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蘇·許遐達

我的姑父傅東華1914年出生在陜西宜川縣云巖鎮曲州村一個農民家庭。1935年2月,他參加了宜川縣抗款義勇軍,任第二大隊副大隊長,隨后擔任中共宜川縣4區區委書記兼區游擊隊指導員。之后負責組建陜甘晉抗日劇團,向前線的八路軍慰問演出,鼓舞了軍隊和人民的抗日士氣。1940年1月他在中央黨校學習結束,被分配到中原新四軍工作,任新四軍第3師政治部科長。1943年8月,任淮陽縣委書記兼警衛團政委。1947年3月任東北軍區獨立第5師3團政委。1948年9月隨19軍147師南下,渡江作戰。1950年8月,在參加了外交武官訓練班后被派往羅馬尼亞大使館任上校武官。1954年3月,在南京軍事學院情報系學習,并兼任班主任工作。1963年1月,任中國人民解放軍防化兵學院院務部部長。
兒時的我,身在偏僻的農村小鎮,沒見過什么大世面,只知道家中伯、叔、姑多人先后投筆從戎,參加革命,我常以此為榮。當姑父母作為共和國第一代外交官派駐羅馬尼亞時,外交部每月都會給我爺爺奶奶匯寄50元(解放初的50元可是個不菲的數字啊)的安家費,我當時還常以此向小伙伴們進行炫耀。1953年姑父和姑媽屆滿回國,在這年的八九月間,我在西安的西京招待所第一次見到了姑父,他英俊威武的軍人形象給我留下了美好而深刻的印象。1959年7月中旬,我高考結束,剛好姑父在南京軍事學院情報系進行深造的學習也完成,于是我便搭姑父部隊的順車抵達北京的姑父母家,一邊度假一邊等候錄取的消息。到家后才知道姑母正在醫院生小孩。又過了幾天,姑父授意我和小梅妹去醫院接姑母和“毛孩”回家,我樂不可支,因為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坐一坐小轎車。至今我還清楚地記得,當年我還參與過為“毛孩”起名字哩,起初因家在軍事科學院內,故起名“小科”,后不知何因又改稱“小飛”。如今“小飛”都已經退休了。這次是我和姑父母在一起生活時間最長的日子,直到徐州師范學院9月份開學我才離開北京。
姑父對家鄉父老感情很深,曾經資助過許多侄、孫輩的孩子和不知姓名的農村女孩。那時候,姑父母看我父親剛參加工作不久,工資低,人口多,我們姊妹幾個上學有困難,便主動伸出援手,先后資助我讀完中學6年以及我二哥上完大學5年。如今,我當了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一生從教不改初心,為國家培養了數以萬計的教師和基層干部;我二哥于北京化工學院畢業后,分配到中央機關二機部,從事政治人事工作,為核工業戰線選拔、培養了大批科技干部,為國家核工業奮斗了一生。姑父、姑母對我倆的培育之恩比山重,這種姑侄深情也時時感動、激勵、鼓舞著我們。
然而姑父也未能幸免于“文革”的劫難。在1969年的一個夜晚,有一小撮暴徒對他施盡了慘無人道的酷刑,使這位優秀的共產黨員含恨離開了人世。粉碎“四人幫”后,姑父的沉冤得到平反昭雪,防化兵學院召開了追悼大會,對姑父革命的一生給予了高度評價。今年7月31日,姑父的故鄉地方政府為傅東華烈士紀念碑進行了立碑、揭碑儀式。我的表弟傅小飛代表尚在病榻上不能到場的姑母許永進、代表兄弟姊妹全家及親友,向陜西省宜川縣政府、云巖鎮政府及故鄉的父老鄉親們進行了致謝發言。歷史最終不會忘記為國家為民族作出貢獻、作出犧牲的英雄們,宜川縣政府和云巖鎮政府為傅東華等4位“三五式”老干部、老英雄樹碑立傳就是明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