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城市建設與社區治理的做法及其借鑒

陳 成

新加坡獨立于1965年，作為一個缺乏自然資源的島國，在條件相當有限的情況下，經過50多年努力，成為東南亞發達國家之一，民眾住房擁有率、社會治安等排名全球第一，是一個美麗、活力、包容、開放的國家，更是多元、進取、和諧的國際都市，又被譽為“花園中的城市”。新加坡城市建設與社區治理的做法和成功經驗值得貴州學習借鑒。

一、從新加坡城市規劃建設的成功做法，感到貴州城市規劃建設必須堅持以人為本，增強超前性、科學性、權威性，注重產城互動與協調發展

新加坡城市規劃建設的主要特點：一是規劃具有超前性、科學性、權威性。科學規劃是取得成功的前提。新加坡城市規劃和空間布局充分體現超前意識。早在1971年的概念規劃中，新加坡就著眼于未來50年甚至更長時間的發展態勢，基本框定了整個城市發展的空間區塊。每隔5年到10年對總體規劃進行調整，都是在沒有改變大格局的基礎上進行優化和調整的，從而保證了新加坡城市發展的一貫性，并且每一次規劃調整都要給未來發展預留空間，確保城市發展的可持續性。城市規劃具有法律地位，侵犯了就是違法。如果需要修改，必須依法來改，經過廣泛征求意見后，還要到國會上審議通過，不能一個人說了算。二是政府建組屋凝聚人心。新加坡建國時，這是個華人占74%，馬來族、印度和巴基斯坦族占23%，其他種族占3%的國家。新的國家如何形成凝聚力，形成對國家忠誠熱愛的新加坡人，李光耀認為有恒產方有恒心，在全國推行居者有其屋政策，推掉原來破舊小漁村，修建組屋讓老百姓先安居再樂業，此舉起到國家重要穩定器作用。50年來，新加坡政府建造了100多萬套公共住房，解決了85%以上人口的住房問題，實現了人人住有所居。三是產城互動與協同發展。以產業發展為核心驅動、伴隨產業配套與服務功能提升、推動現代公共服務業成長及城鎮化進程，形成良性的產城互動與協同發展、提高城鎮的功能內涵與形象。2015年，新加坡還推出了“空中家園”規劃，大量的住宅建設和部分工商業將向空中發展，而大部分防御和儲藏空間將向地下延伸，將新加坡建設成為一個立體型的大都市。

貴州城市規劃建設，有必要借鑒新加坡經驗。無論城市規劃還是建設，都要堅持以人民為中心，聚焦人民群眾的需求，合理安排生產、生活、生態空間，走內涵式、集約型、綠色化的高質量發展路子，努力創造宜業、宜居、宜樂、宜游的良好環境。要高水平地編制規劃，規劃要為未來發展留白，留下不開發的土地，保持好生態植被、搞好綠化。要開發就強密度開發，做到大密大疏，留出未來發展空間。新加坡市行政中心重建時，不是建成商業式步行街，而是文化及樹木遺產型步行區，這對我們對舊城區改造很有借鑒價值。要妥善處理好保護與發展的關系，注重延續城市歷史文脈，像對待“老人”一樣尊重和善待城市中的老建筑，保留城市歷史文化記憶，讓人們記得住歷史、記得住鄉愁。要加強監督和追究責任，嚴懲隨意改變規劃行為，確保規劃的權威性。

二、從新加坡智慧城市建設的成功做法，感到貴州智慧城市建設意義重大、勢在必行，要超前規劃，高起點高標準有序推進

新加坡智慧城市建設主要特點：一是超前謀劃、規劃先行。新加坡政府從1980年至2010年做了三份十年發展計劃，分別為國家電腦化計劃、國家科技計劃、信息與應用整合平臺-ICT計劃，其間針對智慧城市進行擴展，2006年提出了《智能國家2015計劃》，2014年提出了《智慧國家2025計劃》。《智能國家2015計劃》中明確提出，要建設超高速、普適性、智能化、可信的通信基礎設施，產生全球具有競爭力的通信產業和人才。經過多年的不斷創新和發展，新加坡信息技術發展和應用領域已處于世界領先地位。二是高起點、高標準推進基礎設施建設。新加坡充分利用相關學科領域的成果，建設了具有高科技含量的城市公共基礎設施，這是實現城市有效管理的基本條件。新加坡從環境治理、污水處理與再生利用、垃圾焚化到“智慧城市”打造，所有的基礎設施建設項目都面向未來，引入世界上最先進的技術，不惜巨資，建設最先進的工程，一步到位。從某種程度上說，新加坡是世界上城市基礎工程建設投入最大、最先進的城市之一。三是狠抓信息設施聚融通核心環節。新加坡在《智慧國家2025計劃》中提出，要引領世界通信媒體技術潮流，建立具有彈性的通信媒體基礎設施，促進人與人之間的聯系，同時保護隱私和網絡安全，提高商業生產力，促進政府決策，愿景是世界第一個智慧國家。《智能國家2015計劃》建設內容，已于2015年完成。四是建立完善的智慧城市建設推進機制。最近，新加坡建置新機構——智慧國及數碼政府工作團，研究統籌推動該國“智慧國”建設，包括運用數字和智能技術改善公眾生活，發展孵化智能技術平臺，加強政府信息通信技術基礎設施建設，推動公共服務數字化轉型等，運用新技術打造智慧國。五是高科技實現城市智慧管理。以GIS技術和ICT技術為基礎的智慧城市建設使新加坡實現了城市管理的“智慧化”。新加坡“智慧城市”建設首先建基于龐大的城市數據庫系統，而構建這樣的系統必須依托智能傳感設備將城市所有公共設施物聯成網。開發了包括公共數據和私人數據在內的“數據市場”，打破了數據提供者和使用者之間的界面障礙，從而促進數據的分享和多領域的開發。如，榜鵝數字實驗區和裕廊區，裝有一千個感應器，收集各方面的數據，協助參與試驗的企業和組織制定解決環境、交通等問題的方案。

我們感到借鑒新加坡做法，要健全貴州智慧城市建設領導體制和工作機制，統籌謀劃、協調推進、督促指導智慧城市建設。要超前規劃，強化城市智能設施統籌布局和共性平臺建設，有序推進智慧交通、智慧醫療、智慧社區、智慧園區等建設，將城市的水、電、油、氣、交通等資源連接起來，破除數據孤島，降低城市能耗和成本，提供高質量信息滿足多樣化公眾需求。通過5G、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新技術發展，推動智慧城市網絡化、智能化新模式、新業態競相涌現，讓人民群眾對智能服務有更多獲得感。深化“放管服”改革，建好用好“一云一網一平臺”，將“一條龍服務”改為“一站式服務”，利用現代科技手段，滿足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需要。

三、從新加坡解決城市交通問題的成功做法，感到貴州解決城市交通擁堵問題的關鍵是建立相對高效便捷的交通系統替代私人小汽車出行

新加坡國土面積719平方公里，與我省烏當區國土面積相近，人口密集。在解決城市交通問題上，新加坡政府主要采取如下措施：一是大力發展公共交通。從20世紀70年代起就制定和完善城市交通總體規劃，經過多年建設，已經形成了相對完備的立體交通體系，以地鐵、輕軌、公交車為主，以出租車、自行車等為輔，地鐵、輕軌、公交車的無縫換乘，方便快捷。75%的人出行是乘公交工具。二是嚴控私家車增長，鼓勵公交出行。私人擁有小汽車必須競拍擁車證，一個擁車證10萬元新幣（折合人民幣約50萬元）、有效期為10年，且購車價格高昂，從政策導向上抑制了私家車增長。三是堅持以人為本，確保居民出行便捷。80%的家庭10分鐘走到地鐵站。提供各樓房住宅區到市區、商業中心及各個旅游景點的快捷交通服務，且人行通道與附近住宅區有相連通道，建有抵御日曬雨淋的頂棚。鐵路、輕軌與公交車相連，政府特意在地鐵站建有大型購物商場、電影院、圖書館等，頗受市民歡迎。建立了輕軌、地鐵、公交車一卡通一體化收費系統，按距離收費、零換乘成本、一票到底。四是對行人和車輛交通違法行為嚴管重罰，確保每個交通參與者遵章守紀。如，行人橫穿馬路第一次闖紅燈將處以200元新幣罰款。乘地鐵不允許喝水和吃東西，否則要被罰款30元新幣。

新加坡做法啟示我們，解決貴州城市交通擁堵問題，關鍵是建立相對高效便捷交通系統替代私人小汽車出行。要大力發展公共交通，堅持以人為本，完善具有前瞻性、科學性的立體交通規劃，加快建設力度，推進智慧管理，讓群眾出行方便快捷。要著力研究解決一些聚居區附近公交車少、公交車不通的問題，打通公共交通連接居民群眾的最后一公里；著重解決一些路段經常嚴重堵車的問題，推進輕軌、公交車換乘與連接，在大商場下面修建公交車站，多修建地下通道和空中走廊，沿著通道走廊設置商鋪，讓群眾像逛商場一樣喜歡走地下通道和空中走廊；建立輕軌、公交車一卡通一體化收費系統，按距離收費、零換乘成本、一票到底；公交車收車時間推遲到晚上12點鐘（與新加坡一樣），要以群眾方便為本而不是以公交工作人員方便為本；嚴管交通違法行為，對行人、車輛交通違規違法行為采取教育與重罰相結合措施，確保市民遵守交通法規；鼓勵綠色出行，加大對市區亂停車輛的處罰力度，提高停車場停車費用。

四、從新加坡城市綠化的成功做法，感到貴州城市綠化要充分發揮氣候優勢，奮力譜寫城市綠化新篇章，讓多彩貴州因綠色而更加美麗

新加坡不只是花園城市，更是城市花園。著名建筑師諾曼·福斯特說：東海岸高速公路的樹是新加坡最漂亮的地標“建筑物”。新加坡1963年開始種樹，1970年成立花園城市行動委員會，負責擬定“花園城市”政策方針，統籌、協調和指導建設。1976年成立了公園與游樂署(后改為國家公園局)，負責規劃設計、建設、維護和營運公共綠地與公園。一是見縫插綠。在所有可以綠化的地方進行綠化。綠化街道，保留房屋，縮小道路，挖洞造樹。花木讓行道欄桿變成了綠色屏障，停車場透氣的石板長出綠草，房頂種滿樹花，墻壁上爬滿掛滿了綠藤草，在樹干上種植蕨類植物和野生蘭花，在陽臺、客廳、廁所、房屋角落里都能看到綠，走在城市中就像在公園里穿梭，處處有花草，滿目都是綠。二是引進和培育樹種。環境綠化不只考慮植物美觀，更要注重蔭色香。新加坡除了自己培育外，還主動到北美、南美洲、印度、澳洲等地尋找好樹種，引進顏色，引種三角梅、雨樹、雞蛋花、鳳凰樹、橄欖樹、紫荊花、紅千層、炮彈樹、紅花風鈴木、澳洲火焰樹等樹種和蕨類植物。雨樹、九重葛、三角梅、地毯草等好樹好花隨處可見，特別是耐強光干旱而不容易枯萎的新加坡國花胡姬花很漂亮，被稱為“萬代蘭”。三是創新優化花園城市構思。優化利用土地搞綠化，陸續構思建設了鄰里公園、區域公園、線條式公園，公園連道連接所有綠地，完成總長300公里的公園串聯廊道，將各地公園連在一起，任人暢游。陸續美化蓄水池，變成休閑好去處。在工業區里面開辟裕廊飛禽公園，保持嚴格的防治污染標準，讓來自世界各地的飛禽繁衍成長。四是人人參與。新加坡綠化國家公園局前副局長朱添壽告訴我們李光耀總理與綠化隊的故事：有一次時任總理李光耀坐車看到某路段一顆死樹木和一個可種樹的空位，就馬上要求公園局同志去找到死樹和空位，把樹重新種上。李光耀總理每三個月要親自看一次綠化隊統計樹木長高情況的報表，檢查督導綠化工作。愛花種花，在新加坡蔚然成風。五是科學管理。林木管理資料智能化，育木師定期檢查樹木健康，定期和不定期修剪花木，系統化管理林木。通過修剪前后樹干的搖晃力度分析、喬木結構電腦模擬、老樹裝傾斜度傳感器預防斷裂等，有針對性地采取保護措施。新加坡花木根系發達，但沒有嚴重破壞房屋，原因主要是選擇好樹種，定期檢測并割斷延伸到房屋屋基的樹根。同時，產生的垃圾60%進行回收利用，40%進行焚燒后拉到實馬高小島填埋，使得環境干凈亮麗，空氣清新。

貴州雨量充分，光照充足，氣候溫暖，生態良好，只要是有土的荒地沒有人管一兩年就長滿野草灌木，所以我們感受不到植樹種草的重要性。新加坡的成功經驗，更加堅定我們堅持守好發展和生態兩條底線的信心和決心，將像對待生命一樣對待生態環境的理念牢樹于心，堅持最嚴的生態保護制度，建立一支高素質專業化綠化隊伍，依靠人民群眾，以法治為保障，大力推進城市綠化，積極創建森林城市、園林城市、綠化模范城市，因地制宜，強化管理，培育使用優質種苗，多途徑、多方式增加城市綠色資源總量，加強生態資源保護，奮力譜寫城市綠化新篇章，讓多彩貴州因綠色而更加美麗。

五、從新加坡社區治理的成功做法，感到貴州社區治理必須健全黨領導下的基層群眾自治制度，構建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體系

新加坡基層社區治理組織多元，既有政府下設部門，還有群眾組織，實行由社區全體成員的積極參與和靈活分散為主要特點的網絡管理，建構了一套政府主導、社會組織和志愿者廣泛參與的社區治理模式，取得了良好成效，是全球最和諧安全國家之一。一是以人為本，注重民意。為保證公共服務供給能夠滿足城市居民的未來需求，新加坡的城市管理以公眾需求為風向標，政府部門始終抓住不斷變化著的公眾需求，針對性地超前規劃城市軟硬件服務的供給。新加坡政府通過“民意處理組”“議員接待日”，以及人民協會的基層網絡(如公民咨詢委員會)等多種渠道始終保持與公眾的密切聯系，廣泛收集公眾的反饋意見。政府還通過購買服務的方式聘請多家調查公司第一時間了解居民當前及未來需求。經常召開民意咨詢會，了解公眾對現行政策和未來可能實行的政策的反饋意見。二是依靠民眾辦事，志愿者積極參與。新加坡是精英和民眾一起來為民眾服務，社會治理主體除人民行動黨基層支部（89個支部）和政府部門鄰里警局，還有半官方性質的非政黨社會志愿組織，即公民咨詢委員會、民眾聯絡所管理委員會、居民委員會等社區組織，他們在政府（人民協會）指導下自主活動。公民咨詢委員會統領社區各項公共服務。管理委員會下設樂齡（老年）、青年、婦女、基金等執委會，主要負責組織文化、教育、娛樂、體育等社會活動，協助政府與民眾溝通，促進種族和諧和社會穩定。居民委員會主要負責宣傳政府政策、反映民意，組織本區內的居民文體娛樂活動等。政府（人民協會）設立社區理事會負責轄區的組屋和硬件設施的維護和更新。理事會中吸納很多基層領袖和代表各階層的居民。新加坡人民協會共有3.3萬名基層領袖，他們沒有報酬、自愿服務，在社會上有較高地位，由人民協會委任并給予公共服務獎章、勛章等精神獎勵。管理委員會、居民委員會、社區理事會、慈善機構等組織以義工為主，在89個社區，每個社區有義工300多人，義工每周服務1—3次。我們考察的“飛躍家庭服務中心”，正式職工3人，公共服務志愿者20多人，為50多名會員老人解決心理問題、促進老人身心健康。新加坡鼓勵大學和中學生每年做義工不少于8個小時。民眾志愿者主動為民眾服務，參與者有積極性，受惠民眾感到滿意，從而促進了社會和諧穩定。很多公共服務是通過政府與社會組織之間合作，或者是通過政府向私營機構、社會組織購買服務來實現的。三是促進各族間交往聯系。組屋銷售中按民族比例來分配房源融合居住，不搞各民族獨居，不允許拿宗教說事，挑唆分裂社會。組屋樓房一樓是空的，專門留置空地，用于婚喪嫁娶、民族節日開展活動，促進彼此了解和相互包容。

借鑒新加坡做法，我們要健全黨領導下的基層群眾自治制度，建設人人有責、人人盡責、人人享有的社會治理共同體。黨組織要把基層自治組織、群團組織、社會組織、經濟組織和各界人士組織起來一起為人民服務，大力推廣我省“一事一論”的做法經驗，讓老百姓自己決定哪些問題是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讓群眾在黨和政府支持下，用自己的雙手為自己服務，用自己的辛勤勞動創造幸福生活。選拔優秀人才擔任基層社會管理者，加強能力培訓，提供必要財力支持，讓他們有錢為基層群眾辦實事辦好事。挖掘和利用社區服務資源，鼓勵和引導市民廣泛參與志愿服務，引導和發動社會各方面力量參與相互服務或共同服務社區。將流動人口和本地人口一起吸納到社區活動中來，通過活動消除彼此的隔閡和矛盾，促進群體之間的相互理解與團結協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