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雨婷
魯迅曾說:“人世間真是難處的地方,說一個人‘不通世故固然不是好話,但說他‘深于世故也不是好話。”要想不世故,得有大格局,小視野。
大格局與小視野并不矛盾,小視野也并不代表內心的容量小。小視野是主觀意愿上的。視小者容易常樂,是從內心深處發掘出的不爭不搶、笑對名利、淡看世俗的風度。
著名作家林清玄曾說:“謙卑的心宛如野花小草的心,不取笑外面的世界,也不在意世界的嘲諷。”小草的視野固然小,卻活得恣意。伯夷、叔齊兩人不接受周朝的官職、粟米,這是所謂的小視野,“不識時務”的俊杰,卻時常為人贊揚,流芳后世。再看屈原,固然有大視野,高瞻遠矚之心,為楚國振興而勞體傷神,奔波于故土,但他的路卻越走越窄。小人讒之,君主疑之、逐之,最后自投汨羅江。視小者未嘗不好,視小取于心,利于己,且常樂。
當然,這也并不是意味著視小是內心世界小。誠如國學大師季羨林,在老年時竟向國人請辭,要摘去頭上的三頂桂冠,落得一身輕松,還一個自由身。且看如今,凡夫俗子為了名利爭得頭破血流,甚至不擇手段。正如社會上的某些人,認為自己站在人生高處,擁有最廣闊的眼界,傲視一切。殊不知已墜入了俗塵的萬丈深淵,只剩井底之蛙的眼界,眼前便是全世界。再觀季羨林摘去一身榮耀,為世人所不理解,也讓那些求而不得之人深深惋惜。可他們不知,在這看似變小的視野中,卻蘊含著俗人體會不到的大境界,如同登上云峰,睥睨蕓蕓眾生。視小者常樂,心小者便常悲,染得一生污穢,抑郁不止。
能在人世間自在獨行,不去在乎他人的眼光,潛心沉浸于自己的小世界,也是一種怡然自得。正如老莊之道,將世間萬物看淡,靈魂升華到高于萬物,自由翱翔于宇宙;正如竹林七賢徜徉于翠林修竹、高山流水之間,詩氣縱橫,裊裊余音,品味萬物靈氣,寄情山水,淡看世俗紛繁,獨留一身潔白素衣,遺世獨立。小視野,足于心,容萬物。
要有小視野,得擁有自己內心的精神小屋,正如王開嶺在《精神明亮的人》中所寫的那樣,在一個虛無主義的沙漠中,以峭拔的姿態和鋒利的目光,守護著美與良心。世事紛繁,且行且惜,于山水萬物中凈化心靈。
人世有世故,要想不世故,必有小視野,大格局,心容萬物,視小者常樂,擁有者知足。
【評點】
本文“以據引論”,闡述了“視小者常樂”的論點,即小視野并不代表心胸狹隘,而是一種對生活淡然處之的態度,構思別具一格,且言之有理。在論證過程中,論據典型,正反對比,凸顯了小視野之下的大格局。此外,文章還論述知足與幸福之間的關系,謀篇布局四平八穩,語言清麗,富有濃厚的哲學氣息。楊園園? 趙同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