沱江流域農戶養殖廢棄物治理意愿研究

唐洪松 李倩娜

摘? ? 要：畜禽養殖廢棄物環境污染治理是我國實施生態文明建設的重要構成部分。本文采用問卷調查法、統計分析法和Logistic模型對沱江流域農戶養殖廢棄物污染治理參與行為及影響因素進行了研究。結果表明：農戶參與養殖廢棄物染污治理的意愿較低，治理成本增加以及農戶對環境的消極態度是其不愿意的主要原因;少部分農戶愿意通過勞動力投入來參與養殖廢棄物污染治理。農戶個體特征、家庭特征、污染認知、村莊環境對其參與養殖廢棄物染污治理意愿有一定影響。主要表現為：文化程度高、年齡小、擔任村干部的農戶治理意愿高;家庭勞動力越多、養殖規模越大的農戶治理意愿越高;存在環境憂慮感、環境法律意識強的農戶治理意愿高;村莊周圍水體環境存在污染情況、處在下游的農戶治理意愿較高。

關鍵詞：畜禽養殖污染物;治理意愿;沱江流域

中圖分類號：X713?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DOI 編碼：10.3969/j.issn.1006-6500.2020.01.009

Study on the Willingness of Farmers to Control Aquaculture Waste in Tuojiang River Basin

TANG Hongsong1，2，LI Qianna1，2

（1.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Neijiang Normal University， Neijiang， Sichuan 641100，China;2.Tuojiang River Basin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Research Center ， Neijiang， Sichuan 641100，China）

Abstract： Pollution control of livestock and poultry breeding wastes is an important part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construction in China. The participation behavior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farmer households in pollution control of aquaculture wastes in Tuojiang River Basin were investigated by questionnaire， statistical analysis and logistic model.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farmers had a low willingness to participate in pollution control of aquaculture wastes. Increased governance costs and farmers' negative attitudes towards the environment were the main reasons for their unwillingness. While a small number of farmers was willing to participate in pollution control of aquaculture wastes through labor input. Farmers' individual characteristics， family characteristics， pollution perception and village environment had a certain impact on their willingness to participate in pollution control of aquaculture wastes. The farmer who have the higher the educational level， the younger the age， and govern as village cadres had a higher the willingness. The farmers who have the more domestic labor force， the larger the scale of farming had a higher the willingness. The farmers who have a sense of environmental anxiety and a strong awareness of environmental law had a higher the willingness. The farmers who have the water environment around the village was polluted and located upstream had a higher the willingness.

Key words： livestock and poultry breeding pollutants; governance intention; Tuojiang river basin

20世紀90年代初，杭州灣發生了以化肥和畜禽糞便為主要污染源的水體污染事件，首次敲響了我國養殖環境污染治理的警鐘。中央政府相繼出臺《畜牧法》、《畜禽養殖污染管理辦法》、《畜禽規模養殖防治條例》等法律法規來防治畜禽糞便污染。環境作為“公共物品”，具有典型的外部性，在缺乏政府的引導下，農戶沒有足夠的意識和動力參與養殖環境污染治理，導致一些法規的執行效果不盡人意[1]。眾多學者指出，從農戶的意愿和需求角度制定出以政府為主導和農戶積極參與的激勵政策措施是解決養殖環境污染治理中市場失靈和限制性政策低效率的有效途徑[2-4]。

沱江流域作為長江上游的生態屏障，卻是四川省污染最嚴重的一條河流，單位面積水污染排放量是全省平均水平的3倍以上，局部地區高達6倍。沱江流域水環境綜合治理工作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2017年11月國家發展改革委辦公廳正式批復同意沱江流域（內江段）作為首批流域水環境綜合治理與可持續發展試點流域。養殖業污染作為沱江流域農業面源污染的首要來源[5]，養殖業污染防治必將成為沱江流域綜合治理的重要構成部分，而農戶積極參與養殖廢棄物治理，是畜禽養殖污染治理取得成效的關鍵。

目前，學術界關于養殖污染治理的研究文獻較為豐富，主要從兩個方面展開：一是從宏觀層面測算養殖業糞尿排放情況以及總氮、總磷流失造成的環境污染，并提出相應的對策建議;二是從微觀角度研究養殖污染的形成機理和農戶的養殖污染治理行為。關于沱江流域生態環境污染與防治研究[6-10]主要集中在3個方面：一是采取試驗的方法，分析水環境中污染化學元素的特征。二是采取定性與定量的方法對流域水環境質量進行評價。三是從宏觀層面探討沱江流域水環境污染防治的對策。目前還未看到有從農戶視角研究沱江流域養殖污染治理的相關報道，這就為本文的研究留下了探索的空間。

1 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1.1 數據來源

2018年10月和2019年1月期間，項目組成員前往德陽、成都、資陽、內江、自貢、瀘州這幾個城市的一些鄉鎮進行了問卷調查。本次調查共發放調查問卷 679 份，收回679份，回收率為 100.00%，剔除信息不符合邏輯和信息缺量較大的問卷，得到可用的有效問卷 638份，占回收問卷總數的 93.96%，樣本量滿足農戶調查設計要求。

1.2 研究方法

1.2.1 模型構建 多數學者在研究隨機變量之間的關系時多采用Logistic模型和Tobit模型這兩個概率回歸模型。目前運用較為廣泛和成熟的概率模型是Logistic模型，本文建立二元Logistic模型來檢驗影響農戶參與畜禽養殖廢棄物污染治理意愿的因素。其基本表達式為：

P（y）= （1）

其中，y為被解釋變量;xi為解釋變量，P為參與畜禽養殖廢棄物污染治理意愿的概率;α0為常數項，表示在不受變量因素影響下，畜禽養殖廢棄物污染治理參與否的概率之比的對數值;αi為xi的回歸系數，表示對因變量改變一單位時，畜禽養殖廢棄物污染治理參與否的概率之比的對數值變化值。

1.2.2 變量選取 根據目前的研究成果和農戶行為理論，本文將影響參與養殖廢棄物染污治理意愿的因素歸納為個人特征因素、家庭特征因素、環境認知因素、村莊環境因素4個方面，賦值如表1所示。

2 結果與分析

估計結果如表2所示。結果較為理想，模型的卡方檢驗顯著，擬合較好。14個變量中有9個變量對農戶參與畜禽養殖廢棄物污染治理的意愿有影響。

2.1 個人特征變量的影響

年齡變量顯著負向影響農戶參與畜禽養殖廢棄物污染治理的意愿，通過10%顯著性水平檢驗。一方面老年人無過多精力去關注或者去參與環境污染治理;另一方面老一輩的傳統思想教育讓他們沒有意識到畜禽養殖廢棄物污染對生活環境造成的危害性。

文化程度變量顯著正向影響農戶參與畜禽養殖廢棄物污染治理的意愿，通過10%顯著性水平檢驗。文化程度越高的農戶，學習和接受環境污染治理知識及技術的能力越強，速度越快，參與畜禽養殖廢棄物污染治理的可能性越大。

社會身份變量顯著正向影響農戶參與畜禽養殖廢棄物污染治理的意愿，通過10%顯著性水平檢驗。村干部作為一個地區的領導者和管理者，比起村民更有遠見和決策力，社會網絡關系更多，見識更廣，具有環境污染治理的帶頭示范作用[11-13]。

2.2 家庭特征變量的影響

家庭勞動力數量顯著正向影響農戶參與畜禽養殖廢棄物污染治理的意愿，通過5%顯著性水平檢驗。這與調查結果基本吻合，在愿意治理的樣本中，多數農戶選擇愿意投入勞動力。而勞動力少的家庭會把勞動力投入到生產經營中去獲得更高的經濟收入，當農戶收入都不能保障的情況下，更談不上投入勞動力和時間去關注和治理環境污染。

養殖規模變量顯著正向影響農戶參與畜禽養殖廢棄物污染治理的意愿，通過5%顯著性水平檢驗。一方面，養殖規模大的農戶會受到《畜禽規模養殖污染防治條例》的限制，直接排放的社會成本較高，在法律的約束下自覺參與畜禽養殖廢棄物污染治理;另一方面，在養殖過程中，養殖廢棄物如果不處理直接排放，其養殖的畜禽可能會遭遇疫病的危險，經濟損失的風險成本較高，鑒于利弊的權衡，更愿意參與畜禽養殖廢棄物污染治理。

2.3 環境認知變量的影響

環境憂慮感變量顯著正向影響農戶參與畜禽養殖廢棄物污染治理的意愿，通過10%顯著性水平檢驗。農戶具有較強的環境憂患意識，知曉良好的生態環境對人們生活和生產的重要性以及環境污染對人類的危害性，所以更愿意去治理。

環境法律意識顯著正向影響農戶參與畜禽養殖廢棄物污染治理的意愿，通過10%顯著性水平檢驗。《畜禽規模養殖污染防治條例》對養殖廢棄物污染的預防、治理以及相關義務和責任做出了充分的規定，對該法律條例越了解的農戶環境保護和治理意識較強，所以意愿更強烈。

2.4 村莊特征變量的影響

周邊水體是否污染顯著正向影響農戶參與畜禽養殖廢棄物污染治理的意愿，通過1%顯著性水平檢驗。一方面，農戶看見周邊的水體逐漸被污染，環境逐漸變差，而開始去關注并參與環境污染的治理;另一方面，周邊水體也可能是他們的生產水源和飲用水來源，水源的質量關系到其生產生活，所以更愿意去參加治理。

村莊所處河流區段變量顯著負向影響農戶參與畜禽養殖廢棄物污染治理的意愿，通過5%顯著性水平檢驗。因為水環境中的污染物具有遷移性，上游的農戶可能認為污染物會隨著河流的流動遷移到下游，所以參與愿意較低。希望沱江流域沿線地區所有農戶參與養殖廢棄物污染治理的可能性較低，需要政府建立上下游的協調機制和流域橫向生態補償機制。

3 討 論

根據實證研究結果，提出以下建議。

（1）加強畜禽養殖污染防治法律法規宣傳力度。應積極地傳達政府發布的環境治理文件并認真落實。村干部可組織相關環境教育人員，向村民宣傳環境法律和國家對養殖廢棄物污染治理的相關政策，尤其是要對男性、文化水平高、家庭勞動力數量多、養殖規模大的農戶進行重點宣傳。此外，各鄉鎮村委可以置辦環境污染治理和環境法律相關書籍，供村民借閱，讓村民主動來了解環境法律，增強村民養殖環境污染的認知。

（2）準確識別參與畜禽養殖廢棄物污染治理的主體。通過對沱江流域沿線地區農戶的調查，男性、文化程度高、年齡越小、擔任村干部、家庭勞動力越多的農戶對畜禽養殖廢棄物污染的治理意愿越高，存在環境憂慮感、對環境污染關注度高、環境法律意識強的農戶對畜禽養殖廢棄物污染治理意愿越高，這些農戶是參與養殖廢棄物污染治理行為的主體。因此，沱江流域沿線地區政府在執行和落實《關于加快推進畜禽養殖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的意見》等中央政策的初期，應該首先對這些農戶主體進行環境法律宣傳和污染治理示范。

（3）加快建立畜禽養殖污染治理生態補償機制。生態補償可以減低農戶環境污染治理的成本，提高農戶畜禽養殖污染治理意愿。可以借鑒流域生態補償政策，如給建立沼氣池、建立標準化養殖場、建設疫病防預系統的農戶一定的補償資金，降低農戶處理畜禽養殖污染物的成本。對于畜禽養殖污染治理較好的農戶或采用獨特的清潔生產方式的農戶，給予實物獎勵，如：新生產工具、家庭常用生活物品等。由當地農業技術推廣站和農業職業院校對農戶養殖廢棄物污染治理技術進行定時培訓和指導。

（4）加快畜禽養殖廢棄物資源化利用技術的推廣。調查發現，一部分不愿意參與養殖廢棄物污染治理的原因是不知道如何治理，由此可見，部分農戶對于環境污染治理技術不知曉或者獲取治理技術的能力非常有限。政府應該建立健全畜禽養殖廢棄物資源化利用技術體系，加快畜禽養殖廢棄物能源化技術、肥料化技術、基質化技術、飼料化技術在沱江流域沿線地區的推廣應用。

4 結 論

通過研究，得出以下重要結論：個體特征、家庭特征、污染認知以及村莊所處的環境對農戶參與養殖廢棄物染污治理有一定影響。表現為：文化程度高、年齡越小、擔任村干部的農戶對畜禽養殖廢棄物污染的治理意愿越高;家庭勞動力越多、家庭養殖規模越大的農戶對畜禽養殖廢棄物污染的治理意愿越高;存在環境憂慮感、環境法律意識強的農戶對畜禽養殖廢棄物污染治理意愿越高;村莊周邊水環境存在污染、中下游的農戶對畜禽養殖廢棄物污染治理意愿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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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9-08-22

基金項目：四川省社科規劃項目青年項目（SC19C009）;四川省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沱江流域高質量發展研究中心項目（TJGZL2019-04）;四川省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四川縣域經濟發展研究中心項目（xy2019023）;四川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四川革命老區研究中心項目（SLQ2019C-09）;內江師范學院校級科研項目（2019QN07）;內江師范學院科研啟動費項目（18B08）

作者簡介：唐洪松（1990—），男，四川安岳人，講師，博士，主要從事資源環境經濟方面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