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序章（三）

王帥兵

其二十一

腳印隱去，只記憶留我

堆起來月月沉漸的沙，在

我的腳印上，和你的別過

離開四月被風兒青睞

我張開胸膛鼓著暖風的翼

在洪荒的湖里或宇宙的腳下

浩瀚裹著透明的帆，鼓起

一串織錦的浪花，踏碎我，天涯

這里充滿難辨的寂寞，熱情

消弱，如伴著我回聲的夜影

頂頭迎那，比喻季節的颶風

意識不知覺前進，難過黎明的塵

悄悄推開，額頭浪紋縠縐的排峰

思緒里有我的祝福，鯉魚龍門

其二十二

書翻到耳鳴，眾人不在

時間外為樹葉感覺的落沙

自然錯位，雨水失去輕重的關卡

那窗開了關，關了開

還是約在五點

雨停下，淌起流水的腳邊

聲音不停，車上行人，纖斜影事

一條蟲鉆進一個盒子

思維凝定，時光舊印重疊

誰固定著少年梳卷灰白的世界

雷聲壓著灰云電閃的鞭影

固有的文字寫不盡，翻騰海的寂寞

子夜迷戀往事青青的山行

誰負重誰奔走誰浴朝陽的火

其二十三

思維扯著自我的腳下

無謂的柳絮枝頭，一只鸝鳥

銜去了，滿夜窗花

負不盡，難得的支道

小徑上走著，橙光曦微

滿揪著的笑臉

應和了我，向日葵，默然薔薇

和風的一株株，淡了時間

五點的鐘聲未響

像一闕東坡詞

濡濕懷舊的心跡，無恙

看著分針，寂寞地回圈

突然氤氳的流光，停止

在你最怕的出現

其二十四

終于的一眼，交映了

柳月輕盈的肆意

未動摩挲的食指

和那云幕的重設

突然的小葉楊里的情話

怎么說著日子和家常

和微塵輕撫，泛泛熒光

指點了多少白首和青發

輕輕地送著你

別過日落，別過梢頭

別過水草青青油油

別過六月山路云泥

終別不了你手上的一支筆桿

屏氣凝息，那輕輕的一簽

其二十五

愛過一場轉角的落幕

帷幔又輕輕揚起

窗外絲雨親做嫁衣

粘著衣角遺落的汗珠

持著繼續的等待

輕縮在你繁蕪的窗臺

鼻尖眉宇細梳的手指

鋪開未落遲疑的棋子

兩雙手攤開又折去

在跳落名字的一局

說不出滿是嬉鬧的歉意

多虧了重瓣的滿天星

還有桌面鐵人的筆筒

把漸濃的愛意見證

其二十六

多想為那寧靜作頌歌

把昨天框起

即使到了不同的方向

也還有著指引的心底

漫漫航夜的交匯

因了你素潔殷紅的裙裾

我們把心托給玫瑰

契合那五味的贊曲

然后是花開的浸潤

捧著日子，一頁一頁

和著薺菜，冬筍

備注了框里的一節

卻是怎樣的一抹記掛

老去了半紙年華

其二十七

愛了，就勇敢地傾盡全部

這無關仕途，金錢和房屋

就是手挽手

不等那老的絆牽

即使平淡的花前月下

即使無措的愛語表達

也要柳絮滿枝的鵝黃

隨著雀兒衷心地哼唱

音符跳動著原野

閃耀著晨光的芽尖

鞋印重疊著

從這邊到那邊

串著秋千惹起的一抹翩躚

沿著跌水漾起的圈圈漪漣

其二十八

淘氣的四月雨，任誰都要點綴

給太陽拉一曲澀澀天幕

隱然的笑竟也如初

漫過衣角，已然余暉

魚兒輕吐，親吻水面

是默然暈綠的小塘

淺池荷尖，綠藻白砂

還有潤花的桃水一片

踮起腳尖，鳧兒野游

木色入水淺淺的橋沿

高璧掛起，苔水珠簾

和你的衣袂黯然云岫

水汽霞蔚淺底的蘆葦

還你碧波漾色，輕輕依戀

其二十九

這時候，是期待夜的

車影繁忙，吊落的爬山虎

挽著漸濃的月光

在身邊輕輕走過

平平的風波動著

在這昏黃的楊絮里

語調輕緩和著遠方的霓虹

玻璃隔開，半是透明，半是阻礙

被拉開的昨日的笛曲

爬過柳葉的脊梁

帶走了黃昏的迎春花

和他渴慕的黎明

享受著血紅血紅的殘陽

還有遠方等不到的身影

其三十

佇立過的灘頭

一群雀鳥正在飛起

隨著星空斗轉進花的夢

此刻，等是最安靜的

別停了記憶的嗅覺

這滿世的腥草香

昔日追風的少年一樣

把風箏抖落成水域的月亮

就這樣向靜吧

魚兒嬉游的方格

放映著明明暗暗

風動在夕樵的佳色里

和著暖風優越的回響

聽一聽心間悸動的尋覓

（責任編輯 蔡慧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