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三樣最好

郭華悅

一樣美食，要得人喜歡，就不能太簡單純粹。

簡簡單單的一樣食材，小巧之趣是有了，偶一食之，也未嘗不能令舌尖驚艷。但若是長年累月，難免覺出有些單薄，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但若是太繁復了呢？也令人心生膩煩。種種食材，種種程序，最后而成的所謂佳肴，容易成了“四不像”。費時費力，最后還不討好。

兩三樣最好，既不至于單薄，又不會繁瑣。就像一碗茶泡飯，說簡單不簡單，說復雜也不復雜。一壺茶，一碗飯，互相融匯，于舌尖上奏響了交響曲。

飯是冷的，粒粒分明;茶是燙的，水汽氤氳。滾燙的茶水，沖入冷卻的飯中，肆意流淌，用自己的溫度，將米飯溫暖得妥妥帖帖。桌上一小碟醬菜，半個切開的咸鴨蛋。這么一來，就能令執筷之人，心中生出對日子的真誠感激。

一個人，也就像一碗茶泡飯。

多了，成了一群人，呼呼喝喝，喧喧鬧鬧。最后，誰主誰次，分不清;誰親誰疏，顧此失彼。看似熱熱鬧鬧，可鳥獸散后，難免令人心生膩煩。

少了，形單影只，成了孤家寡人，也容易陷入消沉。兩三個最好，不至于吵吵鬧鬧，也沒有獨對明月，對影成三人的孤清。就像一碗茶泡飯，融冷熱于一碗，才是最好。

茶泡飯的妙處，還在于將雅與俗，融為一爐。

茶香裊裊，是雅;柴米油鹽，是俗。一碗茶泡飯中，雅俗兼具。有茶香可供清心，有飯香可供果腹。茶飯入肚，解饑，醒腦，整個人都舒服了起來。

而一個人，要讓人稱妙，得人喜歡，同樣也得如此。一味精心裝飾自己，滴水不漏，難免令人望而卻步，覺得虛假如海市蜃樓;可若是全然不講究，種種丑相隨意展露人前，同樣讓人避之唯恐不及。

雅怡情，這是一個人，愿意接近另一個人的方向;俗接地氣，這是兩個人，能長長久久情誼不變的根基。少了一樣，結局恐怕都不容樂觀。

過日子，就如一碗茶泡飯，簡簡單單，兩三樣最好。

（編輯余從/圖 雨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