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桂花

陳慕之

翻查字典，一束壓干的桂花映入眼簾。那是去年初秋，我繞樹徘徊細賞桂花，一束靜靜躺在樹根處、獨有綠葉襯著、金黃的花兒正凝視著我。我便拾起來將其夾在字典中，大概是為了保存這抹金黃，使其不像群花一樣隨風凋零。如今它蜜蠟似的躺在書頁間，枯黃的葉仍舊托著它，神態不似去年，顫巍著，都老態龍鐘了。壓扁的花瓣兒已無力伸展，蜷曲著縮向花蕊，一切都仿佛在訴說著時間的無情。假使再過幾年，舊時的顏色在我的記憶中消去，怕連我也忘了它因何夾在字典中了。桂花的花期早過了，一年復一年，一年再一年，桂花年年開，那一年的這朵花被我珍藏在書中了，那其他的千百朵花呢？消逝了吧，飄散了吧，那一年留下的痕跡，難道只剩我書中的這片蠟黃了嗎？我凝望新一年的桂花，模樣有相似的，或不似的，潑潑灑灑，又怎的不是曾經的它們？它們也有新生啊！曾經的繁花化成根，化成莖，化成葉，又或是化成一束金黃。花落了才上演輪回，腐蝕了才帶來希望。日日月月、月月年年的對視之中，是它們，也永遠是它們。所幸，我保留了一束去年的桂花。

（浙江杭州市文瀾中學）

點評

小作者用了“凝視”“躺”“顫巍”“老態龍鐘”“縮”“訴說”等一系列詞語，賦予桂花以人的神情、姿態和感情，一朵由盛而衰，失去生命力的桂花惹人憐愛，也引發了小作者關于生命的思考。花開花謝，生命一直在輪回，永遠給人以希望。語言優美，情感抒發自然，韻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