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未來一代“腦力”堪憂

□蔡夢吟

美國國家教育統計中心近日公布的一份報告顯示，全美一半以上州公立學校的四年級、八年級學生，數學和閱讀成績同2017年相比出現下降。教育專家認為，美國中小學生成績越來越糟，與經濟衰退、學校缺乏資金支持等因素有關。

只有亞裔學生的成績沒有下滑

這項統計的依據為美國全國教育進步評估考試（NAEP，被稱為美國的“國家成績單”），旨在評估所有種族和經濟背景的中小學生的學業表現。NAEP 于1990年推出，每隔一年開展一次，對四年級和八年級學生進行數學和閱讀測試。

據《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雜志網站報道，今年的評估考試覆蓋了華盛頓特區和全美各州公立學校和天主教會學校的約60 萬名學生。作為美國未來一代“腦力”的晴雨表，該評估報告數據的任何微小變化，在統計學上都有重要意義。

今年的NAEP 評估報告顯示，與2017 年相比，美國四年級學生閱讀的平均分數下降了1 分，八年級學生下降了3 分。在數學成績上，四年級學生的平均分數較2017 年上升了1 分，八年級學生下降了1 分。

NAEP 報告把學生的表現分為三等：“基礎”“熟練”“高級”。今年，只有40%的四年級學生在數學方面達到了“熟練”水平，低于2013 年的42%。在八年級，只有33%的學生的數學達到了“熟練”水平。

美國國家教育統計中心副主任佩吉·卡爾對《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雜志網站指出，八年級是由初中向高中過渡的重要階段；八年級學生閱讀和數學成績都出現下降，必須引起重視，“接下來，將組織人員深入研究下降的原因”。

全美州立教育長官協會主任卡瑞莎·米勒稱，該協會將組織各州教育部門主管參與的峰會，并邀請教育專家等探討提高學生成績的必要措施。

佩吉·卡爾認為，分數的下降不能歸咎于任何一個特定的學生群體，“幾乎所有背景的學生群體分數都下降了”。2019 年，四年級和八年級的非洲裔、西班牙裔、北美原住民（印第安人）和白人學生的閱讀成績都低于2017 年，“所以，我們不能說學生成績的下滑與人口的變化和轉移有關”。值得一提的是，亞裔學生的成績沒有明顯變化。

“28 個座位、44 個學生、0 套教材”

據《紐約時報》報道，佩吉·卡爾在一份聲明中說：“過去10年，我們的中小學生無論是在數學還是在閱讀方面都沒有進步，那些排名靠后的學生則進一步落后，成績優秀者與成績墊底者的差距不斷拉大。

她強調，雖然不能為學生的成績下滑找借口，但“更不能為解決這個問題簡單地砸錢”。《紐約時報》稱，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所有領先的民主黨總統候選人都建議對傳統公立學校大量增加撥款。

根據美國政府今年上半年公布的預算提案，2020 年，美國教育部的經費預計將降至620 億美元，與2019 年相比被削減了10%。2019 年的教育經費則在2018年的水平上被砍掉36億美元，下降5.3%。而早在2017 年春，白宮就提出砍掉耗資20 億美元、旨在幫助各州培訓教師的項目“第二條款”，以及耗資11 億美元的課后和暑期學習項目“21 世紀社區學習中心”計劃。

美國保守派智庫托馬斯·B·福德姆研究所所長邁克爾·彼得里利對《華盛頓郵報》表示，學生成績的普遍下降與教育預算削減和經濟衰退有關。彼得里利認為，近年來，美國低收入家庭的生活愈發困難，直接影響了孩子們的學業表現。同時，各州紛紛削減對學校的資金支持。

《紐約時報》稱，在教育界，一個“謎語”很流行：“28 個座位、44 個學生、0 套教材——打一個地方。”答案是：“某公立學校。”經費常年短缺，讓許多公立學校陷入困境。比如，在俄克拉荷馬州的一些地區，學校每周上課時間縮短為4 天，學校嚴格控制紙張等物資的配給，并削減了外語課程。

美國學習政策研究所總裁兼首席執行官琳達·哈蒙德對《紐約時報》表示：“國家每年在監獄上投入了大量財政開支，卻拿不出更多的錢用于教育。聯邦政府應該為教育資金短缺的州平衡教育經費，讓所有學生都有機會受教育，讓所有教師都能安心教學。”

部長和專家相互指責

NAEP 評估報告出爐后不久，美國教育部長貝琪·德沃斯召開新聞發布會，回擊輿論指責。據《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雜志報道，德沃斯稱：“我們早該放棄這種想法了——花更多的錢蓋更好的校舍，可以為學生帶來更好的成績……如果方向不對，再多的支出也無法帶來好結果。”

德沃斯認為，出現成績下滑是因為“各州沒有充分利用本屆政府議程的核心之一——‘教育自由’”。

德沃斯呼吁人們把目光投向佛羅里達州，當地響應白宮號召，引入了一系列學校選擇項目。“要想做得更好，首先要引入‘教育自由’。”她說，雖然總體教育預算削減了，但佛羅里達州給學生們提供了種類繁多的獎學金項目和在線課程代金券等，讓當地學生“比美國其他地方的學生都享受了更多的教育自由”。

令人尷尬的是，NAEP 評估報告顯示，平均成績較2017 年有所改善的州或轄區只有密西西比州和華盛頓特區，佛羅里達州不在其列。

德沃斯還把炮口對準教育專家。“有許多專家說，美國的教育狀況有多么良好。他們是‘只見樹木不見森林’。”

而在不少教育界人士看來，德沃斯才是那個“不見森林”的人。邁克爾·彼得里利對《華盛頓郵報》強調，為了孩子們的未來，不能再目光短淺了。“我們正努力呼吁各州再次把錢包打開，加大對學校的支持力度。”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