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天偉
摘要:立功作為我國刑法中一項刑罰裁量制度,在預防犯罪、及時偵破案件及避免造成更嚴重的社會危害等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同時也是有著“利益說”法理基礎的一項重要制度。但是在司法實踐中,常常有幫助立功、買賣立功、強迫立功、引誘立功、串通立功、代為立功等立功“異化”現象發生。它的出現不僅危及了立功制度本身,而且錯誤地引導了刑法乃至社會的價值取向,面臨理論界的質疑和被害人的詰責等諸多問題,有悖立功制度的立法初衷。
關鍵詞:立功;勸投;特征
立功作為我國刑法中一項刑罰裁量制度,在預防犯罪、及時偵破案件及避免造成更嚴重的社會危害等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同時也是有著“利益說”法理基礎的一項重要制度。對于偵查機關而言,立功有助于瓦解犯罪分子,保障偵查工作的快速、順利進行;于被告人而言,則可以獲得量刑中的最大效益,可以說是一項雙贏的舉措。尤其是對于被告人方,為了獲得量刑的減輕,往往趨之若鶩,為了達到立功而做出“多方”努力,甚至“不擇手段”,使得立功充斥著功利主義色彩。因此,在司法實踐中,常常有幫助立功、買賣立功、強迫立功、引誘立功、串通立功、代為立功等立功“異化”現象發生。它的出現不僅危及了立功制度本身,而且錯誤地引導了刑法乃至社會的價值取向,面臨理論界的質疑和被害人的詰責等諸多問題,有悖立功制度的立法初衷。因此筆者認為:律師違規傳遞紙條勸投不能認定立功。現從如下三個方面分析:
一、應當對司法解釋中立功的情節做狹義限制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處理自首和立功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法釋〔1998〕8號】對立功認定情形進行了限定,一定程度上柔和了立功制度的功利主義色彩。根據該解釋,能夠認定立功的情況具體為:1.犯罪分子到案后有檢舉、揭發他人犯罪行為,包括共同犯罪案件中的犯罪分子揭發同案犯共同犯罪以外的其他犯罪,經查證屬實;2.提供偵破其他案件的重要線索,經查證屬實;3.阻止他人犯罪活動;4.協助司法機關抓捕其他犯罪嫌疑人(包括同案犯);5.具有其他有利于國家和社會的突出表現的。從中可以看到,該解釋對于立功情形采取了窮盡式列舉,無司法解釋中慣用的“其他情形”,不宜對此做任意擴大化理解,在司法實踐中要注意做狹義限制。
二、立功具有“親為性”的特征
正如前文所述,立功對于被告人而言,將獲得量刑方面的最大獲益,故我國刑法規定,立功的主體只能是構成犯罪的自然人和單位犯罪中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和其他直接責任人員。這里的“犯罪分子”是指犯罪的人,也就是實施了危害社會的行為,依法應當負刑事責任的自然人以及已經被判處刑罰或正在執行刑罰的人。一般公民不能成為刑法中立功的主體。因此,學理上講立功具有“親為性”的特征。對此,司法解釋中有明確規定。如根據《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職務犯罪案件認定自首、立功等量刑情節若干問題的意見》【法發(2009)13號】之規定,“立功必須是犯罪分子本人實施的行為”。例如,《全國部分法院審理毒品犯罪案件工作座談會紀要》之規定“被告人親屬為了使被告人得到從輕處罰,檢舉、揭發他人犯罪或者協助司法機關抓獲其他犯罪人的,不能視為被告人立功。”因此,犯罪分子的辯護律師、親友“幫助立功”,不符合立功的主體要件,不能認定為犯罪分子立功。《刑事審判參考》第1170號案例也認可此觀點。
三、立功行為必須有實質性作用
犯罪分子提供的線索或者協助行為對于其他案件的偵破或者其他犯罪分子的抓捕必須具有實際作用,這是通過立功換取量刑減輕的必要條件和基礎,是立功的功能性價值的必然要求。
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處理自首和立功若干具體問題的意見》【法發(2010)60號】之規定,“(1)按照司法機關的安排,以打電話、發信息等方式將其他犯罪嫌疑人(包括同案犯)約至指定地點的。(2)按照司法機關的安排,當場指認、辨認其他犯罪嫌疑人(包括同案犯)的。(3)帶領偵查人員抓獲其他犯罪嫌疑人(包括同案犯)的。(4)提供司法機關尚未掌握的其他案件犯罪嫌疑人的聯絡方式、藏匿地址的,等等。”以上四種情形才能認定為“協助抓獲其他犯罪嫌疑人”,而“犯罪分子提供同案犯姓名、住址、體貌特征等基本情況,或者提供犯罪前、犯罪中掌握、使用的同案犯聯絡方式、藏匿地址,司法機關據此抓捕同案犯的,不能認定為協助司法機關抓捕同案犯。”根據上述解釋,我們可以看出,犯罪分子的立功行為要求對“協助抓獲其他嫌疑人”要起到實質上的主要作用,一般的促進作用不能認定為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