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基于喬姆斯基生成語法理論和構式語法理論,將“N的V”解釋為以“的”為“心”的主謂結構,是缺乏足夠證據(jù)的。由于它忽視了“的”在“N的V”結構中句法、語義層面的作用,所以得出的結論不具有客觀性。“N的V”結構和古漢語“N之V”結構之間的承襲關系存在爭議,亦不能以此證明“N的V”為主謂結構。漢語詞類與句法功能可以不一一對應;定中短語指稱性較強;漢語中存在不符合布龍菲爾德向心結構理論的定中短語,以上條件則為將“N的V”歸為定中結構提供了充分的理據(jù)。
關鍵詞:“N的V”結構;主謂結構;定中結構
一、引言
由于漢語缺少形態(tài)變化,句法結構錯綜復雜,句法成分和句法功能可以不一一對應,因此,在分析特定句法結構時,便會產(chǎn)生諸多分歧。“這本書的出版”“新中國的成立”“狐貍的狡猾”這樣的結構,曾引起了漢語語法學界的熱烈討論。歸納起來,主要有兩種觀點:一是基于喬姆斯基生成語法理論和構式語法理論,將“N的V”結構解釋為以“的”為“心”的主謂結構;二是出于“N的V”結構本身形式與定中短語的相似性、漢語動詞的多功能性,將“N的V”結構歸為定中結構。可以看出,“N的V”結構的語法歸屬,仍是一個懸而未決的問題。有鑒于此,本文對這兩種觀點展開分析。
二、對主謂結構觀點的分析
(一)將“N的V”歸為主謂結構的理據(jù)
呂叔湘、朱德熙在《語法修辭講話》中對短語類型進行劃分時,將“中國的解放”“態(tài)度的坦白”這一類短語劃入主謂短語,認為它們是主謂句子形式中多了一個“的”字,意義沒有產(chǎn)生任何變化[1](P7)。姚振武對現(xiàn)代漢語“N的V”結構和上古漢語“N之V”結構進行了比較,認為二者性質基本一樣,都不是名詞性的偏正結構,而是某種主謂結構處于非獨立的、指稱的狀態(tài)下的一種變體[2](P2)。陸儉明認為,幾種將“N的V”結構解釋為偏正結構的說法都是無法成立的。首先,由于漢語詞類和句法成分可以不一一對應,“V”是動詞的說法,與布龍菲爾德的“向心理論”會產(chǎn)生矛盾。其次,將“V”的性質看作名詞化或者謂詞性減弱的成分,沒有足夠的理論基礎支撐。因此,他提出用喬姆斯基的“中心詞理論”重新對這類結構展開分析。“NP+的+VP”是名詞性結構,但不是偏正結構,而是由結構助詞“的”插入“NP+VP”這種主謂詞組中間所構成的另一類“的”字結構[3](P387-391)。
學界將“N的V”結構歸屬為主謂結構,主要有兩方面的理據(jù):
第一,“N的V”結構只能作主語和賓語,當它作主語或賓語時,刪去“的”字,并不會影響句子意義的表達。因此,“的”不應成為判斷短語結構的主要因素,添加“的”后的“N的V”結構仍是主謂結構。例如:
(1)他幫助解圍。
(2)蓀亞向立夫道謝,感謝他幫助解圍。
(3)蓀亞向立夫道謝,感謝他的幫助解圍。(姚振武,1995)[2](P4)
姚振武指出,例(3)是例(2)的省略,省略“的”后,句意基本不變。因此,“N的V”結構為主謂結構。如果將“N的V”結構分析為偏正結構,則會和布龍菲爾德的向心結構理論產(chǎn)生無法調和的矛盾。
第二,認為“N的V”結構是從上古漢語“N之V”結構繼承而來。姚振武認為,上古漢語主謂結構“N之V”結構與現(xiàn)代漢語“N的V”結構存在一種承襲關系。既然“N之V”為主謂結構,那么,與之相承的“N的V”結構自然也應被當作主謂結構[2](P2)。
(二)將“N的V”歸為主謂結構的問題
我們認為,將“N的V”歸為主謂結構,是缺乏充分的句法和語義證據(jù)的,從邏輯上說也存在一定問題。
1.“的”在“N的V”結構中的功用
將“N的V”歸為主謂結構的理據(jù)之一是,“N的V”結構在刪去“的”之后,意義沒有發(fā)生變化。我們對這一觀點并不認同。首先,其意義是否發(fā)生變化是存在很大疑問的;其次,刪去“的”并不能成為判斷“N的V”結構性質的充分條件。我們知道,語言的三個層面包括句法層面、語義層面和語用層面。認為“N的V”結構刪去“的”后不影響句意的表達,實際上是將“的”預設為只是在語用層面起作用的語氣助詞,而在語義和句法層面不起作用。張伯江[4]、姚振武[2]均以“蓀亞向立夫道謝,感謝他的幫助解圍”為例,對此加以證明,不過這樣的例子基本上不會出現(xiàn)在日常交際中。我們曾通過詢問的方式,對例(2)和例(3)的通行度進行了調查,被調查者都表示,“蓀亞向立夫道謝,感謝他幫助解圍”更切合漢語母語者的語感。因此,張伯江、姚振武兩位先生的舉例并不十分準確,以此為支撐來解釋“的”在“N的V”結構中的作用,就缺少說服力。請看“N的V”結構在日常交際中的常用用例:
A:(4)狐貍的狡猾人盡皆知。
(5)我很期待這本書的出版。
(6)我很期待夏天的到來。
B:(7)狐貍狡猾人盡皆知。
(8)我很期待這本書出版。
(9)我很期待夏天到來。
在人們的認知體系中,“的”往往是作為定語標記插入到修飾語和中心語之間。當聽到或看到上述用例時,首先會將其納入到我們已有的認知體系中來。在A類用例中,“N的V”結構同定中短語“狗的忠誠”“女孩子的任性”“冬天的到來”應屬于同一認知體系,聽者或讀者不會將其歸入主謂結構。將“N的V”結構“女孩子的任性”,置于語境“你要理解女孩子的任性”中,它起到強調女孩子的性格特質——“任性”的作用。“女孩子”限制了“任性”的使用范圍,起到了定語的修飾限制作用,即不是“男孩子”或者“小孩子”的任性。“圖書的出版”與“這本書的出版”相類似,在刪掉“的”之后,“圖書出版”是既可以看作主謂短語也可以看作定中短語的歧義短語。周韌更是直接將“圖書出版”看作定中短語[5](P447-456)。短語的結構和意義密切相關,添加“的”后,再將“圖書的出版”“這本書的出版”視為主謂短語,是值得商榷的。反觀B類用例,句中“N的V”結構不會產(chǎn)生歧義,這是因為A類用例“N的V”結構中的“的”與作為定中標記的“的”比較相似,而B類用例中的主謂短語則具有較強的陳述性。這也正是朱德熙等將“N的V”結構歸為偏正短語的重要原因[6](P53-66)。
2.“N的V”與“N之V”的關系
將“N的V”歸為主謂結構的理據(jù)之二是,“N的V結構”是繼承了上古漢語“N之V”結構。我們認為,這種觀點缺乏客觀理據(jù),它僅是依據(jù)兩個結構表面的相似性而作出的主觀推斷。學界對“N之V”結構的語義特征、句法功能仍存在一定分歧。以前學界普遍認為,“之”的作用是取消“N”與“V”主謂之間的獨立性。近些年來,有些學者則指出,“之”不具有取消主謂短語之間獨立性的功能,因為處于這個位置上的主謂結構本身就沒有獨立性。“之”應該是結構助詞,語義上是非陳述性標記。這個說法近于將“A之B”看作主謂短語,而“之”是作為非陳述性標記插入到主謂結構之間的。陳遠秀通過對《史記》和《論衡》中“主之謂”結構的窮盡式考察,認為“主之謂”是一種韻律格式,具有不同的表達功能(包括議論、感嘆和疑問);“之”具有泛時空的語法功能,本質上與句子獨立性無關[7](P58-69)。總的來看,對上古漢語“主之謂”結構的認識雖然仍有分歧,但將其視為“主謂短語”或“主謂結構”,學界已基本達成一致。而關于現(xiàn)代漢語“N的V”結構性質的討論卻有很大爭議,這也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N的V”結構和“N之V”結構是具有差異性的,并不能將它們簡單化地看作是承襲關系。這兩個短語的差異主要是由“N的V”結構和“N之V”結構的表義不同造成的,而意義同結構密不可分,因此,“N的V”結構和“N之V”結構之間的關系仍需深入探討。只有上古漢語“N之V”和現(xiàn)代漢語“N的V”在用法、意義、使用范圍基本重合時,才能對它們進行比較,而不能在預設“N的V”結構是“N之V”結構的承襲的基礎上展開討論。就此而言,將“N的V”結構和“N之V”結構進行表面性的對比,并由此得出“N的V”是一種主謂結構,這一結論是令人質疑的。
有些學者認為,“N的V”存在著一些主謂結構傾向性非常明顯的用例,如“新中國的成立是一件大事”。其中,“N的V”結構“新中國的成立”在這句話中充當主語,主語作為被陳述的對象,被陳述的是“新中國成立”這件事而不是“成立”這個動作。因此,可以通過結構產(chǎn)生的意義來判斷結構之間的關系,“新中國的成立”是表示陳述的主謂關系。不過,在“我很喜歡穿紅色衣服的小女孩”這樣包含定中結構的句子中,“我”喜歡的對象是“穿紅色衣服的小女孩”而不是“小女孩”這一孤立的對象,這說明在有些定中結構中定語對中心詞的修飾限制作用很強,去掉定語后整個句子是不成立的。在“新中國的成立是一件大事”中,不能因為“成立”刪去前面修飾語后表義的不明確性,就否認它是定中結構,而將“新中國的成立”視為主謂結構。這實際上是在假定“的”在“N的V”結構無意義的情況下,而推斷出“新中國的成立”是一種陳述關系。需要指出的是,定中短語“新中國的成立”在這里可以直接作為指稱性短語來指稱這件事,而指稱并不只是發(fā)生在主謂結構中。
三、對定中結構觀點的分析
朱德熙[6]、王冬梅[6]等學者,均將“N的V”結構歸為偏正結構。這些學者關注的核心問題是,“V”在“N的V”結構中作為定中短語的中心詞,是否發(fā)生了詞性變化、指稱化。關于將“N的V”結構看作定中結構的原因,多數(shù)學者認為,在“N的V”結構中,“N”與“V”存在明顯的修飾關系,但并未對此進行更加深入地探討。針對這個問題,通過對現(xiàn)代漢語語料的考察,我們認為,將“N的V”結構看作定中結構是具有合理性的。下面,就從三個方面對此展開探討。
(一)漢語詞類的多功能性
1.定中短語的中心詞
詞類與句法功能可以不一一對應是漢語的一個顯著特點,名詞可以作謂語、動詞可以作定語中心詞,這都是漢語所特有的。例如:
(10)對于留學生的管理
(11)周密的調查
以上用例表明,定中短語的中心詞可以是動詞。既然動詞可以作定中短語的中心詞,那么,“N的V”結構便存在成為定中結構的可能性。語言形式不同,意義也會有所不同。通過刪去“的”來判斷句子意義是否改變,是在默認“的”不具有句法、語義層面意義的前提下進行的。值得注意的是,在現(xiàn)代漢語中存在著這樣的情況,添加“的”后,短語的性質也會發(fā)生改變。例如:
(12)干干凈凈的一件衣服。
例(12)中“的”不能省略,“的”的作用就是為了防止聽者誤以為該類用例是陳述結構而非定中結構。再如:
(13)蓋的房子
(14)洗的衣服
(15)寫的信
(16)住的人
在上述用例中,“的”省略前后,其短語性質是不一樣的。朱德熙指出,“述賓結構中也可以插入‘的,例如‘蓋的房子、‘洗的衣服、‘寫的信、‘住的人。不過插入‘的以后就變成偏正結構了。”[9](P24)就此而言,“的”是不能在確定其功用之前而隨意添加或省去的。也就是說,將“N的V”結構中“的”輕易省去判斷其結構的方法,不具有說服力,我們需要通過嚴密考察以證實諸如“對于留學生的管理”等“N的V”結構中的“的”和短語“這本書的出版”中的“的”性質不同后,才能進一步推論。
“對于留學生的管理”和“這本書的出版”這兩個短語,還有很多共同之處。這兩個短語均不能單獨使用,只能在句中充當成分。同時,這兩個短語在句中均發(fā)生了指稱化,短語的名詞性增強。因此,將這樣的“N的V”結構看作同“對于留學生的管理”性質相同的定中結構較為合理。
2.定中短語的修飾詞
現(xiàn)代漢語中修飾詞詞類的多元化,也可從另一方面,來佐證“N的V”結構為定中結構。例如:
(17)周五的圣誕節(jié)一定會給你留下難忘的印象。
在例(17)定中短語“周五的圣誕節(jié)”中,時間名詞“周五”是用于修飾中心詞“圣誕節(jié)”的,“周五的圣誕節(jié)”在句中作主語。該短語去掉定語標記“的”字后,同“N的V”結構去掉“的”一樣,既可被當作主謂短語,也可以被當作定中短語。不過,在日常交際中,“周五的圣誕節(jié)”通常會被當作定中結構。這是因為結構助詞“的”是“周五的圣誕節(jié)”的定語標記,它用于強調定語同中心詞之間的修飾限制關系。“狐貍的狡猾人盡皆知”“我期待春天的到來”與“周五的圣誕節(jié)”充當句子主語時的唯一區(qū)別,是在于“的”后中心詞的詞類——它是名詞還是動詞。動詞既然可以作定語中心詞,那么就沒有理由認定“N的N”結構和“N的V”結構中“的”承擔不同的句法、語義功能。由于動詞的陳述性較強,“的”在“N的V”結構中的確具有指稱化功能,但應與“周五的圣誕節(jié)”一樣,“的”是作為定語標記來承擔指稱化功能的。
(二)定中結構的性質
在研究語言時,我們應將語言和文字作出區(qū)分。“這本書的出版”“春天的到來”“新中國的成立”等短語中的“de”,是意義和形式的結合。“de”既有可能為“的”,又有可能為“地”。當“de”為“地”時,上述短語是狀中短語。那么為什么判斷這里的“de”不可能是“地”呢?換言之,為什么上述短語不能理解成狀中短語呢?陸儉明在對定語和狀語進行區(qū)分時指出,偏正詞組自身在句中的功用、語法性質是確定其是定中短語還是狀中短語的決定因素[10](P12-28)。可以看出,“我盼望春天的到來”一句中“N的V”結構,陳述性較強,指稱性較弱。定中短語本身就具有指稱性質,因此,將“的”看作是定語標記,將整個短語看作定中短語,是具有較強的理據(jù)性的。
(三)將“N的V”歸為定中結構與向心結構理論的矛盾
實事求是地說,布龍菲爾德的向心結構理論本身是有一定缺陷的。比如,它對英語中“N的V”結構的解釋就不夠充分。胡建華指出,動詞加上ing改變的是句類,而不是詞類,動名詞的上位詞仍然是動詞[11](P13)。由此看來,英語中類似“his coming”這樣的“N的V”結構并不符合布龍菲爾德的向心結構理論。在現(xiàn)代漢語中同樣存在著不符合向心結構理論的定中短語。像“長時間”“多角度”“大范圍”等定中短語,其中心詞是名詞,其語法功能卻類似副詞,并不符合向心結構理論。因此,將跟向心結構理論相矛盾,作為推斷“N的V”結構不是定中結構的理論依據(jù),是不能令人信服的。
此外,我們還可以將漢語“N的V”結構跟其英文釋義進行一下比較。在英語中,“新中國的成立是一件大事”的釋義為“the establishment of new China is an important issue”,這里的“of”結構是作為定語來修飾中心詞“establishment”的。因此,將“N的V”結構視作定中結構,可以和其英文釋義保持一致性。
四、結語
歸結起來說,“N的V”結構可以解釋為兩種不同結構的原因主要有兩個:一是句法結構對語境的依賴性;二是對“的”在N的V結構中的性質解釋的兩重性。同時,在解釋“的”的不同性質時,我們往往會遇到這樣的例子:
(18)賣菜的
(19)賣菜的人
實際上,例(18)和例(19)中“的”的性質是不同的。在“賣菜的”中,“的”為指稱性標記,將整個動詞短語轉指為“賣菜的人”;在“賣菜的人”中,“的”則為結構助詞,它作為定語標記。在“新中國的成立”這樣的“N的V”結構中,有些學者將其中的“的”視作定語標記,有些學者則將其視作指稱性標記,因此,就會得出不同的結論。
需要強調的是,“的”在“賣菜的”和“N的V”結構中的位置并不相同。“新中國成立是一件大事” “狐貍狡猾人盡皆知”這樣的句子本身就是成立的,出于語言的經(jīng)濟性考慮,它并不需要指稱性標記來實現(xiàn)指稱化。即使是需要將整個短語進一步指稱化,“的”也應放置于整個詞組前或者是和“賣菜的”結構一樣的動詞后。就此來說,強行將其認定為指稱性標記是不能令人信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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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scussion on the “N的V”Structure
Xu Shujie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 Beijing 100872, China)
Abstract:Based on Chomskys generative grammar theory and construction grammar theory, there is no enough evidence to interpret the “N的V” structure as a subject-predicate structure with “de(的)” as “heart”. Ignoring the function of “de(的)” in the syntactic and semantic levels of “N的V” structure, the conclusion is not objective. The historical relationship between “N的V” structure and “N之V” in ancient Chinese is controversial, and it can not be proved that “N的V” structure is subject-predicate structure. There is no one-to-one relationship between parts of speech and syntactic functions in Chinese; the function of referential of attributive phrases is strong; there are some attributive phrases which do not conform to the theory of centripetal structure.Above provides a theoretical basis for regarding the “N的V” structure as an attributive phrase.
Key words:“N的V”;subject-predicate structure;attributive phrase
作者簡介:徐淑婕,女,中國人民大學文學院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