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北美紅雀再次出現(xiàn)在格瑞社區(qū)的時候,所有的鳥兒都吃了一驚。
“你是……北美……紅……雀?”火烈鳥小姐難得地暫停了照鏡子,喃喃地問。
“你唱啊,對,像平常那樣唱歌。”紅腹錦雞先生從灌木叢中鉆了出來,大聲地鼓勵北美紅雀。
“你的羽毛,羽毛!”美洲紅鹮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是的,即使美洲紅鹮不說,所有的鳥兒都發(fā)現(xiàn)了,北美紅雀引以為傲的鮮艷的紅色羽毛,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光澤,變得暗淡無光。它耷拉著小腦袋,努力張開嘴巴,終于,發(fā)出了變味的顫音:“啦……啦……啦……”
“你們看,北美紅雀一直在哆嗦,唱歌也不成調(diào)了。”紅腹錦雞先生思考了一陣,理智地分析,“看來,它一定是遇到了極其奇怪或極其可怕的事兒。”聰明的紅腹錦雞先生下了最后結(jié)論。
“極其可怕的事兒?”在場的鳥兒都打了個寒戰(zhàn),而北美紅雀的身體也顫抖得更厲害了。
“我,我同意紅腹錦雞的推斷。”躲了半天的張小五終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自從輪胎事件之后,它在格瑞社區(qū)一直不太受鳥兒們的待見。
“我愿意戴罪立功!再說,我是保安,我有責(zé)任保護(hù)大家,保護(hù)社區(qū)!找出讓北美紅雀變成這樣的元兇!”張小五好像下定了決心,大聲宣誓一般,然后又滿臉堆笑看著大家,“這樣,你們能不能原諒我了?真的,我真不是故意啄壞林老大的汽車的,我只是好奇……”它在心里又悄悄說了一句,“其實(shí),我對北美紅雀變成‘哆嗦鳥’也好奇著呢。”
然后的然后,張小五就出發(fā)了——根據(jù)鳥兒們同心協(xié)力地回憶,七嘴八舌地拼湊,張小五就像前兩天的北美紅雀一樣,在黃昏時分,朝社區(qū)附近的秘密叢林飛去……直到第二天中午,張小五才跌跌撞撞地重新出現(xiàn)在格瑞社區(qū)。
張小五也變了樣。它似乎變小了,一臉怎么也抑制不住的驚恐。
徹夜等待的鳥兒們迫不及待地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問道:
“怎么啦?”
“你遇到了什么?”
“說啊,快說啊!”
張小五的喙顫抖著,終于,在喝過火烈鳥貼心送上的水之后,才開了口:“我,我在叢林里看到了……一個大樹瘤,像麻雀那么大。”
“嘿,樹瘤有什么可怕的?咱哪只鳥兒沒見過?”美洲紅鹮有點(diǎn)不以為然。
張小五沒有理它,繼續(xù)說:“我……我當(dāng)時找累了,就站在那個樹瘤不遠(yuǎn)的地方,沒想到……那個樹瘤動了!它動了!”
鳥兒們的羽毛都豎了起來!現(xiàn)場變得鴉雀無聲,連一根針,不,一根羽毛飄到地上都能聽見。只有張小五顫抖的聲音還在繼續(xù):“它說……它問我好,還說,還說,它也是一只鳥……”
“那又有什么可怕的呢?”美洲紅鹮還是不明白,“長得怪的鳥兒多著呢,像樹瘤又有什么……”
終于,張小五再也忍不住了,它慘叫起來,“可是,可是,它的腦袋上前面有兩只眼,后面也有兩只眼!請問,請問,你見過嗎?大家誰見過,說,說啊!”
鳥兒們都呆住了。一陣微風(fēng)吹過,所有的鳥兒都感到了一陣徹骨的寒意……
就在這時,林老大熟悉又愉快的聲音在背后響了起來。
“原來大家都在啊!正好,我來介紹一個新住戶:北美鵂鹠(xiū liú)。我剛從林子里把它領(lǐng)來。”
是的,就在林老大身邊,站著一個小小的、圓滾滾的,不知道為什么看起來分外孤單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