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瑙河畔的烏爾姆，這里孕育了愛因斯坦

羅冰

從烏爾姆大教堂主塔上的雕窗望出去的城市景色，尖塔是東側雙塔之一。

烏爾姆是德國巴登-符騰堡州一座小城，位于美麗的多瑙河畔，人口只有十幾萬。

這里雖然不如一百多公里外的慕尼黑知名，卻擁有世界最高大的教堂，而且是科學巨匠愛因斯坦的誕生地。

1879年3月14日，愛因斯坦出生在烏爾姆火車站前街20號一所房子里。雖然這所故居在“二戰”中毀于戰火，但人們在故居原址處用紅線標出位置，并豎立了愛因斯坦紀念碑。城中還有以愛因斯坦命名的成人教育中心大樓和愛因斯坦噴泉。盡管愛因斯坦一生只在這里生活了15個月，但這里的人們仍然視他為烏爾姆之子。

在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戰之間，烏爾姆享受了一段平靜的時光。“二戰”末期它遭受重創，盟軍空軍的轟炸摧毀了81%的老城。戰后烏爾姆開始重建。或許是愛因斯坦潛移默化的影響，烏爾姆建成了方圓300公頃的科學城。在這個科學王國中，有戴姆勒-克萊斯勒、西門子、諾基亞等國際知名公司的研發機構，也有以自然科學、電子工程取勝的世界一流大學烏爾姆大學，形成了一個強大的創新群體，使今日烏爾姆成為新型的知識型城市。

我們傍晚時分到達烏爾姆，酒店就在多瑙河邊。因為是周末，很多年輕人聚集在河邊草地上，手里拿著啤酒，愉快地聊天。河邊跑道上，不時有騎車、跑步的健身者。這個城市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年輕而充滿活力。

晚餐我們選擇了在老城看到的第一家燈火通明的餐廳。餐廳內部空間很大，顧客看起來都是當地人，個個紅光滿面地暢飲啤酒，觥籌交錯，人聲鼎沸，很有人氣。

老教堂彩色窗戶。

烏爾姆街頭的咖啡座。

大教堂主塔最后一段鏤空雕花塔尖，中間是可步行登頂的樓梯間。

菜單上有當地推薦菜品炸豬排，我們決定就點它，一人一份，連小女兒也點了一份兒童餐的量。結果菜一上來，我們被驚到了！一個長方形小桌板大小的盤子里，平攤著一塊炸得金黃的巨大肉排，包裹在碎面包屑里。這個我們以為是一家四口的菜量的盤子，我們每人面前都被擺了一盤！終于明白為何德國人都人高馬大。我們每個人都很努力地想消滅掉自己盤子里的食物，然而最終都沒能完成任務。離開餐廳時感覺能量滿格，第二天足以挑戰世界第一高塔了。

烏爾姆大教堂啟建于1377年6月30日，由當地建筑師恩辛格主持建造。這座巨大的磚石架構的哥特風格教堂屬基督新教路德宗，除主體及主塔外，東邊還有一對雙塔。恩辛格也是斯特拉斯堡大教堂的建筑師之一。當時烏爾姆大教堂的設計高度是156米，但在其后的幾個世紀中，恩辛格及其兒孫三代人，以及無數建筑師和工匠、石匠接力建造教堂主塔，都沒能實現最初的設計。

直到1890年，在建筑師拜耳的主持下，主塔終于完工。建成后的主塔總高度161.53米，不但超過著名的科隆大教堂，甚至高過了埃及的金字塔，成為世界教堂尖塔第一高。

烏爾姆大教堂在數世紀的漫長歲月里幸運地躲過了時代的風風雨雨，但在1944年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還是被一顆流彈穿了一個窟窿。戰后的修復歷時十多年，終于在上世紀70年代初將之恢復原貌。

第二天清晨，我們步行前往教堂。沿著彎彎曲曲的小橋和街巷，穿過一片依水而建的舊式民宅，仿佛穿越到中世紀的歐洲。木質的屋頂和門窗、鮮花點綴的窗臺、清澈見底的河水里順流飄曳的水草和青苔……完全感覺不到現代生活的節奏和氣息。

大教堂所在的市中心廣場，又豁然是一片現代建筑。馬路上有軌電車叮叮地從人流中穿過。人們三三兩兩地坐在噴泉邊和露天咖啡座上。這些新舊交替而又和諧共生的建筑與生活場景，共同構成這座城市令人驚嘆的人文景觀。

歐洲大部分教堂免費對公眾開放（印象里好像只有英國的教堂是需要購票的），想要進入特殊區域比如教堂頂部參觀時才需要購票。烏爾姆大教堂也一樣，如果不想登塔，可以免費參觀教堂輝煌的穹頂、宗教壁畫和管風琴。莫扎特曾在這里的管風琴上演奏，成為當地人們津津樂道引以為豪的話題。

主塔一共有768級臺階。螺旋結構的樓梯很窄，只有一人多寬，與人相遇時貼著墻才能勉強側身而過。

70米處是第一個環形平臺，有守塔人的休息空間，能俯視塔樓里的大鐘。對，你沒看錯，是俯視而不是仰視，這大概在全世界也是稀有的情景。

再往上走，就能感覺到高度了。地面上的汽車和人影開始小得不可思議，風力越來越大。

到達102米高，是第二個平臺。所謂平臺，其實是有挺陡的坡度的，站在上面，抬頭可見鏤空雕琢的最后一段塔尖。就是這一段塔頂平臺上再托起的塔尖，使烏爾姆大教堂在高度上超過科隆大教堂4.6米而成為世界最高。而且這一段尖塔居然還允許人們進入！

不過很多人在這個平臺就止步了。此處已可俯視東側雙塔和城市全景，而且，因為風大，臺階又帶坡度，大家都趔趔趄趄地有點站不穩。最后一段盤旋階梯不像之前是封閉的，有恐高癥的人是很難再繼續的。

我們按壓著輕微的恐高反應，很興奮地進入到最后一段塔尖。爬到143米處的最頂層的環型平臺，從這里可以360度俯瞰整個烏爾姆和穿城而過的多瑙河。周圍是云卷云舒，光影變幻，令人目眩神迷。

老城區以教堂為中心鋪展開來，紅色尖頂房屋在陽光下錯落有致，遠處河對岸能看到科技和工業新區。今日的烏爾姆已成為歐盟國家中創新力最強的地區，這真是對愛因斯坦最好的致敬。

多瑙河邊的綠道。河對岸就是烏爾姆大教堂的尖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