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一個與歷史文化名城相媲美的門戶樞紐

張衛良

2022年亞運會將是杭州乃至中國的大事件，是繼1990年北京亞運會、2008年北京奧運會、2010年廣州亞運會和2019武漢軍運會之后，又一國際綜合大型體育賽事。杭州是繼廣島、釜山、廣州以后第四個舉辦這樣的盛會的非首都城市。如今，距杭州亞運會舉行僅有兩年多的時間，對于杭州來說，時間緊迫，任務重大。

自G20杭州峰會以來，杭州已是常住人口破千萬的大城市，每年到杭打卡旅游人數大幅度增加，交通壓力日益增大。在新時代背景下，尤其在亞運前夕，杭州如何借勢籌辦亞運會，推動樞紐功能再優化、開放水平大提升，是我們需要去思考和應對的問題。

在亞太重要門戶樞紐建設方面，杭州已邁出了堅實的步伐

改革開放以來，杭州驚鴻巨變，特別是這幾年，杭州對標國際一流城市，明確目標，奮力追趕。2016年《關于全面提升杭州城市國際化水平的若干意見》指出了“加快形成亞太地區重要國際門戶樞紐”的發展方向;2018年7月，杭州市委、市政府《關于以“一帶一路”建設統領全面開放，進一步提升城市國際化水平的實施意見》更是明確地提出，杭州要建設亞太門戶樞紐和國家綜合交通樞紐。

事實上，杭州在亞太重要門戶樞紐建設方面，邁出了堅實的步伐。2016年，蕭山國際機場首次實現旅客吞吐量3000萬人次，2019年實現了跨越式增長，旅客吞吐量達到4000萬人次，客運數量穩居全國前十，成為全國第五大航空口岸。

在鐵路方面，杭州成為中國首座高鐵線路面向四方的十字架構城市，滬杭客專、杭甬客專、杭長客專、杭寧客專和杭黃客專形成了杭州“五線一樞紐”的高鐵網絡，是國家“八縱八橫”高速鐵路網中重要的樞紐城市。2013年投入運營的杭州火車東站是亞洲最大的交通樞紐之一，匯集了高鐵、普鐵、專線、地鐵、公交、水運等多種交通方式，可實現立體無縫交通換乘。據不完全統計，2019年杭州火車東站日均客流量38.2萬人次，同比增長22%，全年到發客流量1.39億人次，位居全國第五位。同年國慶節期間，杭州火車東站到發旅客總數達334.9萬人次，單日最高峰49.65萬人次，超過上海虹橋站同期旅客總數。

在公共交通方面，地鐵正發揮越來越大的作用。杭州目前運行的地鐵1號線、2號線、地鐵4號線一期、地鐵5號線首通段，總里程達到135.36公里，形成覆蓋杭州“一主三副”主要客流走廊的地鐵網絡運營主骨架，地鐵正成為杭州門戶樞紐的重要組成部分。此外，杭州是全國第二個擁有快速公交的城市，擁有全國領先的公交系統，快速路通車總里程219公里，城鄉公交通達率99.2%，進入全國城市前列。

亞運是門戶樞紐建設水平和綜合交通能力的一場大考

亞運會是亞洲地區的重大體育賽事，也是舉辦城市自我展示的一個重要舞臺。對于一座城市來說，國內外旅客大流量瞬時進出、比賽場館的通達性和集散能力，都將極大地考驗一座城市的門戶樞紐建設水平和綜合交通能力。

北京和廣州亞運會的成功舉辦為杭州亞運會提供了經驗，一些基本數據可以作為參照。1990年，第11屆北京亞運會有來自亞奧理事會成員的37個國家和地區的體育代表團6578人參加。在半個月比賽期間，報道比賽的媒體記者和觀賽的外國游客接近20萬人，還有大量的國內參賽選手及其觀賽群眾。2010年，廣州亞運會是史上規模最大的亞運會，有42個大項，包括28個奧運項目及14個非奧運項目;共有45個國家和地區14000多名運動員、教練員和體育官員參加，記者和媒體人員7000多名，工作人員及志愿者6萬多名，現場觀眾和游客1000萬人次。2022年杭州亞運會已確定競賽大項40個，包括31個奧運項目和9個非奧項目。其中，寧波、溫州、金華、紹興和湖州德清將設立分賽區。杭州涉及59個亞運會場館及設施，分布于下城區、江干區、拱墅區、西湖區、濱江區、蕭山區、余杭區、富陽區、臨安區、桐廬縣、淳安縣和錢塘新區。

基于杭州亞運會分布和賽事特點，杭州正加速構建一個現代化的綜合交通運輸體系，以保障亞運會的順利舉辦。目前，杭州蕭山國際機場T4航站樓以及交通樞紐中心正加快建設，接入杭紹臺、滬乍杭、杭長、杭黃和杭義溫等多條高鐵，全力打造一個“空鐵聯運”體系。杭州還加快推進高鐵西站和其他高鐵設施建設，大力加強與長三角城市之間的緊密聯系。此外，持續推進地鐵5號線、3號線、6號線、7號線、10號線、機場快線和2條城際線建設。到2022年亞運會前，杭州將建成10條軌道普線、1條軌道快線、2條市域線的13條地鐵線路，形成總長516公里、覆蓋十個城區的軌道交通骨干網絡，串連各個樞紐節點，實現“軌道上的城市”，便利地通達大多數亞運會比賽場館，為亞運會創造良好的交通支撐條件。

朝著“印象門戶”“數字門戶”和“文化門戶”，昂首闊步

門戶樞紐建設大投入可以讓一座城市的交通基礎設施實現大發展和大變樣，然而，僅僅依靠硬件設施，無法打造一個與歷史文化名城相媲美的門戶樞紐。對于杭州來說，以亞運為牽引，高水平打造亞太地區重要門戶樞紐，既是落實以人民為中心發展思想的具體體現，也是推進“八八戰略”再深化、改革開放再出發的重大舉措。因此，門戶樞紐功能再優化和開放水平再提升，不僅僅是一項民生工程，也是一項民心工程。

推進樞紐改革力度?，F有門戶樞紐管理體制機制復雜，主體責任落實存在難度。杭州應以亞運為契機，堅持以安全為核心，以服務旅客為中心，積極回應群眾呼聲，進一步深化改革，發揮門戶樞紐管理主體的作用，凝聚各方力量，協同推進各方面的工作，聚力打造以人為本、數字應用、國際水準、杭州特色的門戶樞紐，全面提升門戶樞紐的建設和管理水平，實現交通運營更有效率、服務保障更加人性化，真正實現從功能樞紐中心到“城市形象窗口”的轉變。

提升門戶樞紐通達性。門戶樞紐功能的第一要義是交通的通達性和時間效率，目前杭州蕭山國際機場通航點60個，大多集中于亞洲區域，歐美及其它地區的國際航線和通達點較少。杭州要加大對外開放力度，優化航線網絡，開辟更多的航線航班，提升對外開放水平;構建安全、效率、智慧和協同的現代化空中交通管理系統，適時協調空域權限，提高航班的準點率。加快打造“空鐵聯運”體系，增強交通一體化的旅客集散能力。加強杭州火車東站的門戶樞紐功能，優化和提升火車、地鐵、公交車、出租車和私家車五位一體的“零換乘”空間，實施“快進快出”方案，推進核心門戶樞紐的通達能力，提高綜合交通的換乘效率。

優化門戶樞紐便捷性?，F有綜合樞紐非常重視交通建筑設施的建設，高大宏偉的建筑視野開闊、光線明亮，但往往缺失人本思考。在交通功能實現以后，遺留大量硬件設施的銜接問題，在旅客到達層、出發層、商業層、停車層、城市公共交通接駁層之間空間距離過長，標識不清，經常形成錯位現象，以致旅客形成“樞紐空間焦慮”。為了不致誤車，旅客甚至需要提前數小時抵達門戶樞紐。雖有不斷地改進，但仍難以達到預期效果，“無縫銜接”成為一個美好的概念。需要進一步加強門戶樞紐的便捷性，盡可能合理銜接各層之間的通道，便利旅客的出入和換乘。在公共空間的各個節點，可以用標識、顏色、地圖、問詢、顯示屏等形式建立一套完整的信息系統，定位每個具體空間，以便第一次來到的乘客，也會容易找到目的地，不走冤枉路。

加強大數據的應用性。綜合交通門戶樞紐流量高度集聚，數據數量巨大，是大數據應用的最佳場景。杭州應充分利用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術的優勢，打通數據壁壘，采集門戶樞紐的相關數據，構建“全區域、全時段旅客流動預測模型”，全力打造火車東站“數字門戶”。實現進閘通關、人臉識別、刷卡（身份證）乘車一體化服務，提供最為便捷的數字化服務。同時，基于大數據手段，預測節假日高峰人流數量，預測亞運會參賽、觀光、觀眾的人流數理，科學安排門戶樞紐的公共空間、服務設施與人力配置，實現服務管理創新，建立起適應大規模瞬時旅客集散的管理機制，提供精準的服務管理。

優化空間環境營造。門戶樞紐是一個公共空間，也是一個城市窗口，空間環境的營造直接關系到旅客的心理感受與城市形象?，F有門戶樞紐的空間環境營造偏重于商業化呈現，缺失人文關懷。在到達層、出發層、候機廳、候車廳、停車層、服務臺、公共廁所等場所，充斥不少的商業廣告，卻不見城市特色的標識、標志、顏色、藝術與文化。在墻壁、安全閘、安全柵欄以及其它相關材質選用上，大多采用冰冷的大理石和不銹鋼材質，讓人無從感受環境的溫暖。杭州是歷史文化名城，擁有豐富多彩的地方文化，門戶樞紐空間環境營造應充分地汲取地方文化元素，加強設計力度，優化出入口、售票廳、服務中心、國際貨幣兌換處、商店、休息廳、公共廁所等場所的風格，打造親民、溫馨的國際化門戶樞紐，使門戶樞紐成為一個讓人能夠感受到溫暖的地方。

總之，杭州要以亞運為牽引，積極推進亞太地區重要門戶樞紐的功能再優化和開放水平再提升，切實發揮門戶樞紐的最大作用，使杭州門戶樞紐成為杭州的“印象門戶”“數字門戶”和“文化門戶”，為亞運會的“大國風范、江南特色、杭州韻味”謀篇布局，展現杭州別樣精彩的世界名城風采。

作者系杭州師范大學杭州城市國際化研究院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