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有味是清歡

邢宇翰

人世間最有意味的是清閑時候的歡快，這是蘇東坡學士在游山時設身處地體味了一番清茶野餐的自然情趣后，從內心深處生發出的感嘆。這不是尋常之筆，蘇東坡對人生的思索太深刻了，里面包藏著令人尋味不盡的哲理。人生之路險阻，幾乎每一個人都要往返在艱辛的路上，屬于自己的清閑時光太少了，因為少，才彌足珍貴。

有了清閑的時光，就能品味“清歡”的滋味嗎？還要看人的情趣，缺乏情趣，形如槁木，即使有再多清閑時光又有何用呢？寶貴的時光被敷衍過去，留下的只能是蒼白和空洞。對本來就在身邊只要稍加細心就能體察到的美好事物視而不見，品不出茶的悠長滋味，看不見蝴蝶在野炊的梨花林里輕靈靈的舞姿。最怕的就是這種對生活漠然處之的人。“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正像詩人艾青那樣因為緣于對土地、對人生深摯的愛，眼中常常飽含著晶瑩的淚。不擁抱生活，失落了情趣，肯定不會體味人生的“清歡”。

數年前就有人認為浮躁是現代人的通病，一直被人們掛在嘴邊，甚至有些附庸風雅的感覺。確實，“浮躁”對現代人來說是多么痛切的頑癥呀。無數的人在追逐那個虛無的“桂冠”，樂此而不疲。恬淡的心態被橫流的物欲所取代，清閑的時光也被觥籌交錯的應酬所吞噬。于是便渴望清閑，渴望一種怡然的心態，渴望輕松的時光在指縫間流淌穿梭，渴望徘徊在如夢似幻的詩境中……

“清歡”似乎給人以“淡”的感覺，有那么點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其實“淡”里面積蘊著飽滿充實的感情，就像神話傳說中的一種仙果，才入口淡而無味，可愈嚼愈覺甘美，芳香浸入心脾，不覺令人飄飄欲仙。“清歡”是深藏在骨子里的，非細品慢嘗不可，最是悠遠綿長。

（編輯? 余從/圖? 雨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