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二拍”筆墨下的明代飲食

沈潤清 姜華

摘 要：《初刻拍案驚奇》與《二刻拍案驚奇》中對明代不同地域的社會生活風貌有一定反映，對于當時的飲食也有所涉及，本文試探析《初刻拍案驚奇》與《二刻拍案驚奇》筆墨下的明代飲食。

關鍵詞：初刻拍案驚奇;二刻拍案驚奇;飲食文化

“二拍”是指由凌濛初創作的兩本明代擬話本小說集，即《初刻拍案驚奇》和《二刻拍案驚奇》。明代經濟的發展促進了人們的飲食的豐富，明代不同地域的社會生活風貌在“二拍”中有一定反映，并且“二拍”里的內容對于當時的飲食也有所涉及。

《初刻拍案驚奇》的《轉運漢巧遇洞庭紅 波斯胡指破鼉龍殼》一文中的角色文實購買了一些水果，文中他所購買到的水果被稱為“洞庭紅”——“乃是太湖中有一洞庭山，地暖土肥，與閩廣無異，所以廣橘福橘，播名天下。洞庭有一樣橘樹絕與他相似，顏色正同，香氣亦同。止是初出時，味略少酸，后來熟了，卻也甜美。比福橘之價十分之一，名曰‘洞庭紅”。文震亨的《長物志》中，提及“有綠橘、金橘、蜜橘、匾橘數種，皆出自洞庭”，說明當時洞庭東山與洞庭西山是橘子產地，并且有綠橘、金橘等不同種類的橘子。徐光啟的《農政全書》中提到了橘子，此外還提到了桃、李、梨、楊梅、枇杷等果品，書中對于桃、李等果樹的種植有相關記載，并且也記載了梨等果品的儲藏方法。顧起元的《客座贅語》里有關于椰子、楊梅等果品的描述，而文震亨的《長物志》中也記載了櫻桃、桃、李、枇杷等果品。

《初刻拍案驚奇》的《酒下酒趙尼媼迷花 機中機賈秀才報怨》中提到“熱騰騰的一大盤好糕”，在《萬歷野獲編》中，沈德符對于“京師俗對”的記述里提到了當時的一些點心，例如象棋餅、骨牌糕、細皮薄脆等。

凌濛初在“二拍”中多次提到酒，例如在《初刻拍案驚奇》的《劉東山夸技順城門 十八兄奇蹤村酒肆》中提到“十人自來吃酒”，在《惡船家計賺假尸銀 狠仆人誤投真命狀》中提到“燙熱酒與王生壓驚”等。而在《客座贅語》里，顧啟元也提到了許多種酒，所涉及的地域范圍較為廣泛，例如京師地區的“黃米酒”、薊州地區的“薏苡酒”、永平地區的“桑落酒”、易州地區的“易酒”、滄州地區的“滄酒”，濟南地區的“秋露白酒”、泰和地區的“泰酒”、蘭溪地區的“金盤露酒”、浦口地區的“金酒”、蘇州地區的“壇酒”與“三白酒”、江陰地區的“細酒”、句曲地區的“雙投酒”、山西地區的“襄陵酒”與“河津酒”、關中地區的“蒲桃酒”、中州地區的“西瓜酒”與“柿酒”以及“棗酒”、博羅地區的“桂酒”等，此外，他還提到明代士大夫造酒之事，記載了一些士大夫所造之酒的名字。在《酌中志》里，劉若愚提到了一些宮廷之中所用的酒，有秋露白、荷花蕊、佛手湯、桂花醞、芙蓉液、君子湯等，據說名色存在六七十種之多。從《客座贅語》與《酌中志》中的記載來看，在明代，無論是宮廷內還是宮廷以外，酒的種類都非常多，并且出現了士大夫家造酒的現象。根據《酌中志》的關于士大夫造酒的描述，由于士大夫造酒，導致市場上所銷售的酒只是供普通百姓所用，而在士大夫中沒有再去市場上買酒的人。在《萬歷野獲編》中，沈德符對于“京師俗對”的描述里提到了當時的麻姑雙料酒以及奇味薏米酒等，而于《長安客話》里，蔣一葵提到了“荷花酒”等。

在《二刻拍案驚奇》的《韓侍郎婢作夫人 顧提控掾居郎署》中有“做下餅食”一句，在《長安客話》中，蔣一葵提到了湯餅，例如托掌面、切面、掛面、餛飩、冷淘都屬于湯餅，而水滑面與切面以及掛面又被叫做“索餅”。此外《長安客話》一書里亦有對“籠餅”與“胡餅”的記載，“籠餅”又被稱為“炊餅”，例如包子和饅頭都在籠餅的范圍內，而燒餅、麻餅、薄脆則在“胡餅”的范圍內。在《二刻拍案驚奇》的《錯調情賈母訾女 誤告狀孫郎得妻》中提到一個叫做四兒的賣糖小廝，并且文中的姑嫂二人還從四兒那里買了一些糖，而《萬歷野獲編》中，沈德符對與“京師俗對”的描述里提到了當時的一些糖，例如琥珀糖、玫瑰灌香糖等，在謝肇淛的《五雜組》中有對琥珀糖和倭絲糖的相關描寫。在《農政全書》里，徐光啟對于熬糖法也有記載。

《二刻拍案驚奇》的《權學士權認遠鄉姑 白孺人白嫁親生女》中寫道：“女子吃了兩盞茶”，在《廣志繹》中有對太華茶等茶的描寫，在《長物志》中，文震亨提到了天池、松蘿、龍井等茶，對各類茶葉的產地進行了探究，并且對于洗茶、候湯和滌器以及茶具都有所描寫。在《長物志》中，文震亨認為茶瓶和茶盞如果不干凈，都會“損茶味”，必須“先時滌器”，之后拿干凈的布來擦拭，以供備用，茶壺“以砂者為上”，而茶壺“以砂者為上”的原因在于“既不奪香，又無熟湯氣”。《陶庵夢憶》里，張岱提到了茶館，這家茶館開設于崇禎年間，根據書里的有關記載，“崇禎癸酉，有好事者開茶館，泉實玉帶，茶實蘭雪”，在這家茶館中，由于器具經常被洗滌的緣故，器具很干凈，書中對于“蘭雪茶”也有相關描述。

《初刻拍案驚奇》的《烏將軍一飯必酬 陳大郎三人重會》中寫道“又擺上些雞魚肉菜之類”，《惡船家計賺假尸銀 狠仆人誤投真命狀》有“劉氏便叫丫鬟擺上幾樣菜蔬”一句，兩句中都提到了蔬菜。文震亨在《長物志》里記載了茄子等蔬菜，在《長物志》中，文震亨提到，茄子又叫做“落酥”和“昆侖紫瓜”。徐光啟在《農政全書》一書中也提到了茄子、蘿卜等蔬菜，并記載了茄子、蘿卜等蔬菜的種植方法與食用方式。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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