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鳳華

李金梁是吉林大學第二醫院急診與重癥醫學科主治醫師。在2009年曾參加抗擊甲型流感救治,此次面對武漢新冠肺炎,他再次請纓去了重癥一線。
在武漢疫情爆發后,李金梁做好了準備。他深知,醫生的職責就是救死扶傷,哪里有災難,哪里就有他們。他第一個向組織申報自愿出征,但是,根據組織統一安排,他成為第三批逆行醫者。2月7日凌晨接到通知,當日出發,晚上便抵達武漢。
在出發的前一夜,李金梁去看望父母時說:“武漢疫情嚴重,最近我可能要出門。”父母畢竟年歲大,沒有太多理會。他見到父母不以為然的態度后,心中踏實許多。可是,出發的當日,父母來電話對李金梁說:“昨天你說去武漢,我們沒在意。看電視才知道那里疫情很嚴重,你到了以后既要醫治病人,更要保護好自己。”
李金梁叮囑父母、告別妻兒后出發了。吉大二院第三批援助武漢的醫者有132人,其中兩名院領導領隊,剩下130人全部是一線的醫護工作者。
李金梁和同伴被分配到華東科技大學同濟醫院中法新城院區第九療區,這里是收治新冠肺炎患者的主戰場之一,這里有重癥患者49人,屬于第一批感染者,也是第一代病毒的傳播者。如果被這些病人感染,后果不堪設想。所以,醫生們很小心嚴謹。這里還有幾例危重患者。面對病人痛苦的呻吟,防護服中李醫生的眼睛常常濕潤。每一位病人都有家有親人,一人倒下,家中便塌陷半邊天。
為了把這些重癥病人從死亡線上搶回來,和所有的醫生一樣,李金梁與時間賽跑,與死神對峙,傾注自己的全部精力。為了醫者安全,醫生們采取輪流上崗,工作一天,休息一天,每個工作日都8小時以上。在有疫情的病房里,防護服起到隔斷病毒侵襲的功效。但是,防護服數量少,資源緊張,每一件都必須用到刀刃上。每次上崗前,他們穿上保暖內衣后,再罩上一層隔離衣,第三層才是防護服。這套衣服穿在身上后,8小時便不吃不喝,甚至也不能去洗手間。防護服密封狀,對于戴眼鏡的李金梁更是麻煩。防護鏡上布滿了霧氣,漸漸形成水珠掛在眼鏡片上,為了不耽誤工作,只能時不時甩頭甩去鏡片上的水珠。這無形中給觀察病情增加了阻力,只能瞪大眼珠去查看病人的變化,8小時下來,眼睛瞪得酸疼。防護服極薄,甩頭動作稍大就有撕裂的風險,甩頭也需要極其小心。帶上口罩后,呼吸也變得沉重。霧氣不僅濡濕眼鏡,還在防護服中蔓延,浸濕衣褲。有防護服罩在全身時,并沒有覺得陰冷,但下班脫下防護服后的瞬間,感覺后背冰涼。在回住處的途中,穿著棉大衣,依然感到整個身體如被一場冷雨浸濕。到了住處,用56度以上的熱水洗澡殺菌。
工作一整天,筋疲力盡,只有睡眠是消除疲憊的最好方法。可是,武漢的春天濕冷,平日沒有疫情時,啟動中央空調可以提高室內溫度。而眼下,開中央空凋有潛在傳染病毒的幾率,為了切斷一切病毒傳播的可能,必須停止中央空調供暖。沒有供暖的房間比窗外還要陰寒。夜晚,醫生們只能穿著大衣入睡。后期,院方為醫護人員準備了電褥子,才不至于通身寒冷。
2月15日的夜晚,武漢雷電交加,之后下了一場武漢多少年來都罕見的大雪。不知為何,李金梁惦記起東北的家了,忙撥通妻子的電話問候。
李金梁的妻子也是醫生,她深知醫生救死扶傷的天職,可畢竟自己的親人逆行在武漢,不擔憂那是假話。妻子說:“我們小家困難好克服,那些染病的百姓才更可憐,眼下祖國有困難,換誰都要去戰斗。你在前方救人,我在后方守家。你放心工作,家里老人和孩子都很好,保護好自己,平安歸來。”
放下電話,李金梁的眼淚流了下來。
責任編輯/李 ?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