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申,韋金 (北方工業大學,北京100144)
自1999年我國步入老齡化社會以來,人口老齡化持續加重。預計到2020年,全國60歲以上老年人口將增加到2.55億人左右,占總人口比重提升到17.8%左右;高齡老年人將增加到2900萬人左右,獨居和空巢老年人將增加到1.18億人左右,老年撫養比將提高到28%左右;用于老年人的社會保障支出將持續增長;農村實際居住人口老齡化程度可能進一步加深[1]。同時由于基礎設施建設以及經濟水平等因素的限制,農村老年人的生活空間品質以及空間的適老化水平相比于城市的地區都急需提升。
張家莊村位于北京市門頭區清水鎮,坐落于清水河西岸,上安溝、大安溝之間的一片開闊地上。109國道自村東而過。全村有267戶,總人口431人,全村7歲以下低齡兒童:7人;7-12歲少年:12人;13-18歲青年人:19人;19-59人成年人:273人;60歲以上老人:120人;其中殘疾人有73人(下圖)。村內老齡化問題突出,殘疾人人數較多,青壯年勞動力多外出務工,村莊空巢化較為嚴重,是京西地區較為典型的村落。
文章以北京市門頭溝區張家莊村為研究對象,通過對該村老年人的日常行為習慣進行跟蹤調研研究,分析和總結出農村地區老年人的行為特征,從而為農村地區老年人生活空間的完善提升提供依據。

張家莊村人口結構(自繪)
要研究農村老年人的空間行為特征,就應該關注農村老年人日常生活中持續的全周期的行為習慣,這就要求承載行為發生的空間也應該是連續的全面的,不能僅僅局限于某一孤立空間。文章中的“生活空間”主要根據老年人活動空間的私密性分為屋內空間和村落公共空間。
居住空間包括老年人生活所必須的廚房空間、就寢空間、衛生間空間、餐廳空間等室內功能空間也包含了建筑的院落空間。屋內空間承載著跟老年人生活息息相關的餐飲、就寢、起居等基本生理機能也容納著交流、休閑等精神需求。根據調查發現老年人在室內空間的活動具有以下特性:
①私密性較高,屋內空間通過圍墻或者柵欄作為邊界形成一種圍合空間,給使用者一種安全感,通過調研發現老年人休息、就餐、洗浴、接待、商議等私密行為基本上都在屋內空間進行,老年人在屋內空間的行為很少與外界發生交互關系,行為參與者也多是自己的親人或獨自一人;
②受季節因素影響較大,調查發現超過80%的農村老年人夏季在白天時候更愿意在室外納涼避暑,而在冬季基本上僅有不到7%的老年人會選擇白天長時間逗留在室外,這一方面是因為老年人的身體機能的下降導致其新城代謝降低,另一方面也與農村老年人節儉的生活方式有關,因為夏季使用空調等降溫設備所產生的費用沒有優惠補貼,而冬季采用電暖有電價優惠成本較低;
③對院落空間較為依賴,不同于城市,京西地區農村的居住單元基本上都是有建筑和院落組成,院落空間是老人生活空間的外部延伸,不僅擴展了老人的活動空間,也使得老人與陽光、樹木等自然環境緊密接觸,豐富了老人的生活行為[2],同時院落空間作為室內空間和村落公共空間之間的過渡空間,實現了私密性與開放性的平衡,晾曬衣物、手工制作、養殖花草、飲茶等勞作與休閑行為都發生在院落空間;
④受身體狀況制約較大,由于農村空巢化問題突出,更多的老年人的在情感上是希望與外界進行更多的交流互動,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身體機能的下降很多老年人的行動收到了制約,需要借助輪椅拐杖等工具或者他人的幫扶才能行動,這就導致他們的行動力大打折扣,只能在屋內空間活動。更有身體健康問題嚴重的老人,臥床不起完全喪失行為能力。
村落公共空間則主要包括村落的交通空間、休閑空間、娛樂空間等。隨著年齡的增長和身體機能的下降,老年人從事戶外重體力的比例正在逐步下降,活動重心從田間轉向村內,活動內容和范圍正在逐漸縮小[3]。而農村相對單調的生活氛圍以及農村老年人在生活中的孤獨感使得他們融入給給生活中,這也就使得老年人對村落公共空間的使用需求上升,成為農村老年人生活空間中不可獲取的一部分。在實地調查的基礎上,經過分析發現出農村老年人在村落公共空間的行為具有以下特點。
①互動性較強,張家莊村的老年人多為留守老人,他們對與外界互動交流的愿望比較強烈,在村落的公共空間里他們無論是見面寒暄還是相約遛彎都是一種積極與他人進行互動交流的行為,這樣可以是他們在對他人的互動上減輕獨自生活帶來的孤獨感,也有助于形成一種公共互助模式。
②聚集現象明顯,調研中發現很多時候村落公共空間總會有一部分老年人聚集在一起活動,打撲克、下棋、拉家常......很少有出現一個老年人在村落公共空間獨處的現象。這主要得益于于農村住宅的集群分布使得老年人的屋外活動區域相互重合,弱化了室外空間的活動邊界。同時也是由于農村良好的鄰里關系,使得大家能夠組團建設,在情感上相互慰藉。
③安全便捷性優先,對于老年人來說,由于老年人身體機能的退化,行動力下降、步行速度變慢,這就造成他們對公共設施的設置范圍、距離等交通可達性的因素更為敏感,離他們較遠的公共設施一般利用率就會大幅度下降[4],一般來說他們的活動范圍是距離自己家方圓500m的范圍,同時他們也會考慮道路的坡度,平整度等因素,確保出行的安全便捷。
④行為模式單一,在調研中發現多數農村老年人在村落公共空間的活動類型為打撲克、聊天、曬太陽、遛彎,行為模式較為單一。一方面與老年人的思想、行為喜好有關,另一方面也反映了農村老年人信息獲取渠道的較弱,無法接觸更多的更豐富的行為模式。此外村落公共空間的基礎設施配置不足以及規劃的不合理也是限制農村老年人行為模式的重要因素。
農村老年人的養老體系建設是以農村老年人為核心,要真正實現精準有效地呼應老年人的養老需求,就必須依據老年人的空間行為特征做出科學的適老化設計。
要根據村莊的人員結構及老年人分布的位置,以及老年人的行為習性,本著安全便捷的原則對公共資源進行科學合理的配置,使得老年人使用更加方便,資源的使用效率更高,避免出現現有設施不適用、無人用的尷尬局面。同時要考慮到老年人活動類型的豐富度,提供能夠滿足不同行為需求的基礎設施。
應配置設備齊全服務優質的公共活動空間,使得行動不方便的老年人也能參與到集體的互動中。同時也解決了季節性因素和天氣因素對農村老年人活動的限制,將村落的公共空間品質提升到新高度。
農村老年人養老過程中精神上的孤獨感以及身體機能的不斷衰退是無法回避的問題,同時農村的養老建設存在投入不足,資源緊缺等問題,這就需要充分利用農村地區鄰里情深的優勢,充分引導戶鼓勵老年人之間開展互幫互組。
通過農村老年人空間行為特征的研究,我們不難發現當下農村養老中還存在很多問題,不同于城市老年人擁有豐富的業余生活,農村老年人的生活相對單調。農村老年人較少參加娛樂活動,勞作之余大部分時間都在待在家里或拜訪左鄰右舍,這與農村地區缺乏可供老年人進行娛樂休閑活動的公共場所和設施有很大的關系。總體來講,農村老年人與城市老年人相比精神生活相對簡單、日常生活更加單一、對住宅的依賴性更大[5]。這些問題伴隨著農村老年人的生活,極大地限制了農村老年人老年生活的品質,但這也指出了加強農村養老建設的方向,只要我們堅持問題導向,不斷完善和提升農村養老的服務體系建設,一定會讓農村老年人獲得更大的自我滿足感和社會歸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