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戲曲最親近的行當叫曲藝,就是說唱藝術(shù),比如相聲。
劉寶瑞
中國相聲第六代演員,以單口相聲見長,被譽為“單口大王”。
孫千頃從小嬌生慣養(yǎng),都長十幾歲了,還沒出過遠門。這天哭著鬧著非要跟著家里的一個長工進城去玩玩不可。當媽的臨出門,對著長工是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把少爺給她看顧好,千萬不能出一丁點意外。怕兒子累著,讓他騎上家里的驢子進城。
十幾里路也不算遠,二人溜溜達達不知不覺就到了。一進城,甭提多熱鬧了,推車的、擔(dān)擔(dān)的、賣米的、賣面的、賣柴的、賣炭的、賣蔥的、賣蒜的、賣銀鍋的、相面的……干什么的都有。孫千頃看得眼都花啦,家里的長工也是賠著小心,一步不離地跟著他,并且非常耐心地告訴他這,告訴他那。不知不覺,一上午就過去了。到中午時候,二人玩餓了,長工就領(lǐng)著少爺?shù)搅艘患绎堭^吃午飯。他對孫千頃說:“看到?jīng)]有?我進城只在這家小飯館吃飯。就為這里的掌柜人實誠,不坑人。而且店還干凈。”孫千頃抬頭一看,一溜門面房,中間有這么一個飯館,他就記在心里了。
把驢拴在門外的柱子上,二人找了一個靠窗的桌子坐下,捎帶看著外面的那頭驢。吃飯的時候,孫千頃就問:“這飯叫什么呀?”
“少爺,看到?jīng)]有,這飯里有桂花,其實呢在咱們家這叫桂花粥,可在這里呢,人家為了攬生意,圖個吉利,給它取了個好聽的名字:桂羹。每碗賣七十三個大子?!?/p>
“這個又是什么?”
“這個一般叫長壽面,人家也圖個吉利,叫:高壽面。叫短了呢,就是:高壽。八十四個大子。”
“哦,我明白了,桂羹,七十三個大子;高壽,八十四個大子。行了,我記住了。”
吃完了一算賬,孫千頃把錢掏出來數(shù)了半天,不夠兩人的飯錢。長工有主意:“先把驢押在他們這兒,咱回家拿錢再贖出來。”于是他們把驢子押在飯館,到家拿了錢,然后再到飯館把驢贖了出來。
過了一些日子,孫千頃來了興致,一個人騎著驢進城去玩。他和上次一樣,也是一進城就看看這兒,看看那兒,餓了,就到上次去的那家飯館,把驢拴在門口,還是坐在靠窗子的那個座位上。跑堂過來問:“少爺,今兒您吃點兒什么?”
“桂羹:七十三;高壽:八十四?!?/p>
跑堂的笑了,“少爺,甭這么說,錯不了。我記著呢,不會多收您的錢,放心好了?!?/p>
吃完了飯,跑堂的來算賬。孫千頃說:“把驢押這兒,我回家拿錢來贖?!?/p>
跑堂的心里說:“押不押驢子沒關(guān)系,你出門帶著錢多好,就這么來回地跑,你不嫌麻煩呀?”
孫千頃把驢子押在飯館,回家拿了錢,再進城來贖驢子。誰知他一走神,進錯門了。飯館旁邊有個算命館,他進去啦!孫千頃一看算命的一個人坐在屋里,心里犯嘀咕,就問:“這買賣換人了?”
“沒有,沒有,一直都是我在這里。您請坐……請喝茶!”
算命的倒很客氣,孫千頃端起茶來,正要再問呢,算命的先開口了:“少爺,既然進我這門了,那得先請問,您貴庚啦?”
“七十三,怎么這才多大一會呀,你先忘了?”
“少爺,您別開玩笑了。可能您沒聽明白,我是問您高壽了?”
“高壽,八十四呀!這是怎么說的,沒錯呀!我記著清楚著呢!”
算命的笑了:“少爺,少爺,您別拿我打哈哈了。咱說正經(jīng)的,好不好?干脆,您告訴我,您是屬什么的?”
“這還用問嗎?我贖(屬)驢呀!”
故事中的孫千頃已經(jīng)是第二次來這家飯館吃飯,也記住了“桂羹”和“高壽面”的價格,為什么還不把錢帶夠呢?你知道其中的緣由嗎?
讀了這個故事的開頭,你一定猜不到故事的結(jié)局會是這樣的吧!這就是相聲里的抖包袱?!鞍ぁ笔窍嗦暤男g(shù)語,指的是經(jīng)過細密組織、鋪墊,達到的喜劇效果,是相聲、獨角戲、山東快書等曲藝藝術(shù)中組織笑料的方法。一個笑料在醞釀、組織時稱“系包袱”,迸發(fā)時稱“抖包袱”。在這個單口相聲里,講述人劉寶瑞是怎樣系包袱、抖包袱的?仔細讀一讀,你一定能說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