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文化秩序重建中鄉村教師的使命

易紅郡 張燕

摘?要：隨著城鎮化進程的推進，城鄉文化之間的矛盾日益突出，鄉村文化正面臨著現代性危機，如文化價值危機及傳承危機等。重塑鄉村文化生態，弘揚傳統優秀文化，是新時代鄉村振興的重要任務之一。鄉村教師作為鄉村社會主要的知識群體，應自覺肩負起鄉村文化秩序重建的歷史使命，即“盡心”傳承鄉土文化，“盡職”守護鄉村課堂，“盡力”傳播文明鄉風。在鄉村文化秩序重建中，鄉村教師要敢于作為，積極參與鄉村社會文化建設。

關鍵詞：鄉村振興;鄉村文化;文化秩序;鄉村教師

中圖分類號：G525.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4-7615（2020）01-0094-05

DOI：10.15958/j.cnki.jywhlt.2020.01.015

The Mission of Rural Teachers in the Reconstruction of Rural Cultural Order

YI Hongjun，ZHANG Yan

（School of Educational Science， Hunan Normal University， Changsha， Hunan，China， 410081）

Abstract：With the advancement of Urbanization， the contradiction between urban and rural cultures has become increasingly prominent， with rural culture facing the modernity crisis， like the crisis in cultural value and its heritage. However， it is one the important tasks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in the new era to rebuild rural cultural ecology and promote excellent traditional culture. Therefore， as the main intellectual group in rural society， rural teachers should， out of their own initiatives， undertake the historical mission in the reconstruction of rural cultural order， that is， protecting rural knowledge with all their heart， maintaining rural classes with their duties， and promoting civilized rural ethos with all their efforts. In the reconstruction of rural cultural order， rural teachers should be brave and active in rural social and cultural construction.

Key words：rural revitalization; rural culture; cultural order; rural teachers

“鄉村文化”是指鄉民在長期從事農業生產與鄉村生活的過程中，逐漸形成的一套思想觀念、心理意識和行為方式。它是在人與人、人與自然、人與社會的長期互動中形成的，規范著人、自然與社會的基本關系，維系著人們正常的生產和生活秩序[1]。“鄉村文化秩序”是基于鄉民的思想觀念、價值共識和行為方式，經過歷史沉淀而形成的秩序，具有地域性、規范性和調適性等特征。自改革開放后，我國開啟了現代化鄉村建設的歷程，鄉村文化也隨之發生了深層次的變遷和轉型，鄉民的價值觀念和信仰體系、鄉村文化的表現形式都發生了巨大變化。在市場經濟的負面影響下，鄉民對鄉村文化的理解日益模糊，對鄉村文化的認同感日益疏離，傳統的鄉村文化呈現出碎片化、邊緣化的樣態。然而，鄉村文化是促進鄉村發展的精神動力，重建鄉村文化生態，繁榮與發展鄉村文化，是《國家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年）》提出的重要任務之一。鄉村教師作為鄉村社會的文化知識分子，應自覺肩負鄉村文化秩序重建的責任，積極發揮自己的文化優勢，踐行知識分子的文化使命。

一、城鎮化進程中鄉村文化秩序的危機

正如梁漱溟在《鄉村建設理論》中指出：“原來中國社會是以鄉村為基礎，并以鄉村為主體的;所有文化，多半是從鄉下而來，又為鄉村而設——法制、禮俗、工商業等莫不如是。”[2]10可見，我國文化體系的根源在鄉村，如今的城市文化則是從鄉村文化演變而來。然而，由于城鄉發展差距日益懸殊，無論是物質還是非物質領域，鄉村逐漸變得“空心”化，鄉村文化正面臨著現代性危機。

1.鄉村文化價值危機

在城鎮化浪潮中，城市元素影響著鄉村社會，個人主義、拜金主義、享樂主義盛行于鄉村，這些“外來文化”正慢慢地改變著鄉民的思維和生活方式，導致了鄉村傳統文化的碎片化：首先，傳統的鄉村文明逐漸弱化。功利主義思想日益凸顯，村民之間互相攀比，家庭鄰里關系淡漠，傳統的淳樸民風逐漸消失;其次，鄉村文化認同感日益式微。在經濟利益沖擊下，鄉民的“離農”思想較為突出。在他們看來，城市是“富貴”和“先進”的象征，而鄉村是“貧窮”和“落后”的代名詞。因此，為尋求更好的發展機會，改變“貧窮”的現狀，大批鄉村青年逃離黃色的土地，進入繁華的城市謀生。在城市快節奏的生活中，他們對鄉村文化的理解和認識日益模糊，對鄉村文化的認同感逐漸降低。

德國學者米勒指出：“在變革的年代里，人們突然感到無所適從，因為現代化破壞了生命的世界性原始背景，人們失去了原有的生活依托……民族的文化價值和有效性也受到質疑，而這將導致一場非常嚴重的危機，并孕育著巨大的危險。”[3]66可見，鄉村文化價值危機的產生是城市化過程中的必然產物。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大批鄉民在城市化的圈地中失去了祖祖輩輩賴以生存的土地，鄉村文化生長的原始土壤被破壞，一些傳統的農耕文化、民間習俗及歷史記憶都消失殆盡;鄉村文化在以城市取向為中心的外來文化強勢沖擊下日益邊緣化，鄉民在鄉村文化中失去了自己的話語表達權，從而漸漸失去了文化認同感[4]。相比城市而言，鄉村文化基礎設施較為薄弱，文化建設流于形式的現象較為突出。在傳統向現代的轉型中，鄉村文化未能與現代文明進行有機融合，原有的鄉土文化資源和活動悄然退出。

另外，鄉村教育投入不足，導致鄉村社會的現代化教育水平不高。目前，由于城鄉教育資源分布不均，那些在城市就業的農民工紛紛將自己的子女遷往城市學校，由此導致鄉村學校生源流失，鄉村社會的現代化教育遭遇發展瓶頸。總之，“鄉村實際上在今天已不再是一個文化概念，而更多的是一個地域（相對于城市）、經濟（相對于經濟發達）的概念，鄉村逐步淪為文化的荒漠。”[5]46在追隨城市文化的過程中，鄉民漸漸淡忘了自己本土文化的獨特魅力。

2.鄉村文化傳承危機

鄉村文化作為鄉村社會的精神“內核”，凝聚了歷代人民的智慧，是中華文化體系中重要的組成部分。隨著城鎮一體化進程的加快，現代科學文化知識不斷沖擊著鄉土文化的穩定性、完整性及延續性，鄉村文化傳承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第一，鄉土文化傳播主體缺失。目前，由于人們對美好生活的需求與鄉村社會發展之間的不平衡、不充分矛盾日益突出，越來越多的鄉村青年踏上了“離鄉”的道路，甚至一些人舉家遷居城市，鄉村年輕力量的流失導致鄉村文化傳承主體逐漸減少。與此同時，作為知識分子的鄉村教師也通過各種方式逃離鄉村;第二，鄉土文化傳承載體缺位。鄉村學校是鄉土文化傳承的主要場所，然而，在全國統一考試的背景下，鄉村學校教育傳承鄉土文化的功能正在退化。對于鄉村孩子而言，他們同樣面臨中考和高考的壓力，鄉村學校仍然把升學率視為重要的指標，鄉村教師忙于幫助學生通過考試，鄉村學生則忙于應對繁重的課業。因此，應試教育在一定程度上割斷了鄉村學校與鄉土文化的血脈，從而導致鄉土文化傳承載體的缺位。

然而，就其本質而言，鄉土文化傳承缺乏內生動力的主要原因，在于人們對鄉土文化的價值認識不充分，進而產生鄉土文化秩序危機。正如一些調查顯示，年長的村民對鄉土文化價值的認識大多停留于經濟層面，因為地方特色文化可以吸引外來游客，為地方經濟發展增加收益。鄉土文化逐漸被人們認為是“過時了，不管用了”的“舊思想”和“舊觀念”[6]。由此可見，弘揚鄉村文化的價值，重建鄉村文化秩序是目前鄉村文化建設的迫切任務。

二、鄉村文化秩序重建中鄉村教師的責任

責任感是鄉村教師鄉土情感的基石，重申鄉村教師在鄉村文化建設中的責任，無論對其本身還是鄉村社會而言，都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在傳統社會中，教師是集品德和才學于一身的賢者，被視為“道之代表、禮之化身、德之典范”。他們既教書育人，同時還以自己的知識和文化教化鄉民，維持鄉村社會的秩序，并享有崇高的社會地位。例如，荀子認為教師應與君主并列，作為治理國家的根本：“天地者，生之本也;先祖者，類之本也;君師者，治之本也。”（《荀子·禮論》）在近代，陶行知先生指出，“鄉村教師是改造鄉村生活的靈魂”[7]。因此，無論是從歷史還是邏輯上看，鄉村教師作為鄉村社會的“精英群體”，是推進鄉村社會發展的重要力量，應自覺肩負鄉村文化振興的歷史使命，努力成為鄉村文化秩序重建的中堅力量。

1.盡心傳承鄉土文化

“盡心”是指鄉村教師應懷著一顆赤子之心，傳承與守護鄉土文化。隨著城鎮化進程的推進，城市文化已經滲透在鄉村社會的每一個角落，傳統的鄉土知識逐漸淹沒在現代主流文化之中。然而，傳統的鄉土文化是鄉村歷經幾千年沉淀下來的寶貴財富，是凝聚“農心”的重要粘合劑，應當被守護與傳承。鄉村教師作為鄉村社會先進的知識分子，在傳承鄉土文化中有其本然的職責：首先，鄉村教師應充分發揮自身的文化優勢，守護鄉土文化。目前，大多數鄉村教師在城市接受了專業教育，受過城市文化的熏陶與洗禮。面對城鄉文化沖突時，鄉村教師能憑借自身的知識素養客觀、理性地進行判斷與取舍，從而篩選和整理那些優秀的鄉村文化，進而將其銘刻在年輕一代身上，實現鄉土文化的傳遞和保存;其次，鄉村教師應將汲取的城市元素積極融入鄉土文化，促使原生的鄉土文化與先進的城市文化交融，從而使鄉土文化與時俱進，煥發新的生機與活力。隨著社會和信息技術的發展，人們傳統的生活方式已經發生了巨大改變，如城鄉交通的便捷使城鄉的交流日益頻繁，互聯網的發達使鄉民可以通過手機、電視等媒體廣泛接觸城市信息，這些變化都迫使鄉村文化必須吸收現代信息社會的元素，從而實現傳統文化與現代文化的有機統一。因此，鄉村教師應利用自己得天獨厚的優勢，通過教育保存、傳遞和創新鄉土文化，激發鄉村文化的生命力，以推動鄉村社會的良性發展。

2.盡職守護鄉村課堂

教育是民族振興、社會進步的重要基石。鄉村學校是鄉村社會集人才和文化于一體的場所，承載著傳遞鄉土文化的重要使命。然而，在城鎮化快速推進和鄉村社會逐漸“離農”的雙重社會背景下，鄉村學校傳承鄉土文化的教育功能日益弱化，傳統鄉村文化生態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破壞。目前，在鄉村振興戰略背景下，重建鄉村文化秩序已成為重要的任務之一。鄉村教師作為鄉村文化發展的主體，應盡自己的本職守護鄉村課堂：首先，鄉村教師應安心扎根鄉村課堂，服務于鄉村學校。我們通過調研發現，一些地方鄉村學校的老教師存在明顯的職業倦怠、敬業精神不強、教學激情不高、工作缺乏活力等問題，而青年教師“外流”現象顯著[8]，這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鄉村教育的發展;其次，鄉村教師應利用自己的專業知識開展鄉村教育。例如，在日常生活實踐中，鄉村教師可以基于鄉村兒童的生活經驗，通過鮮活的方式將優秀的傳統鄉村文化傳遞給他們，促進他們對鄉土文明的理解和認識，進而培養他們的鄉土情感。另外，鄉村教師也可以基于鄉土資源，發揮大自然的教育功能，開發特色鄉土課程，以促進鄉村兒童心智的健康發展。

3.盡力傳播文明鄉風

2018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鄉村振興戰略計劃（2018—2022）》提出，“培育文明鄉風、良好家風、淳樸民風”是推動鄉村文化振興的重要內容[9]。文明鄉風是鄉村振興的“引擎”，直接關涉鄉民的幸福感;良好家風是社會文明的“基石”，體現了中華民族優良的民族之風;淳樸民風是社會興盛的“風向標”，影響鄉村經濟的健康發展[10]。培養文明鄉風是一個系統性的工程，需要多方力量的共同協作。鄉村教師作為鄉村文化生態系統中重要的組成部分，毫無疑問扮演著重要的角色：首先，就教師職業的特性而言，鄉村教師自身具有榜樣示范作用，其行為表現能有效地傳播優秀的傳統文化。從時間維度上看，鄉村教師不僅是鄉土知識的歷時性獲得者，還是現時性踐行者。因為鄉村教師工作在鄉村，交往在鄉村，他們的行動表征能折射出鄉土文化的獨特魅力[11];其次，鄉村教師可以基于鄉村學校，積極宣傳先進的文化和思想。同時，他們可以通過建立家校聯結機制，從學生的家庭入手，在鄉村廣泛開展文明家庭建設活動，培育文明和諧的鄉村新風尚;再次，鄉村教師應通過多種渠道彰顯鄉村文化特色，幫助鄉民樹立正確的價值觀，從而增強其文化認同感和自豪感。

三、鄉村文化秩序重建中鄉村教師的作為

隨著社會經濟的飛速發展，盡管有些“鄉村教師”已經發生一定的“位移”，即工作于鄉村但生活在城鎮，然而鄉村教師作為鄉村社會發展的基礎力量，其聰明才智仍是鄉村文化建設的重要源泉和動力。因此，在重建鄉村文化秩序的過程中，鄉村教師要認識自己的責任，發揮其應有的作用。

1.提高自我文化素養，自覺肩負鄉村文化傳承使命

作為鄉村社會改造的主力，鄉村教師的文化素養在一定程度上決定著鄉村教育的振興。然而，在城市文化的影響下，鄉村教師的專業發展完全被剝離鄉土社會，導致其鄉土知識缺失，鄉土情感弱化。面對經濟利益的沖突，鄉村教師更為關注的是如何逃離鄉村，以實現自身社會利益、經濟利益和專業發展的最大化，而不是鄉村教育和鄉村社會的發展[12]。

有鑒于此，為了更好地履行守護和傳承鄉村文化的使命，鄉村教師應通過多種渠道學習，不斷地提高自我文化素養：首先，鄉村教師在平時的學習過程中應多積累鄉土知識，并將其內化到自身的知識結構，進而豐富自身的鄉土文化知識，以提升自我的鄉土文化素養。鄉土文化素養是鄉村教師必不可少的教育特質，鄉村教師只有深刻理解鄉土文化，才能對其進行再創造。鄉村教師應走進鄉村生活，主動與鄉村社會建立良好的互動關系，因為鄉土文化的內涵及形式與鄉村生活密不可分。鄉村教師可以在真實的生活情境中接受陶冶，培養自己的鄉土情感;其次，鄉村教師應樹立多元文化觀，理性地看待不同的文化，以促進外來文化與鄉土文化的有機融合。如今，隨著信息傳播速度的加快，跨地域文化交流活動日益頻繁，多元文化的融合已經成為一種文化趨勢。因此，呼吁大力弘揚傳統鄉土文化，并不是貶低現代文明成果，而是主張以更開放的姿態包容新的精神文化，以推進鄉村文化與現代文化有機統一;再次，鄉村教師應進一步加強專業訓練，提高自身的教師專業素養。鄉村教師的專業素養直接決定著教學效果并影響著鄉村學生的身心發展，良好的教師專業素養能有效地促進鄉土文化的傳播。總之，鄉村教師要全面提高自身的素質，做鄉村先進文化的引領者，為鄉村社會健康發展營造良好的文化氛圍。

2.充分利用鄉土資源，大力開發頗具特色的鄉土課程

在當前的鄉村教育中，城市社會的主流文化逐漸遮蔽了鄉土教育價值，鄉村兒童雖身處鄉村，卻感受不到鄉土文化的魅力，由此導致他們對鄉土文化的理解模糊，對鄉土文化的情感淡化。實際上，從自然分布來看，相比城市而言，鄉村不僅擁有豐富而優美的自然資源，還蘊含著深厚的歷史文化底蘊，是“以人居文化空間為邊界，以宗族關系為紐帶，以村落文脈相統合”[13]111的一個相對獨立的文化體。

在鄉村文化秩序重建中，鄉村教師應積極挖掘一切可以利用的鄉土教育資源，著力開發特色鄉土課程，傳承鄉土文化精神。“鄉土課程是對鄉村自然資源和文化資源的一種延續，也是一種民族精神的傳承，更是培養學生知家鄉、愛家鄉、建家鄉的情感、態度與價值觀的重要途徑。”[14]80首先，鄉村教師可以基于現有的課程體系，發揮自己的教育機智，把鄉村教育資源引進鄉土課程。例如，把類似于生活禮儀、倫理道德、民間信仰等民俗文化資源引入課程，以培養學生的愛家、愛鄉、愛國之情。這一過程，不僅可以幫助鄉村兒童更好地了解家鄉的風土人情，還能培養他們對鄉土文化的自信和鄉土文化的情懷，讓他們在走出鄉村和進入城市之后不失去歸屬感;把民間技藝、傳統武術等文化資源引入課程，在感受鄉村文化魅力的同時，還能培養他們自由的天性。其次，鄉村教師應積極參與鄉土教材的編寫，因為他們常年扎根鄉村，深刻了解鄉土特性。對于學生而言，鄉土教材能夠潤物無聲，是鄉土智慧和鄉土文化的直接源泉;對于鄉村而言，鄉土教材是鄉土知識和鄉土文化最直接的傳承媒介，能夠為鄉村振興提供文化基礎和智力支持[15]。

鄉土教材的編寫要立足于鄉村學校和當地實際，既應體現地方特色，也要將當地最典型、最有教育價值的文化資源發掘出來。同時，鄉土教材還要具有開放性，能夠吸收一切優秀的外來文化，展現整個時代的風貌。一套好的鄉土教材應該具備以下特性：第一，生動地展現本地的自然面貌和風土人情，以激發孩子們對于本地自然與人文的熱愛之情;第二，不宜過度美化地方性的鄉土自然與人文，而是盡量拓寬孩子們的視野。這樣，既能加強兒童與鄉土之間的聯系，也能體現鄉村與城市及整個時代和社會的積極互動;第三，鄉土教材應始終立足于孩子們的親身參與，激發他們原發性的生命力量[16]。

3.積極融入鄉村生活，著力推進文明鄉村建設

鄉村教師是鄉村社會德高望重的賢者，他們以自身的知識和技能服務鄉民，推動鄉村社會的發展在一定意義上說，他們是教化鄉民的“文化人”、引領鄉風的“道德人”以及維持鄉序的“政治人”[17]。但由于鄉村教師在城市接受教育年限較長，他們與鄉村社會天然的紐帶斷裂了，逐漸成為鄉村社會的“異鄉人”，其社會功能不斷弱化，社會地位不斷降低，從而導致鄉村教師的話語權逐漸喪失。

為振興鄉村文化，鄉村教師應“放低身段”，主動融入鄉土生活：首先，鄉村教師要走出鄉村學校，與鄉村家庭建立良好的家校互動機制，進而獲得家長的信任感。鄉村教師可以定期家訪，了解學生家庭的實際情況，為他們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重現傳統鄉村教師的“鄉賢”形象;其次，鄉村教師要利用鄉村學校把鄉民組織起來，定期向當地鄉民傳授文化基礎知識，提高鄉民的綜合素質，從而激發和培育鄉民的主體意識。提高廣大鄉民的科學文化素質，是鄉村文化秩序重建的重要內容，因為鄉村文化是在廣大鄉村區域共同體基礎上長期傳承形成的，其中鄉民是鄉村文化創新的主體。因此，只有激發鄉民的主體意識，充分調動鄉民參與文化建設的積極性，才能使他們真正成為新的鄉村文化創造者，進而促進鄉村文明的發展;再次，鄉村教師要引導鄉民組織豐富多彩的文化活動，提升他們的業余生活品質。隨著科學技術進步和社會生產力的提高，如今鄉民擁有比以往更多的閑暇時間，但大多數鄉民的閑暇生活比較貧乏。鄉村教師可以充分利用鄉村社會資源，定期開展各種健康的業余活動，如舉辦節日晚會、播放“大電影”及組織讀書會等。這樣不僅可以營造濃郁的文化氛圍，提升鄉民的文化素養，還能充實他們的閑暇時間，由此引領鄉村文明朝著健康高雅的方向發展。

總而言之，傳統的鄉土文化博大精深，蘊含著世世代代鄉民的生存智慧和優良品質，是我國傳統文化體系中的重要組成部分。鄉村教師作為鄉村的“文化人”，要重拾自信心，勇于擔當新時代賦予的使命，直接或間接地參與鄉村文化建設，以促進傳統鄉村文化的現代轉型。

參考文獻：

[1]?趙霞. 鄉村文化的秩序轉型與價值重建[D]. 石家莊：河北師范大學， 2012.

[2]?梁漱溟. 鄉村建設理論[M].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6：10.

[3]?哈拉爾德·米勒. 文明的共存[M]. 酈紅，等譯， 北京：新華出版社， 2002：66.

[4]?林巖. 城鄉統籌下農村文化發展的困境與出路[J]. 青島農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2014（4）：32-35.

[5]?劉鐵芳. 鄉村的終結與鄉村教育的文化缺失[J]. 書屋， 2006（10）：46.

[6]?索曉霞. 鄉村振興戰略下的鄉土文化價值再認識[J]. 貴州社會科學， 2018（1）：4-10.

[7]?陶行知. 中國教育改造[M]. 北京：商務印書館， 2017：80.

[8]?易紅郡， 孫娜. 新時代鄉村教師隊伍建設的困境與對策——基于湖南省部分縣市的調研分析[J]. 武陵學刊， 2019（3）：122-128.

[9]?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年）》[EB/OL]. （2018-09-26）[2019-09-22]. 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2018-09/26/c_1123487123.htm.

[10]宋小霞， 王婷婷. 文化振興是鄉村振興的“根”與“魂”——鄉村文化振興的重要性分析及現狀和對策研究[J]. 山東社會科學，2019（4）：176-181.

[11]杜麗靜， 賈志國， 張斌. 文化知識型視域下的鄉村教師文化使命[J]. 常熟理工學院學報， 2015（1）：86-90.

[12]朱勝暉， 孫晉璇. 鄉土文化轉型與鄉村教師專業發展[J]. 當代教育科學， 2018（8）：79.

[13]張華龍. 教育學視域中的古村落文化[M]. 北京：科學出版社， 2012：111.

[14]袁利平， 溫雙. 鄉土課程開發的文化價值與實踐選擇[J]. 中國教育學刊， 2018（5）：80.

[15]石鷗， 周美云. 試論鄉土教材在鄉村振興戰略中的意義與價值[J]. 華東師范大學學報（教育科學版）， 2019（1）：70.

[16]劉鐵芳. 回歸鄉土的課程設計：鄉村教育重建的課程策略[J]. 現代大學教育， 2010（6）：16.

[17]吉標， 劉擎擎. 鄉村教師鄉賢形象的式微與重塑[J]. 當代教育科學， 2018（5）：47-50.

（責任編輯：鐘昭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