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 陽
(延邊大學 吉林 延邊 133000)
伴隨著全球信息科技的浪潮,數據呈現爆炸式增長態勢。從數據處理技術和數據量角度看,人類已經步入大數據時代。大數據是一把“雙刃劍”,為我們高速發展提供動力的同時,也帶來了很多負面的影響。網絡上的信息浩如繁星,網絡用戶每天都在網絡中留下大量的個人數據,勢必對用戶的隱私權造成威脅和侵害。美國和歐洲國家經過長久的發展,已經對隱私權形成了相對完善的保護機制,而我國對隱私權的保護研究正處于萌芽、探索階段,缺少對網絡隱私權的研究保護。在高速發展的網絡時代,隱私數據被泄露的情況日益嚴重,如何保護公民的網絡隱私權就成了亟待解決的問題。
隱私這一概念雖然早已存在,但早期的隱私并不被視為一項權利。直到1890年,塞謬爾·沃倫和路易斯·布蘭代斯兩位法學家在《哈佛法律評論》上發表的《隱私權》一文,首次將隱私作為一種權利提了出來,雖然其文章中提倡的隱私權主要是針對媒體對個人私生活的不當曝光對個人情感造成的傷害,有一定的局限性,但對隱私權的學術研究以及日后立法的確立仍然具有里程碑意義。
在隱私權制度的發展史上,各派學者對隱私權的理解和定義各有所見,至今未能得出一個統一的結論,由此采取抽象加具體列舉的對其進行定義最為可取:隱私權是指公民個人所享有的個人信息不被非法獲悉和公開、個人生活不受外界非法侵擾、個人私事的決定不受非法干涉的一種獨立人格權。①其保護范圍包括生理隱私、心里隱私、社會身份、通信秘密、個人資料保護、職業秘密領域交流的信息、私人空間、負載私人隱私的物件、生活安寧以及自決隱私。
網絡隱私權這個詞并不是一個法定術語,而是在高速發展的網絡時代,從學理的角度基于傳統隱私權的基礎上提出的一種新的概念。網絡隱私權指的是自然人在網絡上享有的私人生活安寧和私人信息依法受到保護,不被他人非法侵犯、知悉、收集、復制、利用和公開的一種人格權,也指禁止在網上泄露某些個人相關的敏感信息,包括事實、影像和誹謗的意見等。②
目前,互聯網的信息存儲資料呈鋪天蓋地之勢,各種商業組織,政府機關甚至個人都能通過互聯網用各種各樣的方式收集、使用在線用戶的個人數據,其中當然包含了大量的隱私數據。
網絡隱私侵權主要是包含以下幾種方式:
1.不合理收集個人隱私信息
2018年,中消協對100款手機App進行檢測,發現有59款涉嫌過度收集“位置信息”,28款涉嫌過度收集“通訊錄信息”,23款涉嫌過度收集“身份信息”,22款涉嫌過度收集“手機號碼”。在隱私政策方面,有47款隱私內容不達標。被點名的app不乏屬于騰訊網易百度等互聯網巨頭公司,這反映出整個互聯網行業對過度收集用戶隱私信息的饕餮態度。如此過度收集信息,必然是違反了數據的收集限制原則,嚴重侵犯了公民的隱私權。
2.不當使用個人隱私信息
信息收集者在收集用戶個人數據時,往往會保證絕對不泄露個人信息,絕對不將個人數據作收集之外其他目的使用。但是在現實社會中,一些收集個人數據的機構往往會隨意利用個人數據,甚至為了利益將這些個人信息出售給其他商業機構,像boo.com在倒閉之際,將其擁有的所有用戶信息全部賣出,狠狠地撈了一筆,這種用別人隱私來為自己賺取利益的行為無疑是對個人隱私的嚴重侵權。
同時,個人信息的財產性價值也促成了黑客行業的產生和壯大。2011年,CSDN這一網站600萬用戶資料遭到泄露被爆出,牽扯出中國各大知名網站用戶資料全面淪陷的重大問題,一場互聯網信息安全問題被在全國范圍內引爆。個人信息資料被盜取后公然掛在網絡上進行明碼標價的出售,是對公民隱私權保護的公然挑釁。
3.不當傳播個人隱私
2008年,“姜巖死亡博客”事件引爆網絡,且正式進入了司法程序,這是國內“人肉搜索第一案”。人肉搜索是不當傳播個人隱私的典型方式,其不是單一主體所為,而是網民群體自發參與共同形成的一場侵犯隱私權的運動,是典型的多數人侵權行為。
首先,我國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草案)的人格權編中明確規定了公民的隱私權和個人信息受到保護,除權利人明確同意外,任何組織或個人不得收集、處理他人的私密信息。這為追責網絡隱私侵權行為提供了明確的法律依據。
其次,《侵權責任法》第36條首次明確了針對網絡用戶利用網絡服務實施的侵權行為的規定,被侵權人有權通知網絡服務提供者采取刪除、屏蔽、斷開鏈接等必要措施,即賦予了被侵權人對網絡上針對自身的侵權信息予以刪除的權利。這是規定了被侵權人可以通過要求網絡傳播平臺刪除其隱私信息的方式來保護自己的隱私權。
2020年3月1日,《網絡信息內容生態治理規定》正式實施,第六條明確規定:網絡信息內容生產者不得制作、復制、發布含有下列內容的違法信息:……(10)侮辱或者誹謗他人,侵害他人名譽、隱私和其他合法權益的。對人肉搜索進行了有效的法律規制。
但是對于過度收集隱私信息,不當使用隱私信息這種互聯網行業普遍存在的侵權問題,由于受害者比較分散,且用戶也難以得知被侵權,極少出現用戶個人提起訴訟,且依靠公民個人的力量顯然并不現實。對此,首先應在行業中建立相關的監督機構,加大力度監督檢查各網站對用戶隱私權保護的情況,形成一定的行業自律模式,營造良好的隱私權保護氛圍。再者應當發揮消協等社會性群體的力量,提起公益訴訟等方式維護公民的合法權利。
大數據時代對我國的網絡隱私權保護提出了頗有難度的挑戰。加強對公民網絡隱私權的保護是完善我國法制建設的一個重要方面。我國應發揮立法和司法和的作用,把理論貫徹司法實踐,切實維護公民的網絡隱私權。建立健全在網絡隱私侵權方面的監管機制,促成互聯網行業形成良好的行業自律模式。同時要發揮消協等社會力量的作用,以公益訴訟,媒體曝光等方式對網絡隱私侵權行為進行規制。
【注釋】
①引自王利明、楊立新:《人格權與新聞侵權》412頁,北京,中國方正出版社,1995.
②引自徐波:《論我國網絡隱私權的民法保護》,首都經濟貿易大學,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