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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倫敦生活》(Fleabag)第二季開場令人震驚的一幕:在燈光昏暗的餐廳里,一家子正在聚餐尬聊,氣氛有點尷尬。Phoebe Waller-Bridge扮演的主人公Fleabag和姐姐Claire一起去洗手間,當她開始說一個月經的笑話時,Claire在洗手間意外流產。這個場景如此令人印象深刻。在這個時刻,洗手間仿佛是一個堡壘,在這與世隔絕之所,血流出身體,秘密被吐露……《倫敦生活》由Phoebe Waller-Bridge編劇并主演,一經推出便口碑飆升,迅速走紅。該劇的導演Harry Bradbeer告訴我,Pheobe擅長用各種妙語牢牢抓住觀眾的注意力,然后在觀眾深陷其中的時候,再用某個令人震驚的橋段狠狠將他們扇醒,所謂“撓癢癢,撓癢癢,然后扇耳光”。
我在10月的一個下午見到Phoebe,吃完午飯后,她問我要不要一起去洗手間(“我們可以一起尿尿!”),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劇中“洗手間流產”這個橋段。正當我浮想聯翩的時候,Phoebe在旁邊隔間問道:“你不會還在錄音吧?”當然沒有!這句玩笑太Phoebe了,有點污,非常怪,且蔑視陳規。“這個采訪,我想說啥都行,是吧?”洗手的時候,她繼續大開玩笑,說了什么我就不寫了,最后我不得不推著她趕緊離開洗手間。“好啦,好啦,我知道我有點古怪。”她時髦的、具有強烈個性的嗓音回蕩在空間里。
我們約在酒吧ThePlaywright碰面,這是Phoebe最喜歡的地方之一。她第一次來的時候是2000年,當時還是一個15歲的倫敦少女,來參加美國戲劇藝術學院(AmericanAcademyofDramaticArts)的暑期課程。“我當時15歲,我姐姐17歲,我倆當時都很想做一些很酷的表演,于是都參加了試鏡。我倆都進了,我們的父母也挺支持的。”那個夏天,她們住在Port Authority公車站附近的學生宿舍。“我們每天花好幾個小時寫劇本,然后不滿意又撕掉。”那段時間她們常來The Playwright吃飯,點一杯Cosmopolitan雞尾酒和炸魷魚圈。往事仿佛還歷歷在目,“我就在那兒和一個男孩接吻了,”Phoebe指著酒吧一個黑暗的角落,“吻完之后,我覺得他是同性戀。”現在19年過去了,坐在這兒的我們點了礦泉水,糾結著點什么沙拉。“要不,兩樣各來一份,我們分著吃。”Phoebe說。
《倫敦生活》初登場于2013年的愛登堡藝術節,戲劇的核心圍繞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性,她和閨蜜經營著一家豚鼠主題的咖啡廳,閨蜜去世后,她陷入了深刻的自我糾結中。女主人公并沒有正式的名字,但大家都稱她Fleabag。舞臺劇版本比電視劇版本要暗黑得多。幾個月前,我去看了舞臺劇表演,Phoebe在臺上說了一個三明治面包和理發師的笑話,臺下的觀眾發出熱烈的笑聲,氣氛非常熱烈。去年春天,在紐約表演的時候,希拉里·克林頓也去看了,表演結束后還和Phoebe一起吃了飯。“希拉里太棒了,我問她有沒有共鳴。她說從個人的層面上并沒有,但是她對這個戲的創作來源非常感興趣,劇中對現代年輕女性的洞察也讓她覺得很有意思。”Phoebe回憶道,“不過,我知道她在臺下看的時候可緊張了,你知道,劇中那只豚鼠的名字也是希拉里,這讓整個表演都有點……膽戰心驚。
“穿衣打扮對我來說壓力挺大的,你知道,就是每天必須做出選擇的那種強制感……我恨不得像史蒂夫喬布斯那樣,每天穿得都一樣。”
Phoebe在美國待了一個月,先去洛杉磯,然后是紐約。她在洛杉磯出席了2019年第71屆艾美獎,當晚她是當之無愧的贏家,共獲得九項提名,并最終贏得了喜劇類最佳女主角獎和喜劇最佳編劇獎。由她編劇的《殺死伊芙》(Killing Eve)是一部備受好評的驚悚劇集,扮演女主角的演員Jodie Comer也因此贏得了劇情類最佳女演員獎。“Phoebe擅寫女性,她創造的女性角色豐富立體。我想她也通過這些女性角色告訴我們,世上并沒有既定規則,或者說,我們無需遵循陳規。”
Phoebe Waller-Bridge和Jodie Comer扮演的角色如此大受歡迎,Max Mara的創意總監Ian Griffiths以她們為靈感,設計了整個剪裁精良、女特工風格的時裝系列。“我認為Phoebe創造的角色非常現代,也非常具有個性。”Phoebe本人的時尚嗅覺很敏銳,《殺死伊芙》中的女殺手Villanelle身著粉色蓬蓬紗裙的形象令人過目難忘。“當你穿上一件心愛的衣服時,那種感覺再棒不過了。”(比如一套BelleFreud藍色天鵝絨套裝)不過,她也說,“我保留把家里搞得亂七八糟,我自己也穿得邋里邋遢的權利。”我面前的她穿得很休閑,Woody Woodpecker卡通T恤運動鞋配焦糖色格紋長褲,花呢夾克隨意地搭在椅背上。“穿衣打扮對我來說壓力挺大的,你知道,就是每天必須做出選擇的那種強制感……我恨不得像史蒂夫喬布斯那樣,每天穿得都一樣。”
我問她,一個典型的英國人如何應對如此巨大的成功。“可能會喝很多很多金湯力,然后所有的朋友都會來拿你搞笑吧。”她大笑。一張在艾美獎頒獎典禮派對上的照片似乎證明了她的說法,她沉浸在獲獎的喜悅當中,頭歪向后面,臉上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人們總是說Phoebe很酷,但我不這么想,我覺得她并不酷。”在《倫敦生活》中扮演性感牧師的演員Andrew Scott也是Phoebe的多年好友,他眼中的Phoebe并非世人形容的那樣。“酷,總被用來形容那些疏離、冷漠的人,我認為她恰恰相反,她對生命充滿了熱情。艾美獎頒獎典禮第二天的早上,Phoebe來Scott的酒店找他,回溯昨晚的狀況,據說派對上她喝了好多伏特加鉆頭(Vodka Gimlet)。“差不多一年或一年半前,我開始喝伏特加鉆頭,”Phoebe說,“你知道,我一直想擁有一款自己完全有自信駕馭的雞尾酒,就是那種你在酒吧里點這款,其他人就會在心里覺得:哇,她好犀利,她知道自己要什么……的那種感覺。”雖然這張抓拍的照片很不錯,但并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完美照片,我問Phoebe是否同意她的朋友把照片發,上網,“當然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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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方面,女性似乎擁有了更多表達自己的權利,似乎女性的地位提高了。但在一些實質的、不那么明顯的層面上,女性變得更邊緣化了。
Phoebe如此古怪精靈,很難想象她來自倫敦一個高雅保守的社區Ealing。她的家族族譜里有數位男爵和一位議員.當我在網上搜索Phoebe的名字時,有一條發問是:Phoebe Waller-Bridge是保守黨成員嗎?“我可從沒看到過這個,什么鬼!提出這個問題的人是怎么想的?他覺得開心還是不開心啊?不不不,我不是保守黨,很驕傲地說,我不是!”Phoebe大聲否認。她的家庭喜愛社交生活,她姐姐IsobelWaller-Bridge告訴我:“我們家總是很熱鬧,音樂、閑聊、大笑,人們來來去去,分享創意和新點子。”姐妹倆的父親Michael是最早在歐洲創立電子股票市場的人之一,后來轉做風投,現在他是一名肖像攝影師。母親Teresa在歷史悠久的IronmongersCompany工作(他們在Phoebe二十歲出頭的時候離婚了)。家里還有一個弟弟Jasper,姐弟們的關系非常緊密。lsobel是一名作曲家,《倫敦生活》里的配樂就是出自她之手,最近她還.為Alexander McQueen的時裝秀創作了音樂。“我們經常聊天,隨時隨地,比如等公車的時候、逛街的時候,或者是喝茶的時候。經常聊著聊著,我們就掉入了一個兔子洞,等我們從洞里出來的時候,總是碰撞出一些讓人興奮的新東西。”
從英國皇家戲劇學院畢業之后,年輕的Phoebe在追求演藝事業之初并不順利,她只能靠打零工維持生活,不停試鏡,但是拿不到角色。“那時我覺得最重要的是保持美麗,身邊的人都告訴你‘趕緊的,青春無多。所以二十歲的我覺得發型大過天。”顯而易見,對于一個年輕漂亮、受過精英教育的女孩,一切資源都會涌向她。她后來自己也承認“是這么回事”,她擁有一些其他人沒有的機會。但是,保持完美的渴望制約了年輕的她更深刻的自我表達。“我總是想討好,想做‘正確的表演,因此無法自由。”
那段令人沮喪,甚至讓人惱怒的經歷促使她開始自己創作戲劇,那幾年她談過幾次戀愛,不過她后來的合作伙伴、編劇和導演VickyJones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初戀”。Jones非常了解她,并激發她把身:上那種百無禁忌和內心的脆弱轉化到創作中。她們在一起生活了好幾年,分手后兩人也還是好友。Phoebe還制作并出演了Jones的驚悚劇集Run,該劇由HBO出品,將于今年上線。她倆還一起創立了戲劇公司DryWrite。2013年,一位BBC的高層在愛丁堡藝術節看到《倫敦生活》,他第二天就打電話給Phoebe的經紀人,簽下了她,并推動此劇影視化。幾乎是同時期,Phoebe為Channel4寫了Crashing,她在劇中扮演Lulu,這是一個類似Fleabag但更原始的人物,劇中Lulu一邊彈尤克里里,一邊刺激她的室友們說出一些激烈殘酷的內心真話。《倫敦生活》在英國播出后,于2016年在亞馬遜的平臺首次播出,目前第二季也已經完結。2019年11月,Ballantine出版了Fleabag:TheScriptures,其中收錄了完整劇本和Phoebe的評論。
從舞臺劇到電視熒屏的過渡中,《倫敦生活》增添了一些角色,也刪減了一些震撼的橋段,相較之下,電視劇的結構更加嚴謹,而舞臺劇的結構則相對松散,也有更多細節(和女性創作者不無關系)。“我經常被問到,誰是我寫作的榜樣。我回答起來總是有點尷尬,我從索福克勒斯、歐里庇得斯、莎士比亞的作品中學習,這些名字說起來太大了,但這是我真實的答案。”Phoebe的作品精確地揭示了當今社會生活和私人精神空間的結構,層層遞進,從表及里。那些現代人無法訴諸于口的欲望、困惑與孤獨,都被她精準地描述、拆解出來,因此擁有直擊人心的力量。“Phoebe給我帶來最了不起的影響是,她讓我也變得暢所欲言。”她的故事制作人JennyRobins說,“我以前會問自己,我真的要這樣說?是不是有點傷人?其他人會怎么覺得?但當我和她一起工作時,我怎么想就會怎么說,我再也不會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說起來不可思議,但“有趣”真的價值連城。Phoebe最近與亞馬遜簽訂了一份年約價值兩千萬美元的合同,未來她將把自己積累的素材和想法發展為影視項目。“我本該有一個筆記本的,但是如果我有的話,肯定會把它弄丟的。所以我會隨時把我的點子寫下來,每次有舞臺表演的時候,我就會加入一些新點子。”這些點子被她撩草地記在便利貼上,貼在墻上。有的時候,她會用寫一整集劇本來抖一個包袱。Phoebe習慣于深夜在床上寫作。“有的時候,她會把電腦連上電視,這樣她一邊寫,我就能一邊看她在寫什么。”Robins說。(想象一下,這可是Phoebe腦內小劇場的現場直播啊。)
“我喜歡寫東西,喜歡兜售創意。”午飯后,我們從第五大道一直走到了中央公園,她從包里掏出花生黃油味的巧克力豆給我。“看它,好老啊。”Phoebe指向路邊的一只巡回犬,“我喜歡老狗,老狗有故事。”我不禁莞爾,告訴她:“路上有很多老狗呢。”Phoebe笑道:“我知道,你可能需要給我拴上一條鏈子。”
《倫敦生活》第一季完結后,Phoebe其實并不想做第二季。導演Harry Bradbeer告訴我,“她有點僵住了,卡殼了,而且為此還抑郁了。”當《倫敦生活》大熱時,Phoebe的事業到達了一個新的高度,她也進入了三十歲。“對我來說,那個轉變挺困難的。我寫的東西源自我的生活,是真實的……但第二季,你知道,你還是得延續之前那個故事,對我來說是一個倒退。你得寫觀眾想看的東西。”
第二季的時候,Phoebe意識到這個故事必須加入愛情元素。“成年人的愛情故事,不過帶著青少年的情緒和心態。”這讓她的焦慮升級。事實上,第二季中,Fleabag和性感牧師的故事播出后,某網站上“宗教戀愛”搜索率提高了162%。而Phoebe自己的感情生活,她并不愿意多談。她曾和紀錄片導演ConorWoodman結婚,這段關系持續了三年,結束于2017年。之后她開始和英國戲劇作家MartinMcDonagh交往,不過她非常保護自己的私生活。“我在劇里更勇敢。”
于是我們只能就三十歲之后普遍的關系消減做一個泛泛的探討,我們談到當人們擁有穩定關系之后,通常都不愿意向朋友們分享自己的感情生活了。“這太真實了,年輕人能更自由地分享,因為年輕的時候談戀愛風險成本很低。可是如果你真的選擇穩定下來,選擇一個要過一輩子的人,那就意味著這個人會定義你的生活,會塑造你的未來……當然,每個人都想要最好的結果。”Phoebe正說著的時候,一個粉絲過來求合影,她非常熱情地答應了。“我想,年輕人總是希望尋找自己,總是叛逆,不想屈服于陳規,總是在試新的可能性。然后我們成熟了,當你的生活已經慢慢成形,就會不想改變任何東西。”我說,“這是一種更安全的生存方式,畢竟世界太動蕩了。”她想了想,回應說:“是的,有些人可能會撞得頭破血流,我嘛……我倒是不介意稍稍撞一下。”
我們來到公園內的“動物王國”,一只小狗跑過去,Phoebe樂不可支地指著小狗笑道:“我媽會叫它Snack(零食)!”她說回到倫敦后,第一件事就是去領養一只流浪狗,并且給它起名Snack。我本來想問她怎么看“當媽”這件事兒,忍著沒問,想不到Phoebe反過來問我。“我對這件事沒想明白。”她說,“這挺怪的,我喜歡孩子,但我又覺得有孩子,生活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我猜我會是那種冷眼旁觀孩子成長的那種媽媽,就是抱著客觀的態度看他/她的生活會發生什么。我也喜歡和孩子一起玩……嗯,我的意思是,好孩子們。”
我們漸漸靠近船塢,Phoebe談到那些生活中讓她特別有感受的小事,比如剪一個新發型、一句俏皮話、一頂時髦的帽子一就是這些人們鼓起勇氣去做的小事,她稱之為“平凡甚至有點平庸的勇氣”。“在任何情況下,開玩笑都是一種冒險,所以當人們說笑話的時候,我都很欣賞。就我個人來說,遇到一個陌生人,搞清楚他的笑點,是理解他的重要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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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大膽的言論是一種勇敢,但不總是如此。有時,為弱者發聲需要更大的勇氣。”
Phoebe在好萊塢的成功是火箭式的,她贏得了艾美獎,在《游俠索羅:星球大戰外傳》里扮演了一個角色,DanielCraig邀請她加入下一部007電影NoTimetoDie的編劇團隊。在事業的新階段,她對和亞馬遜簽訂合作合約非常謹慎,當我問到她關于“男女同酬”這個問題的看法時,她答道:“我的經紀人很在意這個問題,我也非常在意。所以,是的,我們把所有可能的細節都談過了。”她目前在寫一部電影劇本,靈感是某天早上忽然迸發出來的,“就像一道閃電”。故事目前尚不能透露,但她告訴我,這個劇本是和她姐姐一起合作的。“我喜歡抓到某一個靈感,然后將它拓展為一個完整的故事。很多次,我都會先寫一點,然后讓我姐姐讀完之后評分。
我們最終到達了船塢,湖面微波蕩漾,秋色如畫。我們排隊等候租船,前面有個男人,手里提著一個船塢標志的金屬筐,里面放著一只女包。“我才不會替我老婆拿包呢,所以我把它放在筐子里。”Phoebe小聲說,逗得我大笑起來她是一個劃船好手,靈巧地劃槳,開心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對她來說,紐約的行程非常繁忙,不過她還是抽空去看了電影《小丑》。“太棒了!”她很激動地聊起這部熱門新片,“觀眾在看的時候會覺得不舒服,我懂那種感覺,是因為電影給你的感覺太真實了,太原始了。”
我們盡情享受紐約秋天的美好,早些在吃午餐的時候,Phoebe說“我總是想成為一個危險的女人”。現在在晴朗的天空下,我問她:“你已經積蓄了巨大的能量,接下來要做什么呢?”她停下劃槳的手,思考了半晌,說:“我覺得在美國,做喜劇要比在英國難。比如當我談到像反墮胎禁令這樣的事情時,我總是在想,也許事實上,我們的社會倒退了,這很恐怖,你明白嗎?在很多方面,女性似乎擁有了更多表達自己的權利,似乎女性的地位提高了。但在一些實質的、不那么明顯的層面上,女性變得更邊緣化了。而這些事兒很難說清楚,說不清楚,我們又如何去抗爭呢?如果你持續發聲,大眾就會給你貼上一些標簽,覺得你無理取鬧……我們必須很警醒,找到正確的說話的方法。我很想就此寫點什么,但我還沒想清楚。”
“發表大膽的言論是一種勇敢,但不總是如此。有時,為弱者發聲需要更大的勇氣。”我們在湖心,周圍非常靜謐,或許此刻的氣氛也很符合Phoebe的心境。她沉默了幾分鐘,接著說,“我的確逐步在我的作品中探討更.深更廣的議題,我也在考慮加入社會和政治的議題思考,關注全球性的問題……但這些念頭還未成形,它們在我腦海中不斷浮現,就像泡沫一樣翻涌……我會繼續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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