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音機

小潤

小王是開出租車的。這天，小王在等紅燈的時候無聊地打開了收音機，里面傳來一個刻意捏著嗓子的怪異聲音，嗲嗲地說：“好了，開車的朋友，現在是不是在等紅燈呢？”

小王抬頭看了一眼，收音機又說：“如果沒有紅燈的等候，又怎么會有綠燈的通暢呢？”

“好了，你看，車子又可以走了。”話音剛落，前面的車蠕動起來。小王笑了，真是巧啊。

過了一個路口，前面的學校放學了。那個聲音又說：“現在可是放學時間，學生出行的高峰期，在收音機前的你，要小心安全，慢慢行駛，不然，可是會后悔莫及的。”

小王習慣性地掛空擋帶剎車，車子慢慢地滑過學生擁擠的馬路。突然，一個人從路旁沖出來，朝小王的車子直直地撞了過來。小王嚇了一跳，一腳踩下去，因為車速慢，倒是順利地避開了那個人。

“你看，是不是小心謹慎點好呢？”收音機里賤兮兮的聲音撥動著小王的心，怎么會這么巧呢？偏偏這個時候，收音機信號中斷了，小王怎么調也調不到那個頻道，只好隨便選了個放歌的臺。

臨近午夜，小王再接一個生意就收車了。剛好路邊有人在招手，小王趕緊將車靠了過去。上車的是一個女人，打扮得很時尚。“去哪里？”小王習慣性地問道。

女人好像被什么東西嗆到了，猛烈咳嗽起來，等平復了一點兒后，她捏著嗓子說：“去西郊吧。”小王乍一聽，覺得這聲音特別怪異，但又想不出怪在哪里。腳一踩，車子就嗖地飛了出去。

女人一路上安安靜靜，不像有些顧客因為路途比較遠，會跟司機聊聊天，扯扯家常。小王打開了收音機，這次又是早上那個嗲嗲的怪聲音。

“深夜了，你載的乘客還好嗎？”小王一驚，從反光鏡里悄悄地瞄了后排女人一眼，看她并沒有什么反應。

“可不要悄悄地去看她，不然會嚇你一跳的。趕緊跑到地點，收錢回家吧！”小王心里“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呼吸也越來越急促，車開得更快了。

“看來今天你是多難多災，躲不掉了！”

后座的女人突然尖叫起來，小王嚇得回頭一看，只看見一團頭發在四處飛揚。

“不要再猶豫了，快點離開她！”收音機里的話音剛落，小王的車子就飛了出去。

車子撞上大橋的欄桿，斷成兩半，后座迅速墜入寧靜的河水中，前座倚著搖搖欲墜的欄桿，生死一線。小王懸掛在空中，驚恐地抓著方向盤，像是抓著最后的救命稻草。他絕望地盯著收音機，想知道他的命運會如何。

“好了，今天的恐怖預言有沒有應驗呢？有多少司機朋友受騙了呢？我鄭重道歉哦！”小王只覺得腦子像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半天沒回過神來。

“最后，我想繼續開個玩笑！咳咳，看向水面，那里是不是有你熟悉的東西？”

小王朝底下看了一眼，兩眼一發白，栽了下去，剛好撞上浮上水面的女人，女人再次尖叫一聲，倆人沉入水底。

選自《中華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