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古代馬之騎乘與駕車探源

王帆 王瑞

摘? 要：在古代，馬和馬車是重要的交通工具，其無論是對日常的出行還是信息傳遞，亦或是軍事發展均有非常顯著的影響，所以在我國歷朝歷代，對于馬匹都十分的重視。從現階段的研究資料來看，學術界對于古代騎馬的起源存在著爭論，主要的爭論觀點有三個，分別是趙武靈王的胡服騎射說和春秋說、先周說。文章基于古代文獻資料和馬的化石研究對馬的騎乘和駕車起源做具體的分析，旨在對馬之騎乘和駕車有更全面的認知。

關鍵詞：古代，馬，騎乘，駕車

一、唐前士大夫出行駕車多于騎馬的原因分析

從目前出土的馬化石資料分析來看，馬的馴養歷史比較早，其用于騎乘的歷史也比較早，但是對我國唐以前的史料做分析可知，士大夫在出行的時候，明顯駕車多于騎馬，是什么原因導致了這樣的現象。通過資料總結和分析發現，馬最初被馴化確實是用于騎乘的，但是在車發明后，馬更多的是用于駕車，而且車與馬的結合被廣泛的用于車戰，這種新的戰爭形式的產生，是一個歷史的飛躍。同時由于制車技術的復雜性和制車材料的稀缺性，都決定了車是具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人才可以擁有和乘坐的[1]。

馬與車的結合，無可辯駁的是歷史的進步。而趙武靈王摒棄戰車而胡服騎射僅僅是為了戰爭的需要，日常生活中，車的安全性和舒適性，車的乘坐功能永遠是優于騎乘的。乘車，一直是統治階級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第一是安全因素。對騎馬和駕車的安全性做考慮發現駕車的安全系數更高。之所以說騎馬不安全，這與馬具的不完善有顯著的關系。對騎馬安全性做分析會發現影響騎馬安全的主要馬具是馬鞍和馬鐙。從資料記載來看，帶鞍橋的馬鞍始于西漢，而高鞍橋的馬鞍在西晉才開始流行。至于馬鐙，西晉開始出現單馬鐙，之后才開始出現了雙馬蹬。基于資料分析可知，在西漢之前，穩定可靠的馬鞍利用基本不存在，馬鐙更是還沒出現，所以騎馬安全性大打折扣。在這樣的情況下，處于自身安全的考慮，士大夫在出行選擇方面更會傾向于駕車。

第二是有禁制要求。對古代文獻做具體的查閱發現存在著棄車騎馬而被彈劾的情況，這說明在我國古代，尤其是在唐前，關于騎馬是有禁制的，所以在日常出行中，士大夫必須要舍馬而駕車，否則會受到處罰。正是因為有了此禁制，所以士大夫在生活中才會駕車多于騎馬。

第三是騎馬有違禮制。中國人尚禮，所以自古有禮儀之邦的稱呼。對于禮，歷朝歷代有明確的規定，凡是不合乎禮制的行為，均會受到譴責或者是處罰。禮制要求士大夫坐姿要雅，而騎馬姿勢不雅，所以為禮制所摒棄[2]。再者，士大夫的朝服不適合騎馬，穿朝服騎馬被視為對朝服的褻瀆，所以鮮有士大夫會穿朝服騎馬。除此之外，古人有夏夷有別的思想，而他們普遍的認為騎馬是蠻夷行為，所以排斥騎馬。

二、馬之騎乘的溯源分析

馬用于騎乘究竟始于何時，這是學術界爭論比較激烈的問題。基于此問題，存在著兩個派系。第一個派系研究此問題立足于馬之騎乘早于馬之駕車，第二個派系研究此問題立足于馬之騎乘晚于馬之駕車。

（一）馬之騎乘早于馬之駕車

就第一派系的具體研究來看，其主要以出土的馬化石為基本分析資料，就目前的考古研究分析來看，在較多的史前村落遺址存在著馬的化石，這從正面證實人類馴養馬的歷史比較的久。人們馴養馬匹的最初目的主要是為了將它用作食物，此外還用來騎乘。研究發現，馬的馴養比車子的出現要早近千年，但長期以來，拉車的主要是牛，而不是馬。我們知道，早期的車子比較笨重，一般為四輪，車輪是實心的，車身也比較大。這種車子可以承受較多的重量，但無法經受高速運行。所以這樣的車很適合用牛來拉，因為牛耐力強，但速度慢。馬的特點則不在于其承重能力，而在于其速度，所以馬拉的車需要輕便、結實。牛車主要用作運輸貨物，馬車則主要用于戰爭、狩獵等這樣。因為馬用于戰爭，屬于國之大事，就會載入史冊，在人們的印象中，馬與車就是同時出現的。至于騎馬晚于駕車，趙武靈王的“胡服騎射”，更是因為騎兵的推廣涉及戰爭形式的改變，屬于國之大事，才得以載入史冊，流傳后世，廣為人知。然而，馬用于生活中的騎乘非國之大事，很少載入史冊，后人認為就不存在了。

我們再從畜牧業發展的實際情況去推論，先有騎馬是自然的，配上簡單的鞍具，騎上用以代步行獵。在比較原始的條件下，這種代步方法也是表較容易實現的。而到卜辭和史書記載的車乘，也是統治階級對于舒適性的需求所致，因為車制造技術的復雜性，以及制車材料的稀缺性，都決定了車這一物件的階級壟斷性。完全脫離生生活，僅用史書材料考證是不科學的，騎乘是生活所用，在車尚未出現的原始社會，有騎馬也是極有可能的。

（二）馬之騎乘晚于馬之駕車

就第二派系的具體研究來看，其立足于馬之駕車早于馬之騎乘，在此基礎上進行分析研究產生了三個比較有影響力的學說，分別是趙武靈王胡服騎射說、春秋說、先周說。以下是三種學說的具體分析。

1、趙武靈王胡服騎射說

在中國歷史解讀中有趙武靈王胡服騎射的記載，所以很多學者認為馬之騎乘起源于趙武靈王胡服騎射的推廣，這一學說影響深遠。王力先生在《古代漢語》中就馬車的問題進行了論述，其強調在“戰國以前，車馬是相連的，”所以一般的車，都是有馬的，所以古人所說的御車，實際上也是御馬。到了戰國時代，趙武靈王從匈奴處學來了騎馬，并廣泛進行推廣，所以騎馬才開始在中原盛行。騎馬起源于趙武靈王胡服騎射雖然影響巨大，但是也有反對的聲音，其中最為顯著的便是唐人孔穎達和清人惠棟、宋人陳大昌和清人顧炎武。顧炎武在《日知錄·騎》中指出“胡服所以便騎射也，是以公子成之徒，諫胡服而不諫騎射。意騎射之法必有先武靈而用之者。”顧炎武認為趙武靈王胡服騎射改革的重點是推廣胡服，以便于騎射，也就是說騎射在這之前已經存在，不過是因為衣服的原因不便騎射，所以提出了胡服騎射的改革思想。從這個角度來看，騎射是先于趙武靈王的，馬之騎乘起源于趙武靈王便存在偏頗。

2、春秋說

唐人孔穎達和清人惠棟認為馬之騎乘起源于春秋。唐人孔穎達在《正義》中指出“古有服牛乘馬，馬以駕車，不能單騎也。至六國時，始有單騎。蘇秦所云‘車千乘，騎萬匹。是也。《曲禮》云‘前有車騎者，《禮記》漢世書耳，經典無騎字也。炫謂此左師展將以公乘馬而歸，欲公共單騎而歸，此騎馬之漸行也。”從孔穎達的具體記載和分析來看，單騎不是從六國開始的，在春秋的時候已經有了。

3、先周說

宋人陳大昌和清人顧炎武認為騎馬起源于先周。“走馬”在詩經中已經出現，《詩經·大雅》：“古公亶父，來朝走馬。”，古公亶父指的就是周文王的祖父，這里的走馬指的就是騎乘，這說明騎馬在殷代就已存在。從殷墟發掘的卜辭中，指出殷代既有駕車逐鹿的狩獵，亦有騎馬田獵的記載。殷墟小屯后五次的發掘，發現了人馬合葬坑，更確實的證明了騎射的存在。地質學家石璋如說：“騎馬要比駕車早。”

綜上所述，馬作為古代重要的交通工具，在運輸和軍事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所以歷朝歷代都十分重視養馬，設有馬政。其實馬與車的結合只是反映的統治階級的生活，而騎馬也是比較普遍的地域和生活現象。而且無論從考古發現，還是從馬的馴化首先用于騎乘，制造出適合馬拉的車的技術要求較高的實際情況來看，馬用于騎乘都是超前和普遍于駕車的。

參考文獻

[1]? 潘銘基. 勝義紛陳的古代馬世界[J]. 古典文學知識，2019（4）：73-79.

[2]? 菊地大樹，劉羽陽. 中國古代家馬再考[J]. 南方文物，2019（1）：136-1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