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工智能：商譽占凈資產54％　財技出眾盼定增續命

林然

近期，哈工智能更新了再融資新規下發后的第二次定增修改方案，擬募集資金7.82億元，其中4.09億元用于汽車車身智能連接制造系統產能建設項目，2.26億元用于輕量化材料連接及人工智能技術研發中心建設項目，兩個項目均屬于天津福臻子公司。此外，5000萬元償還銀行貸款，9800萬元補充流動資金。

《股市動態分析》記者通過研讀哈工智能定增方案和公司近年來的年報以及并購公告，發現哈工智能有眾多問題需要投資者引起重視。首先，多年來哈工智能實控人更換頻繁，且在喬徽和艾迪入駐公司后，買買買的節奏就停不下來;奇怪的是，哈工智能并購的公司均存在并購前財務數據異常的情況;第而，資產負債率持續上行，商譽占凈資產比重超過54%，真實負債率高得驚人;第三，經營持續惡化，面臨掐點完成業績承諾后的業績變臉，定增或成為續命稻草。

并購公司財務數據異常

哈工智能的發展歷程頗為曲折。在喬徽和艾迪入駐哈工智能前，公司業務在1995年上市當時為房地產銷售、租賃業務，2014年江蘇雙良入駐后，主營氨綸業務。但從2017年始，江蘇雙良將其持有的約1.14億股和6931萬股分別轉讓給喬徽和艾迪控制的無錫哈工智能和無錫聯創人工智能，實控權再次發生變更，哈工智能開始切入汽車產業鏈。

喬徽和艾迪的方式主要就是買買買。先后9億元現金全資收購天津福臻、1470萬元收購哈工易科49%股權、5.66億元全資收購浙江瑞弗機電。期間計劃收購上海碩樂自動化設備有限公司、上海銀田機電工程有限公司等公司，但無疾而終。此外哈工智能擬收購德國尼瑪克的100%股權，2年時間過去了，仍在進行中。

這些被收購公司在完成收購前，財務數據都有些怪異。

2017年完成對天津福臻的收購。收購時的業績承諾是2016-2019年實現的歸屬于天津福臻股東的扣除非經常性損益后的凈利潤不低于4，323.21萬元、6，051.55萬元、7，134.96萬元、8，178.77萬元。2016至2018年，天津福臻分別以扣非凈利潤4，366.93萬元、6，172.50萬元和7，204.95萬元“恰到好處”的完成業績承諾。

值得注意的是，在業績承諾的前一年（2015年），天津福臻在營業收入大幅提升的情況下，凈利潤相比2014年居然大幅下降超過1200萬元，同時2015年營收與2016年營收不相上下，凈利潤差距卻接近2600萬元。2015年，天津福臻的資產總額和負債總額都異常升高。（見表一）

表一：天津福臻2014—2016年資產負債表及利潤表（萬元）

資料來源：公司公告

完全有理由懷疑，哈工智能在收購前已經知會天津福臻，將2015年獲得營收和成本截流不進行結算，吸收到資產負債表上，故意壓低收購前天津福臻的經營和財務數據，以達到收購后持續釋放業績，營造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這樣的現象并非個例，2018哈工智能完成對浙江瑞弗機電的收購。2018年度至2021年度業績承諾為，扣非歸母凈利不低于3，600萬人民幣、4，700萬人民幣、5，750萬人民幣和6，750萬人民幣。2018年瑞弗機電以4006.68萬元，超過400萬元超額完成任務。

在收購完成前，瑞弗機電也出現了財務數據異常。2018Q1，瑞弗機電營業收入僅有852.15億元，凈利潤為虧損-66.42萬元，這與2017年數據相去甚遠，而在Q1虧損的情況下，瑞弗機電超額完成了業績承諾，凈利潤比2017年增加接近1300萬元。（見表二）

有業內人士表示，哈工智能運用了與天津福臻一樣的手法，其在收購前大量營收和凈利潤不進行確認，等到收購完成后，或集中或緩慢釋放，以達到業績承諾并粉飾業績的目的。

表二：瑞弗機電2017及2018Q1主要財務數據（萬元）

資料來源：公司公告

除上述問題外，喬徽和艾迪入駐前的2016年，哈工智能與收購的天津福臻和瑞弗機電的表現如出一轍，同樣出現營收大滑坡，凈利潤大幅虧損情況，這本質也是拙劣的財務大洗澡。

商譽占凈資產超54%

2016年至2019Q3，哈工智能負債率分別為29.91%、54.16%、59.98%和61.11%。從2017年年報開始，哈工智能資產負債率開始飆升，是近14年末的最高紀錄。伴隨著負債率的持續攀升，哈工智能的流動性正在枯竭。流動比率和速動比率在危險的邊緣運行，而賬上貨幣現金占總資產比重從2016年的27.77%下降到2019Q3的8.7%（從8.04億元下降到4.1億元）。

另外一個值得警惕的事情是，哈工智能賬上的商譽，從喬徽和艾迪入駐前2016年的0元，急速攀升到2019Q3的9.472億元，占最新一期凈資產的比重高達54.45%，占總資產比重的20.1%。如果剔除商譽，哈工智能的真實負債率將達到危險的76.48%。

預期中的業績變臉定增成為救命稻草

2017年及之后，哈工智能的應收賬款持續惡化。2016年及之前，哈工智能的應收項目主要為應收票據，應收款十分少。2017年及之后，應收票據持續下降，應收賬款從2016年的920多萬元，持續攀升到2019Q3的5.08億元，增長極為迅速。區間公司應收賬款周轉天數也分別為4.88天、24.81天、41.01天和92.18天。應收票據理論上等同于現金，質量遠高于應收賬款。哈工智能從喬徽和艾迪入駐之后應收項目，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顯示出其在產業鏈地位的持續下降和經營危機的顯現。

事實也基本如此。根據業績快報2019年哈工智能歸母凈利為3，500萬元至4，500萬元，2018年為12，034.90萬元，下降62.61%至70.92%。值得注意的是，該期非經常性損益對歸母凈利潤的影響金額為3，143.56萬元，主要系報告期內哈工智能收到訴訟補償款。而上年同期非經常性損益對歸母凈利的影響金額為2，471.43萬元。這意味著哈工智能2019年扣非歸母凈利為356.44萬元至1356.44萬元。這樣的業績基本上宣告天津福臻和瑞弗機電將無法完成業績承諾。

其實，哈工智能的業績變臉從2017年開始負債率的持續攀升，應收賬款周轉天數下滑，收購前主要公司財務數據異常和掐點完成業績等多個方面已經基本可以預判。現在的問題是，近年來高價收購，且一直沒有進行減值的商譽，會否面臨崩塌？以收購瑞弗機電為例，2017年8月，瑞弗機電曾擬IPO，引入個人投資者，交易對價為2.2元/股，略高于每股凈資產1.98元。而不到1年時間，哈工智能收購瑞弗機電的交易價為每股8.32元，遠高于2.2元/股的對價。

綜上所述，無論從哪個方面看，哈工智能定增輸血都已經迫在眉睫。現在市場資金也極為充裕，還能夠再承受幾輪恰到好處的業績承諾，但不知續命后的哈工智能又將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