流通晝夜不息[25]。除了一般的糧商販運,往來于兩湖與江南之間的鹽船也裝載糧食。由于兩湖是淮南鹽場的行銷范圍,因此鹽商在將鹽運到湖廣之后,經常在返程時裝運米谷。

隨著明中葉以來商業的發展,商人與文人逐漸合流,社會對商人越來越重視。“天下之勢,偏重在商。凡豪杰有智略之人多出焉。其業則商賈也,其人則豪杰也”

(清)沈垚《費席山先生七十雙壽序》[《落帆樓文集(卷二十四·別集)》民國吳興叢書本]。 。隨著民眾對商業日益重視,大批人才投身于商業,促進了包括糧食在內的市場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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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rice price fluctuation in Yangtze Valley in

the early Qianlong period (1736—1753)

LUO Chang1,YANG Jianting2

(1. School of Marxism,Tianji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Tianjin 300384,P. R. China;

2. School of History and Culture,Shanxi University,Taiyuan 030006,P. R. China)

Abstract:

The rice price in Yangtze Valley in the early Qianlong period,affected by the governments storage policy and purchasing,was on a long term upward trend. Meanwhile,rice harvest,climate,famine and the first Jinchuan War were the factors arising drastic short term changes. Once fluctuation happened,the government adopted many macroeconomic regulatory methods to make the price steady,and local residents also managed to minimize their damages. These fluctuations have made it clear that the Yangtze Valley has formed a highly integrated rice market in the early Qianlong period.

Key words: ?rice price fluctuation; market integration; early Qianlong period; Yangtze Valley

(責任編輯?胡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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