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琳琳
(中央財經大學中國公共財政與政策研究院 北京 100081)
工業制品出口是我國出口貿易的重要組成部分,在解決產能過剩、城鎮人口就業問題,以及促進產業結構優化升級中發揮重要作用。印度與中國同為世界新興大國,近年來,印度已成為中國工業制品的重要出口市場。1989年,印度市場只占中國工業制品出口總市場的0.11%;而在2018年,印度市場的占比已達3.18%。中國工業制品在印度市場擴張的原因是什么呢?是基于自身實力的增長還是因為市場需求的增長呢?本文將利用恒定市場份額模型(CMS模型)對中國對印度工業制品出口的增長原因進行探究。
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工業制品生產國,也是最大的出口貿易國。中國對印度工業制品的出口規模不斷快速增長,印度市場在中國工業制品出口市場中所占份額不斷上升。印度市場的重要性不斷提高,出口產品結構也在趨于穩定。
中國于2001加入WTO,此后與世界經濟的融合度不斷上升,中國的對外貿易進入高速發展階段。2008年爆發全球金融危機,中國出口貿易受到一定沖擊。入世前,中國對印度工業制品的出口額處于平緩增長態勢,2001年印度市場在中國工業制品出口的占比僅為0.57%;入世后至金融危機前,中國對印度的出口貿易額開始指數式增長;金融危機后,中國對印度的工業制品出口出現了負增長,而后增速持續放緩;2015年全球經濟復蘇乏力,中國經濟也處于轉型期,對印工業制品出口額于16年出現下滑,但印度的市場占比仍有所上升。中國對印度工業制品出口情況見圖1:

圖1 中國對印度工業制品出口貿易額(單位:百萬美元)
數據來源:UN Comtrade Database
根據SITC劃分標準,第5類至第8類為工業制品。其中,第5類為化學成品及有關產品,第6類為輕紡、橡膠、礦質產品及其制品,第7類為機械及運輸設備,第8類為雜項制品。中國入世前,第5類工業制品基本占據了對印出口的半壁江山;進入21世紀后,第7類工業制品所占份額不斷上漲,在2018年已高達52.10%。在各類商品中,第6類工業制品出口的出口份額基本穩定在1/5左右;而第8類工業制品所占份額較低,不超過15%。

表1 對印出口各類工業制品所占份額
數據來源:UN Comtrade Database
根據表1,在08年金融危機后,各類工業制品所占份額基本趨于穩定,第7類工業制品為主要出口商品,占比;第5類及第6類各占20%左右;第8類趨于10%。
CMS模型是研究出口波動的經典模型,國內外學者通過CMS模型對出口問題進行實證研究。本文運用Jepma改進后的CMS模型對中國工業制品出口增長進行分析。CMS模型可將出口增長進行兩層分解,第一層可將出口分解為結構效應、競爭力效應以及交叉效應。結構效應代表出口市場需求增長對出口波動的貢獻,競爭力效應代表自身競爭力對出口的促進作用;交叉效應代表市場需求與競爭力共同的影響,當交叉效應為正值時,表示出口與市場需求相匹配。在第二層分解中,結構效應可進一步分解為:增長效應、市場結構效應、產品結構效應及結構交互效應,增長效應及產品結構效應分別代表世界總進口需求和產品需求增長對出口的影響;競爭力效應可分解為:總競爭力效應及產品競爭力效應,總競爭力效應表示中國整體競爭力提高帶來的貢獻率,產品競爭力效應代表產品競爭力提升帶來的影響;交叉效應分解為:凈次級結構效應及動態結構效應。
本文數據均來源于UN Comtrade Database,中國為工業制品出口國,印度為目標市場,第5類至第8類工業制品為研究的目標商品,研究時間段為1989年-2018年。為排除歷史事件的影響,本文根據中國對印度工業制品出口貿易額趨勢,將研究區間劃分為1989年-2001年(中國入世前)、2002年-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前)、2009年-2018年(金融危機后)。
整個研究區間內,中國工業制品出口增長了749.12億美元。因本文只對印度單個市場進行研究,無出口市場間的比較,因而無市場結構效應及結構交互效應。CMS模型對各階段出口波動兩層分解的結果見表2:

表2 中國對印工業制品出口增長CMS模型分解結果 單位:美元
數據來源:UN Comtrade Database
根據中國對印工業制品出口增長的CMS分解結果,在中國加入世貿組織之前的第一階段,結構效應對出口增長的貢獻極小,競爭力的提高起主導作用;而在第二階段,產品競爭力的提高與市場擴張的匹配成為促進出口的主要因素,市場需求的作用大為提高,由2.07%提高至32.66%,競爭力效應的貢獻率則下滑明顯;在第三階段,市場需求的擴張成為決定出口增長的主導作用,但市場匹配度較前兩個階段的貢獻率下滑明顯。各階段的具體分析如下:
(1)1989年-2001年:競爭力是推動中國對印工業制品出口增長的主要因素,交叉效應對出口增長也做了積極貢獻。在該階段,產品結構效應與產品競爭力效應均為負值,表明中國對印出口產品結構與產品競爭力對出口產生了負向影響。這一階段的增長主要基于中國工業整體競爭力的提高與印度整體市場需求的擴張。
(2)2002年-2008年:交叉效應貢獻了本階段過半的增長。中國加入世貿組織后,出口壁壘大幅削減,中國工業品的出口可以更加順應本國產品的競爭力。除此之外,結構效應的貢獻率大幅上升,競爭力效應下降明顯。產品結構有所改善,但產品競爭力效應仍為負值。
(3)2009年-2018年:金融危機后,市場需求的擴張對出口增長的貢獻占比接近六成,印度總市場需求的迅速增長成為中國工業制品對印出口的重要因素。產品結構效應重回負值,表明產品結構較上一階段有所惡化。動態結構效應為負值,表明中國對印工業制品出口增長速度低于世界市場平均水平。
中國對印度工業制品出口增長的市場依賴性逐步增強。入世前,中國出口增長主要依靠自身整體較強的工業實力;入世后,貿易壁壘大幅削減,中國工業制品競爭力與印度市場需求更加匹配;金融危機后,中國對印工業制品出口主要依賴于印度整體市場的擴張。隨著世界經濟不穩定性的增大,高度的市場依賴性加大了出口貿易的風險,當印度市場出現疲軟時,出口將不可避免出現下滑。研究區間內,印度與中國同為發展中國家,印度對中低端工業制品的需求與中國工業生產能力相匹配,但產品結構有待優化。中國工業制品的競爭力主要來源于中國整體工業實力,雖然競爭力效應促進了出口的增長,但貢獻有限,產品自身競爭力的提高或許是擺脫市場依賴的最佳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