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安昕
(廣州市城市規劃勘測設計研究院,廣東 廣州 510060)
東南亞坐落于亞洲東南部,分為中南半島和馬來群島,是一個文化多樣性十分凸現的地區。如果說早先東南亞的歷史和文化相對來說尚有較高的整體性和一致性的話,那么隨著社會歷史的演變和發展,東南亞文化的內外因素變得越來越富在多樣,在地域、空間、文化等方面的差異性也日益顯著。
由于這些差異性,東南亞地區文化呈現出復雜、不平衡、多元和多樣的特征,在世界各大地區中是最為突出的。那么,東南亞到底屬于哪一種文明?在歷史上存在過的諸多政治實體均受到不同文明的作用,但它們具有相同的地緣——自然環境和相似的歷史命運[1]。
通過東西方貿易中新航路的開辟,伊斯蘭隨著香料、手工藝術品等飄揚過海,從歐洲傳播至東南亞。人類的文化本就具有多元化,民族之間的文化交流融合是文化發展必不可少的環節。因此伊斯蘭就迅速吸收了馬來西亞當地的傳統文化,結合自身特色,創造出具有本土特征的伊斯蘭教藝術。其表現形式主要涵蓋清真寺建筑、伊斯蘭教裝飾、伊斯蘭文學等。作為農業大國,馬拉西亞仍舊保存著許多原始信仰,諸如濃厚的民族宗教,包括伊斯蘭教、佛教、印度教等。繁榮令馬來西亞人意識到成就并非只是實施世俗的資本主義政策,而是也歸功于有新穎的宗教感情,堅持伊斯蘭的身份,認同伊斯蘭身份使得馬來西亞穆斯林更好地管理國家,在經濟和社會發展上體現伊斯蘭精神和其文化價值。
待伊斯蘭教傳入東南亞后,清真寺建筑也隨之興起。清真寺建筑歷史悠久,是伊斯蘭文化藝術的一種重要表現形式,其風格上既保存了伊斯蘭的原真性,又融入了新的特征。
歐洲的古典建筑以典雅方正、對稱均衡為美;哥特式建筑則以神秘、高聳、精美、華麗為特征,但都缺乏一種開放式的韻味。伊斯蘭建筑則奇想縱橫,莊重而富有變化,雄健卻不失雅致。
清真寺是安拉的房屋。高潔的安拉說:“有些寺院,真主允許建立之,并允許在其中頌揚他的真名。在那里朝夕贊頌真主超絕萬物的。[1]”因此,安拉制定清真寺的利益,以便于遵循[2]。
伊斯蘭建筑與眾不同之處不在于其建筑風格,或是沒有遮蔽之處,而在于其室內的營造。伊斯蘭建筑融合敘利亞、波斯、撒馬爾罕、麥加和麥地那的風格特征,宛如其宗教儀式,是從信徒的生活中而來,并不能孤立存在。此外,由于真主安拉被認為是無與倫比的存在,其常見的建筑特征通過不斷使用萬能主題來貫徹安拉萬能的理念。人與動物的形象極少出現,而葉子卻是常用的紋理,不同于洛可可風格的裝飾藝術,伊斯蘭建筑的葉片形式較為典型和簡單。
熱情的伊斯蘭人總是十分喜愛用裝潢突出他們的大穹頂,清真寺建筑的穹頂非常突出及宏偉。為什么穹頂在清真寺建筑中占據如此重要的地位呢?
①偌大的穹頂空間能匯聚視聽,使聲音更洪亮,非常適合舉行宗教儀式;②基于古代伊斯蘭的主流意識需求,強烈內向型和集中性的建筑能夠更好地烘托高大、完整、開闊與恢弘之感,激發民眾的一種共同精氣神。而穹頂能滿足他們的需求;③得益于拱頂技術的應用和進步,用裝飾化、圖案化的方式營造拱頂,讓拱頂逐漸細節化和精致化,拱頂也反過來影響了伊斯蘭建筑的風格。
伊萬又稱作敞廳,是一種頂部為拱形的四邊形廳堂。作為一種薩珊建筑形式,最開始應用于如住宅、市政等的伊斯蘭非宗教類建筑。后來,伊萬開始應用在清真寺的入口或祈禱廳的位置,伊萬的引入,使伊斯蘭建筑擁有了新的特色——四敞廳形式。四個帶有伊萬的高墻圍合其中四方形院落的封閉構圖,宛若四合院一般,這種布局使得伊萬有三個附屬墻體面向麥加。伊萬的存在使得宗教建筑在入口處顯得格外高大壯闊、宏偉華麗,同時從伊萬的形式也能看出清真寺的身份和地位。
伊斯蘭人偏好濃重的色彩,不僅體現在其文化藝術表達方面,也體現在建筑上。波斯人十分喜愛使用琉璃磚,琉璃磚投射的光影通過不同顏色和圖案的疊加,使建筑空間顯得更加神秘莫測。而琉璃磚在伊斯蘭文化發展下,風格種類也逐漸豐富起來,以至于發展出了獨特的鑲嵌工藝,伊斯蘭建筑的裝飾也延續了這種色彩表達和工藝應用。然而伊斯蘭建筑凹凸不平的外墻面并不適合鋪貼大面積的琉璃磚,反而采用墻面粉飾以形成重疊的曲線和弧形,更利于伊斯蘭建筑的塑造。因此,伊斯蘭建筑更加注重建筑本身的協調性,采用趨于純粹的幾何形態紋樣來裝點建筑[3]。
馬來西亞的宗教融合了伊斯蘭教、印度教、佛教和基督教,不論是在馬六甲,吉隆坡,還是檳城,都能見到一條街上既有清真寺,又有佛教寺廟,還有基督教堂的景象。而這其中,最吸引我的是伊斯蘭教的文化。隨處可見的伊斯蘭風格的建筑,還有耳旁不斷地從召喚塔傳來的聲音。
建筑好比凝固的音樂,建筑空間布局與音符的律動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馬來西亞清真寺就如同凝固的音樂般存在的大型公共建筑,它是融合了傳統與現代的清真寺特征建造起來的。
馬來西亞國家清真寺位于首都吉隆坡核心區域,面積約5.5hm2,1965 年竣工完成,是世界上著名的清真大寺、東南亞地區最大的清真寺建筑,同時也是伊斯蘭文化在馬來西亞乃至東南亞最為杰出的代表作品。同以往見過的許多傳統寺廟所不同的是,這個清真寺建筑外觀更具有現代感,設計摒棄了傳統的“洋蔥頭”,取而代之的是現代式層疊的傘頂。建筑外圍的噴泉水池設計也很優雅,讓人體會寧靜的氛圍,若不是因為圍欄上的星月標記,真讓人覺得這里更像是一處大型會議場所。
這座清真寺分為祈禱大廳、教堂、尖塔、教堂辦公大樓等四個主要部分。這座清真寺的與眾不同之處在于,它用現代的語言詮釋傳統的伊斯蘭文化、藝術裝飾、文字以及設計特質。主殿頂部宛如一把遮天蓋地的巨傘,金色的水晶吊燈順勢垂下,照亮了色彩斑斕的玻璃,使擁有可容納萬人的廳堂也顯得寬敞明亮。諾大的大廳里,信眾們在虔誠地禱告膜拜。伊斯蘭教的教義頗為嚴格,信徒們一天需要虔誠地祈禱五次,向真主安拉訴說自己的內心。
主殿外部設置噴泉和水池、畫廊、圖書館、貴賓室、墓園,以及一座約73m 純白鏤空的尖塔,各種功能通過東方洄游式廊道串聯起來,多而不亂,共同構成一組完整清晰的清真寺建筑群。
宗教建筑一般都莊重肅穆,形態敦實;而馬來西亞清真寺卻打破傳統,用輕盈、現代的建筑材料營造出挑的勾欄、鏤空外墻、折板屋頂。古今交融,東西合壁,磚石和木結構建筑的特征很巧妙的融合在一起,給人以脫俗的感覺。
清真寺是一種寺院經濟,是伊斯蘭教最為穩固、發展前景最好的經濟形式。不僅是作為功能性建筑和觀賞性建筑,清真寺的商業性質也逐漸顯現出來。作為一種隱性的經濟實體,清真寺無論在建筑形式、建筑表現手法上都會影響到經濟發展。為其制定經濟制度,使清真寺成為新的經濟增長點,把伊斯蘭的精神融入實體經濟實踐中,遵循本土文化理念和外來文化相融合,將互惠互利視為真主的意志。
伊斯蘭宗教文化是開啟神秘的東南亞歷史文明的一把鑰匙,只有熟悉并掌握伊斯蘭宗教文化及其與東南亞的紐帶關系才能對這個群體做出更好的解讀。清真寺反應時代、本土、民族特色的變化各不相同,伊斯蘭體現了極強的包容性和變化性[4]。
伊斯蘭建筑藝術擁有獨特的體系和特征,其理念是和諧統一。這一理念的內涵和延伸較為豐富,共同構成了伊斯蘭社會融合發展的關鍵要素。而伊斯蘭建筑和周圍的人、周圍的環境共同處在一個的社會背景之下,相互包容相互聯系起來。伊斯蘭建筑并沒有嚴格的形制規定,世界上清真寺建筑頗多,每個地方都采用自己的規制、建筑材料、設計表現手法,用建筑語言書寫伊斯蘭的和諧,馬來西亞的清真寺建筑也不例外。在馬來西亞大大小小的清真寺不計其數,而且都是當地最好的建筑,前來清真寺禮拜的人也極其虔誠。
如今我們常常可以看到到處都是似曾相識的“高樓大廈、玻璃幕墻”組成的水泥森林,而富有個性的建筑卻少之又少。用國際風格的千篇一律的形制進行造城運動卻無法得到人們使用上的滿意和肯定,要充分挖掘在這個多元化的變革之中當地的特色和文化底蘊,既不能把傳統的伊斯蘭建筑視為“沒落文化”或者“落后文化”,也不能停滯不前,需借鑒傳統的特色融合新的元素將建筑的造型、實用性、舒適感、體驗性上升到一個新的層次上來。可以說,清真寺不僅標志著伊斯蘭的輝煌和榮耀,伊斯蘭文明也在這個特殊的國家萌芽發展興旺起來,作為馬來西亞伊斯蘭文化的載體,也向世界展示著愈來愈豐富的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