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達明

步入花甲之年,梁曉聲說:“到大學做老師,開始給學生講文學的價值和意義,這時候我才猛醒!而這種猛醒在我60歲之后尤其強烈。我都當了三屆全國政協委員了,也評上了二級教授,60歲就該退休了,但學校說你不必退休。所以,你還要證明什么?得到什么?”他時時思考這個問題:“回想我做的文學這件事,它的意義在中國究竟是什么?中國經歷了那么多歷史的滄桑和變動,尤其是商業時代怎樣對待財富,怎么對待和他人的關系等等,這些都要通過文化來給予詮釋。”于是,他決定回歸文學,坐下來寫點東西,“這時我發現,做文學做了一輩子,總得有件像樣的手藝活兒放在那里。”
經過深入思考,梁曉聲決定寫一部反映城市平民子弟生活的有年代感的作品。他說:“我從小生活在城市,更了解城市底層百姓的生活。當我計劃寫一部城市題材的作品時,我卻感到力不從心準備不足。這樣一直到了六十七八歲,才覺得可以動筆,也必須動筆了。”于是他將作品的名字定為《人世間》。在創作過程中,梁曉聲越來越明白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上幾乎任何一個國家,不論大小,都曾犯過同樣的錯誤。后人能做的,就是包容這些歷史,當然包容的前提是反思。但是還有另外一些人,他們做的不是這樣的事,而是全身心地致力于當下。當下需要建設什么就建設什么,當下需要研究什么就研究什么,站在當下看明天。”
2019年 8月16日,《人世間》榮獲第十屆茅盾文學獎。對此梁曉聲甚感欣慰:“《人世間》是我猛醒后做的最像樣的一件手藝活兒,可以說對得起文化,對得起文學。”
(編輯/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