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的云朵（組詩）

孔勇波

寂靜的春天

你聽到春天了嗎

你看到這個春天了嗎

沒有一絲鳥鳴 沒有花開的聲音

聽不到冰河破裂漫上河床的聲響

這是你能看到的 這不是我們想要的

城市空曠 街道漫長

沒有汽車鳴笛 沒有人流熙攘

這是我能看到的 這不是我們想要的

祝福吧 祝福這個春天的花朵

開滿960 萬平方公里的每個角落

沒說出的話

我用移動長城的決心來與你相戀

用無盡的長夜融化一萬年的冰峰

春天剛剛開啟

億萬片雪花降落在華北平原

祖父輩的鹽紛紛降落

那些想了很久決定綻放的花

那群藏了很久沒出發的蝴蝶

與我一起的遠比想象中的多

感傷之旅

你的云回到了你身邊

我的海淹沒了我

你并不知道

我們一起創造的傷口已長滿了雪

游歷千山萬水

你是我最優雅的朋友

是我喜歡動物以來

飛進碗里的第一只蠅子

想念的一種方式

河流放棄自己的影子

晚風撫平大地的褶皺

汩汩的水流

游魚鑲進月亮

移居他鄉的語言

無法安慰另一塊鐵

向虛空奉獻溫柔

描述流云如何生活

失眠癥語

今夜我們平分星星

像大地均分我們的肉體

山嶺丘壑瓦解我們的血肉

縱橫阡陌切割我們的肌膚

身體里的器官分泌出蛇

一萬條鐵軌在身體里穿梭

外祖父褶皺的臉從地平面升起

無數失眠的夜晚促成今日的重逢

七年之癢

你愿意做盤中剩下的那撮蛋炒飯嗎

抑或它們之中的一粒蝦仁 一顆青豆

像電影結尾處的一個工作人員

在無數的人名和彩蛋中滾動

無趣的人走掉

有人等到最后

結尾曲比劇情更令人沉迷

有時銀幕黑處

她們通常三五個人一起

其中離你越來越近的那個

沖你大喊：

“收垃圾！”

你知道不是叫你

我也知道你不愿做蛋炒飯

一粒蝦仁 抑或一顆青豆

失 眠

云朵堆積成鹽山

有人誤解成童話

仿佛唾手可得 覆手之間

云朵 一抹抹消散于天際

描述類似“我們”的詞匯

一雙雙消失在人群之中

你我曲解秋天的用意

擁有的不夠

以為會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