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貿易的大視野與縱深力

魏川

據世界貿易組織統計，今年以來全球貨物貿易與服務貿易雙跌，諸多經濟體的服務貿易出口縮水嚴重，而7月時中國服務貿易出口已開始止跌回升，8月份中國服務業商務活動指數為54.3%，比上月上升1.2個百分點，服務業復蘇進程繼續加快。服務貿易在世界貿易中占據著越來越大的份額，各方在服務貿易領域傾力施為，既要有寬廣的大視野，也要有專業的縱深力。

服貿會提振經濟復蘇

當前，服務業創造了全球經濟總量的70%、就業崗位的45%，直接投資的60%，跨境并購的一半以上；過去10年，全球服務貿易年均增長4.2%，高于貨物貿易增速。而中國在此期間比重漸漲。《全球服務貿易發展指數報告2020》顯示，近5年，中國服務貿易年均增長4.7%；2019年，我國服務貿易總額為7850億美元，連續六年居世界第二位；其中，以計算機、數字技術等為代表的知識密集型領域，成為服務貿易增長的主要推動力；2019年知識密集型領域出口在服務出口總額中的占比達50.7%，首次超過50%，成為我國最大服務出口領域。據預測，未來15年中國的進口服務額將超過10萬億美元。

9月4日至9月9日，以“全球服務，互惠共享”為主題的2020年中國國際服務貿易交易會（簡稱服貿會）在北京順利舉行，本屆服貿會吸引包括33家國際組織、68家駐華使館、110家境外商協會、199家世界500強企業在內，來自148個國家和地區的2.2萬家企業和機構線上線下參展參會；注冊參展人數超過10萬人，展會期間舉辦了190場論壇及洽談活動，為服務貿易推動世界經濟搭建各國交流的平臺。借助服貿會，中國正為全球服務貿易發展搭建新平臺，創造大市場，與各方攜手營造開放包容的合作環境，激活創新引領的合作動能，不斷開創互利共贏的合作新局面。經合組織副秘書長努德森指出，疫情沖擊下，各國更應攜手減少服務貿易壁壘，讓世界經濟之水流動起來，“打造開放創新包容的服務貿易，是共同應對世界經濟挑戰的重中之重。中國一直致力于推進貿易自由化便利化，保持創新和改革活力，相信更多國家會就推動服務貿易開放同中國進行合作，為世界經濟復蘇注入動能。”

對此，新加坡工商聯合總會前主席張松聲認為，“服貿會有助于中國服務貿易拓寬領域、提高品質，給中外企業創造更多商機。”寶馬集團大中華區總裁高樂表示，“在世界經濟充滿不確定性的今天，中國政府搭建了一個促進全球服務貿易的平臺，幫助中外企業重獲業務發展動能，促進服務進出口貿易，最重要的是提振商業信心。”德勤中國華北區主管合伙人施能表達了類似觀點，“本屆服貿會探索服務貿易未來發展趨勢，讓我們和同行、其他生態圈一起分享交流，促進了行業的積極發展。”

服貿提擋加速當何為

作為中國對外開放的三大展會平臺之一，有觀點認為，北京服貿會與上海進博會、廣州廣交會共同構成以“北、上、廣”為龍頭的全國會展新格局，由“中國制造”（廣交會）、“中國市場”（進博會）和“中國服務”（服貿會）組成的中國特色貿易促進平臺組合意義重大，展示出我國對外開放和經濟轉型的探索成果與信心。中原銀行首席經濟學家王軍認為，“歐美國家普遍都是服務業大國，長期以來在金融、技術等領域迫切希望進入中國市場，中國的表態向歐美國家釋放了一個明顯的積極信號。”

中國服務業規模存在繼續發展的巨大空間，在一些業界人士看來，“中國所推進的服務貿易僅憑借單一國家無法實現，因此，在環境、醫療、金融、通信、媒體、教育等眾多領域，日本和歐美企業都在嘗試與中國企業尋求進一步的合作。”在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黨組書記馬建堂看來，“盡管中國服務貿易規模已穩居世界第二，但與中國龐大的經濟體量相比，發展仍然滯后。2019年中國服務貿易增加值僅占國內生產總值的5%，與世界平均水平差9個百分點，辯證地看，差距意味著潛力，后發可轉為優勢。”

將國外先進服務引進來是必然邁出的重要一步，國內服務業亦需做好應對準備。按中國央行原行長周小川的說法，“理順國內服務業的發展要靠市場化機制。國內部分行業的產能已經過剩，處于去產能階段，需要發展新產能，投資新產能。”商務部研究院國際服務貿易研究所所長李俊的看法是，“我國服務貿易的結構存在一些問題，尤其是技術密集型的高端服務領域競爭力不足，每年需要大量進口國外的技術，這也是形成逆差的主要原因。”

安邦智庫則指出我國著力發展服務業需從理念層面有所更新，“發展服務業的邏輯和模式與發展制造業有著很大不同，我們過去長期習慣于‘生產型社會，擅長做‘世界工廠，轉向服務型社會和消費型社會是一個挑戰。相對于可見的‘硬制造業，更‘軟的服務業對于人才環境、市場制度環境、政府服務能力、服務消費市場、政策環境、市場開放度等都有著更加多樣化和更加敏感的需求，對于中國各級政府和企業來說，這意味著一種系統轉變——在觀念、知識和學習能力方面都需要有較大的改變。”

已經興起的數字化服務或是又一個中國企業發力的機遇。在服貿會數字貿易發展趨勢和前沿高峰論壇上，中國科協常務副主席懷進鵬表示，“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方興未艾，推動服務業日益占據經濟主導地位，數字技術在服務貿易中的地位日益凸顯。”并且，日前國務院印發《中國（北京）、（湖南）、（安徽）自由貿易試驗區總體方案》和《中國（浙江）自由貿易試驗區擴展區域方案》，聚焦服務貿易、先進制造業、科技創新和數字經濟等新領域新業態；其中，北京自貿試驗區試行跨境服務貿易負面清單管理制度，湖南放寬外商設立投資性公司申請條件，安徽探索建立符合國際通行規則的跨國技術轉移和知識產權分享機制，浙江允許中資非五星紅旗船開展以寧波舟山港為中轉的外貿集裝箱沿海捎帶業務……種種舉措力證，我國再次對發展服務貿易“提擋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