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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英王菲合唱著《相約九八》的那年,萬云峰辭去了他的工作,現在身為名人化妝師的他提起,以前有些拮據的童年記憶,更多的是對浪費和污染行為的不齒,在不可思議的年代他給出了自己1998的回答。
“我非常抗拒看評論。”萬云峰的語氣變得急促了一些,“我現在看還是會很難受。”在那英王菲合唱著《相約九八》的那年,萬云峰辭去了他的工作,轉而下定決心去學習美發,在不可思議的年代他給出了自己1998的回答。
嘗試過保險,直銷一系列工作之后,在非典開始的前一年萬云峰決定離開沈陽踏上前往首都的路,逐夢演藝界。怎么聽都有一股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決絕意味,一切越來越偏離軌道。從學電力工程的理科男到學習美發,又對表演產生興趣,他本人認為這些都不是偶然,“我父親是二人轉演員,我從小就看他演戲長大,從5歲的時候又開始畫畫,跟美術相關的我都喜歡,包括雕塑,服裝設計,手工......”從小對于藝術領域的“濫情”成就了他的敏感度與共情力。現在身為名人化妝師的他提起以前的日子,在有些拮據的童年記憶里,更多的是對浪費和污染行為的不齒。環保成為他在鎂光燈下的另一面。
在宣揚環保這個大命題下,萬云峰明顯是劍走偏鋒的類型“,想通過視覺去傳達,看到的要比感受到的來得多,(也能)最直接、最快的影響到別人。我知道傳播的力量,其實跟我做妝發師也有一定的關系,相對來說更有一些感覺。”回憶起第一次的“毛坯”項目,萬云峰覺得“不敢出去,害怕把別人嚇壞。2013、2014年那會兒,在家那邊用爸媽一些多年不穿又舍不得扔的衣服做了一身,就是雛形,剪壞啊,混搭啊,我爸幫我在我們家院子拍照。”在這次解放天性之后,好玩的,過癮的,根植在血液中的“反叛”基因被點燃。隨后在老家的村莊里萬云峰穿上18厘米的高跟鞋開始了他的首次走秀——《東北大花》。
2017年那段時期對萬云峰來說是壓力值最大的幾年,社會上的偏見與親人的不理解讓他陷入困境,舉步維艱的他不得不帶著負面情緒去進行服裝設計相關的環保藝術,“最嚴重的一次,我把所有的作品都扔了。”在這段成長過程中自我否認式的犯傻,直到現在提起都能感覺到他懊悔。
當提到對異議的看法,他沒有看上去那么無畏,“會有很多反對的聲音,一直以來甚至現在也是這樣。我又特別較真,我希望它有意義,有傳播性,還得美。嘩眾取寵,不男不女,這些都是經常被提到的,很少有人能理解我做這個事是為了環保。”為了讓大眾更能接受,他也開始試著做出一些突破,受父親的影響加入一些喜劇元素,希望更加容易傳播和理解。“但是依然沒能抵擋非議。”搞怪是別人對他作品普遍的觀后感。“我生活中不是特別愿意說話,但在創作當中我就要跟隨著作品走,我穿上高跟鞋和女裝(之后)就是服裝的載體,這時候就會忽略我的性別,我自己其實并不重要。”
從小與山野朝夕相處的萬云峰回憶起撫順的蘇子河本是當地孩子摯愛的游樂場地,卻被源頭的造紙廠污水排放嚴重污染,造成他與朋友渾身過敏的事還歷歷在目,“然后有時候在網上看到海污染,感覺人要抵擋這個事還是要從根上做起。”而對萬云峰來說,他要用他自己的方式。
在他最近一組保護海洋的系列項目《掙扎》中,萬云峰身頂著無數塑料瓶,看起來不堪重負的撕扯著漁繩,又或是神情痛苦的被困在塑料網與遏住喉嚨的塑料制品的包圍中,模仿著海洋動物為了活命掙扎在如瘟疫蔓延的海洋垃圾中的形態。“拍攝結束的時候,我放聲大哭。”光是海洋垃圾的收集就耗費了萬云峰將近一年多的時間。在海水中與垃圾漁網拍攝時差點溺水,與垃圾一起拍攝又讓他身上劃傷了上百條傷口,可他依然堅持,邊拍邊流血,就是在這樣的條件下拍攝了三天三夜。“我有強迫癥,我在懸崖上拍的一組很危險,別人都說可以了,但我覺得還不夠還要試,還是想讓大家更(直觀的)看到,一針見血,讓人們感覺到自己不能再這樣糟蹋環境。”
接下來萬云峰還計劃去西部的戈壁或者沙漠做一組保護水土的行為藝術。他開始感覺身上有了一股使命感,從做點力所能及的小事,到發展自己服裝設計的愛好作為宣揚環保的媒介,漸漸地環保就滲透了他本身,當他談到自己的廣泛愛好時不免都要加上兩句:這個也可以拿來做一個呼吁環保的(藝術項目)。“當你越來越深入了解這個事實的時候,真的非常可怕,就覺得一定要做這個,又有一種無力的感覺,覺得自己力量太薄弱,我要使勁折騰讓大家知道這件事(環保)。”
“現在好一點了。”他無意識的重復著這句話。在巴黎、紐約、米蘭,萬云峰都嘗試穿著自己設計的“再生”作品,造型夸張的進行走秀,迎接過無數次被打壓的孤獨時刻。在麻木之前,萬云峰終于獲得了肯定的聲音:國際版《Vogue》稱他為“Secret?Fashion?Superstar”,CNN對他的環保藝術項目也進行了深度追蹤報道。這些有聲譽的媒體帶來了一絲希望曙光,包括他自己的堅持動力“。多感染一個人,力量越大,我就會覺得沒白做這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