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綠色金融發展現狀與體系構建
——基于可持續發展背景

王建發

（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北京102488）

一、引言

自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經濟在近40年的高速發展過程中，逐步成長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經濟發展成果顯著。但是，伴隨著粗放型經濟發展模式，帶來的還有一定程度的生態環境污染。生態環境污染不僅給城鄉居民帶來了潛在的健康危險，同時也阻礙了我國經濟的進一步發展。根據美國耶魯大學在2016年所發布的全球環境表現指數（EPI）結果顯示，在研究范圍內的全部178個國家中，我國環境表現排名處在中下游位置，遠低于世界平均水平。其中，英國環境表現得分為87.38，位列第12位；美國環境表現得分為84.72，位列第26位；日本環境表現得分為80.59，位列第39 位；中國環境表現得分為65.1，位列第109 名，環境質量遠低于其他經濟發達國家。從我國生態環境發展實際狀況來看，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生態環境部發布的《2017 年中國生態環境狀況公報》統計數據顯示，在2017 年全國338 個地級以上城市共發生空氣重度污染2311天、空氣嚴重污染802天。其中PM2.5為主要污染物，占據污染天數的74.2%、PM10 污染占比為20.4%、O3污染占比5.9%。然而，根據醫學研究資料顯示，平均每立方米的PM2.5增加10 微克就可以增加3.1%的人群患有呼吸道疾病，每平方米的灰霾從25 微克增加到200 微克就可以將呼吸道病死率提升11%。由此可見，生態環境破壞以及環境污染將極大地影響我國人民群眾的身體健康與生活質量。因此，以犧牲環境換取經濟發展的粗放式經濟發展模式已經難以為繼，需要改變經濟發展方式，積極推動綠色經濟發展模式，促進經濟健康可持續發展。

2015年4月，黨中央和國務院發布了《關于加快推進生態文明建設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成為我國生態文明建設及綠色經濟發展的開端。《意見》作為當前和今后一段時期內我國生態文明建設的綱領性文件和頂層設計，對我國生態文明建設做出了具體部署，包括“五位一體”“五個堅持”“四項任務”以及“四項機制”，具體內容如表1 所示。然而經濟的綠色可持續發展，需要大量資金支持，因此發展綠色金融，引導社會資金流向綠色產業意義重大。貫徹我國“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五大發展理念以及充分展現金融產業在經濟改革中作用，也是我國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戰略背景下優先發展的重要事項。

表1 《關于加快推進生態文明建設的意見》重要內容

二、文獻綜述

綠色金融作為傳統金融理論與實踐的具體延伸，是金融體系中的重要組成部分。與傳統金融相比，綠色金融更強調對經濟發展的“綠色”職能作用，在經濟發展過程中更為關注環境污染與生態保護等問題。通過傳統金融杠桿和利益傳導機制將社會資金引向綠色環保產業，以保證經濟可持續發展。由于綠色金融與傳統金融的交易主體及交易機制存在差異，因此綠色金融的內涵又有別于傳統金融。當前學術界對綠色金融并沒有統一界定，有關綠色金融內涵的說法可謂眾說紛紜。從現有的文獻研究結果來看，綠色金融涉及領域廣泛，其內涵隨著經濟與綠色技術的發展而不斷演變，具體可以分為四個階段，分別為：環境金融、可持續金融、生態金融、碳金融。具體而言：

第一，環境金融階段。環境金融概念最早由學者Salazar（1998）提出，他認為環境金融作為金融領域的重要創新，是連接金融與環境兩大領域的重要橋梁，其目的是在環境保護過程中探尋經濟發展路徑，以平衡經濟與環境之間的關系。隨后，2000年《美國傳統詞典》（第四版）對環境金融進行了解釋：環境金融是金融理論和環境經濟理論的交叉學科。環境金融試圖使用傳統金融理論的資金融通方式以達到促進環境經濟發展，并從環境經濟發展中獲得一定收益。Labatt與White（2002）從金融風險角度入手，認為環境金融是環境保護以及金融創新的成果，其本質是一種金融工具，其目的是最大化經濟主體的環境質量，通過轉移潛在的環境風險以幫助提高經濟主體的市場聲譽和風險管理能力。

第二，可持續金融階段。Graede（l2004）指出金融機構是影響可持續經濟發展的最重要因素，對解決環境污染問題至關重要。由于相關研究表明清潔能源技術的實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人類經濟活動對環境的污染與破壞，而同時資本要素的流向和利用狀況又是清潔能源技術的開發、使用和推廣的基礎。Jeucken（2006）最早探究了經濟可持續發展與金融產業之間的關系，并以金融發展中最主要的組成主體——銀行為例，分析了銀行對待可持續發展的態度。研究結果表明，銀行對于環境問題存在四種階段，分別為抵制（Defensive）、規避（Preventice）、積極（Offensive）以及可持續（Sustainable）。然而，Jeucken 表示只要經濟發展對環境的影響無法具體量化，經濟發展就無法實現可持續發展。

第三，生態金融階段。綠色金融在生態金融階段的研究目的是為了緩解人類經濟發展與生態污染之間的矛盾。鄧翔（2012）認為生態金融其實與環境金融和可持續金融的核心觀念沒有偏差，并將生態金融解釋為最優的金融工具或者最優的金融產品組合。王瑤（2015）同樣將生態金融定義為金融工具，其目的是解決生態環境問題，并從廣義和狹義兩個角度對生態金融進行了解釋。從廣義角度來看，生態金融與環境金融并無差異，都是平衡經濟發展與環境保護之間的關系。從狹義角度來看，生態金融屬于金融創新模式，其實質是為一國或某一地區經濟發展和生態環境保護提供資金的具體模式。

第四，碳金融階段。碳金融最早是由Meijeretal（2006）從《京都協議書》的框架下抽離出來的概念，是利用金融手段在市場中對碳金融產品及其金融衍生品進行交易與流通，以達到低碳發展和可持續發展的最終目標。廣義的碳金融指一切解決氣候變化的市場手段，狹義的碳金融指在碳排放約束條件下，如何使用金融手段在保證經濟發展的同時轉移環境風險，從而達到經濟與環境協調發展的目的。近年來，隨著人們對碳排放所帶來的危害認識不斷加深，越來越多的人推崇低碳經濟發展，倡導低耗能、低污染和低排放的綠色經濟發展模式。因此，在社會低碳經濟發展需求不斷增多的背景下，目前國內外逐漸將碳金融作為綠色金融的研究主體，研究范圍包括：碳金融產品及相關政策和運行機制等領域。

三、綠色金融的發展意義

1.發展綠色金融是保護環境、實現經濟可持續發展的客觀要求

隨著我國工業化進程的不斷推進，大量化石能源的使用已經嚴重超過我國生態環境的承載能力，導致我國自然災害頻發。根據國家發改委統計數據顯示，2017年我國洪澇、滑坡、泥石流、崩坍等自然災害頻發，全國共有1.4 億人次受災。共計525.3 萬人次被緊急轉移安置、170.2 萬人次急需生活救助。自然災害不僅對我國造成了較大的經濟損失，更是影響了我國居民的生命健康安全。同時，我國在經濟發展過程中所采用的“高投入、高消耗、高排放、低效率”發展模式不僅消耗了大量不可逆的自然資源，造成能源緊張，引發能源安全問題。而工業生產廢棄物任意排放的行為，更是對生態環境和社會發展造成了重大負面影響，直接威脅到了居民生命安全。對此，我國政府早在2015 年就已經表明，當前我國生態環境承載力已經達到上限，如不積極治理，將導致進入“環境陷阱”。因此，政府也將環境保護、節約資源、實現經濟可持續發展納入到基本國策當中，以推動綠色經濟發展。

2.發展綠色金融是我國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及加速產業綠色轉型的迫切需求

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是使用改革的方法推動我國產業結構調整，通過對生產要素的最優化配置提升社會有效供給，以滿足消費者的多樣化需求，最終達到經濟可持續發展的目的。而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中的“去庫存”、“去產能”兩項任務則與我國某些高耗能、高污染以及低效率產業息息相關。因此，需要借助綠色金融的資金支持發展綠色技術，推動產業綠色化轉型，以增加有效供給。同時，綠色金融將對社會資源重新分配，進一步釋放市場活力，拓展市場需求，也可以解決我國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中的“去庫存、去產能”難題。此外，綠色金融所支持的綠色節能減排技術和設備的研發會助力企業尋找“新常態”下的經濟增長點，淘汰落后產業，加速企業綠色化轉型。

3.發展綠色金融是解決政府失靈及降低政府治理財政壓力的重要手段

當前，我國環境治理主體主要是政府機構。政府主要采用直接投資或者通過行政手段來治理環境或者保護環境。對于行政治理而言，雖然在短期內政府可以通過下達強制性節能減排指標等方式，約束企業的“綠色生產”，可以在短期內達到目的。而從長期來看，行政手段收效甚微。具體原因如下：第一，行政手段將迫使企業減產甚至停產，導致社會成本較高，無法真正促進企業積極參與綠色經濟建設；第二，各地政府對于環保要求不統一，對待環境保護的態度不統一，存在監管不到位或者缺失現象。因此，行政手段治理環境收效甚微。對于投資治理而言，雖然資金的投入可以有效達到環境治理的目標，但是大量的資金壓力是政府難以承擔的。根據全國環境統計公報（2015）的統計數據顯示，2011 年至2014 年我國環境治理的投資費用逐年遞增（表2）。而根據相關部門的預測，在“十三五”期間，生態環境保護及治理的花費將超過2萬億元，其中政府只能承擔20%左右的資金，所以急需綠色金融的支持以保證環境治理投資的資金充足。

表2 2011-2014年我國環境治理花費統計 （單位：億元）

四、我國綠色金融體系建設現狀分析

自2015年4月，中共中央和國務院聯合發布《關于加快推進生態文明建設的意見》標志著我國生態文明建設正式開始之后，有關綠色金融發展的政策文件不斷出臺，為我國綠色金融發展提供了發展依據。2016年8月財政部、環保部等七部委聯合發布的《關于構建綠色金融體系的指導意見》充分表明綠色金融在我國經濟發展中的地位，為我國綠色金融體系建設提供了發展方向。經過三年多的發展，目前我國基本形成了包括綠色金融監管、綠色金融資金供需者、綠色金融中介、綠色金融市場及中間服務機構等主體的綠色金融發展體系，具體如圖1所示。其中，綠色金融監管包括綠色金融相關法律和政策；綠色金融資金提供者包括政府、銀行及居民；綠色金融資金需求者包括使用綠色技術的企業及在建的綠色項目；綠色金融中介包括傳統商業銀行、專業綠色銀行、綠色基金公司、綠色交易所等；綠色金融市場主要指綠色金融產品，包括綠色信貸、綠色債券及碳金融等；中間服務機構包括綠色金融發展相關的法律、咨詢及社會評估機構等。

圖1 綠色金融體系

1.綠色金融監管發展現狀及存在的問題

（1）綠色金融監管發展現狀。綠色金融監管體系主要由綠色金融法律和綠色金融政策兩部分組成。其中，綠色金融法律屬于基礎性政策，是綠色金融發展的外部配套設施，包括環境相關法律、財政稅收法律等方面。如《中華人民共和國環境保護法》作為我國環境保護基礎法律，為我國綠色經濟發展提供了方向指引，更為綠色金融監管體系的建立提供了法律基礎。財政稅收法律則是綠色金融發展的重要激勵政策，可以通過優惠及懲罰等方式引導企業開展綠色生產進行綠色融資；而綠色金融政策則是具體到綠色金融本身，直接對綠色金融發展起到激勵作用。當前，我國綠色金融政策主要涉及綠色保險、綠色信貸、綠色證券等領域，部分重要政策如表3所示。

（2）綠色金融監管存在問題。當前，我國綠色金融監管體系處于建設初期，無論是相關法律還是政策均存在不足。例如，在立法方面，只有《環境保護法》及其他一些零散意見和通知。綠色金融法律之間的關聯性較差，難以形成完整的綠色金融法律體系。同時，法律及政策的操作性不強，對污染企業的約束力不足。比如：在《節能減排授信工作指導意見》里只表明金融機構要嚴格審查，但沒有對違規企業制定明確的懲罰措施，降低了政策的執行力。而在政策制定方面較為單一，大部分以污染治理為主，而對于新能源等新興產業的政策制定不足。

表3 部分綠色金融政策（“十一五”時期至“十三五”時期）

2.綠色金融資金供需主體發展現狀及問題

（1）綠色金融資金供需主體發展現狀。綠色金融供需主體是綠色金融體系服務的主要對象。綠色金融資金提供者包括銀行、政府及居民，其中銀行為主要資金供應者，因此本文以我國商業銀行綠色金融發展狀況來代表綠色金融資金提供者發展狀況。當前，我國商業銀行已經意識到綠色金融發展對我國經濟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意義，許多大型商業銀行紛紛加入國際可持續金融倡議，在生態保護、節能減排等綠色產業領域開發了相應產品，如：能效融資業務、碳資產質押授信業務及未來收益權質押融資業務等。在商業銀行的組織架構中，許多大型商業銀行（工行、交行等）專門開設了綠色信貸部門，對綠色金融業務進行專門受理。在風險管理方面，商業銀行普遍建立了全行綠色信貸風險監控體系，并采用“一票否決”機制對客戶風險進行評估。此外，為響應國家節能減排、可持續發展的號召，部分商業銀行在日常運營中開展無紙化辦公，以電子賬單形式代替紙質賬單。

綠色金融需求主體主要指從事綠色產業的企業。當前，我國綠色產業發展迅猛，一方面表現為綠色產業種類不斷增加，商業模式不斷豐富；另一方面表現為市場規模不斷擴大。根據《中國綠色產業景氣指數報告——2017》的研究數據顯示，我國綠色產業正處于快速擴張階段，2016年固定資產投資較2015年增長19.24%，保持著較高的擴張速率。

（2）綠色金融資金供需主體發展存在問題。當前我國金融系統對發展綠色金融產業缺乏充足的準備。例如：銀行等金融機構的綠色金融發展目標還停留在“兩高一剩”企業。同時，大部分銀行金融機構對于綠色金融發展只專注于經營環節，而忽視了有關綠色發展的文化培養，內部缺乏與發展綠色金融相匹配的管理機制，缺乏整體發展規劃。目前，我國僅有興業銀行承諾遵循“赤道準則”開展綠色金融業務，具有較強的綠色金融發展意愿。而部分中小型銀行則沒有將發展綠色金融業務提升到企業發展戰略高度，只是迎合上級部門檢查，缺乏主動性。而對于開展綠色項目的企業而言，由于綠色新興產業的不確定性及綠色技術研發難度較高，因此企業綠色轉型難度較大。再加上綠色產業建設開發周期較長以及運營后經濟效益無法保障的問題，部分傳統企業綠色化轉型意愿不足。

3.綠色金融中介及綠色金融市場發展現狀及問題

（1）綠色金融中介及綠色金融市場發展現狀。綠色金融中介是綠色金融系統運行的中樞，是連接綠色金融供需雙方的中轉站。綠色金融中介與傳統金融中介并無明顯差別，我國大部分綠色金融中介都是由傳統金融中介充當，用于專門從事綠色金融業務。值得一提的是，專業綠色銀行是綠色金融產業下特有的政策性銀行，其目的是為綠色基礎設施建設提供融資服務。由于我國綠色金融發展起步較晚，目前僅有一個正在籌建的綠色銀行——大同市商業銀行。而該綠色銀行的過審和籌建對我國綠色金融意義非凡，對我國綠色金融創新、指導我國綠色金融發展與實踐，提升我國綠色金融國際地位和話語權均有重要意義。當前我國綠色金融產品類型廣泛，具體發展狀況如表表4所示。

（2）綠色金融中介及綠色金融市場發展存在問題。綠色金融中介和綠色金融市場主要存在以下問題：第一，綠色金融中介管理能力有待提升，表現為綠色金融業務信息搜集及處理能力不足，缺乏專業人力資源及技術，無法為綠色金融創新發展提供基礎保障；第二，綠色金融發展水平呈現出明顯的地域特征，經濟發達地區的綠色金融中介綠色金融政策執行能力較高，在綠色金融產品創新與服務方面也更加完善和健全；第三，綠色金融市場發展方向受政府干預影響較大。由于各地政府過于重視GDP 發展水平，在金融機構提供金融服務時，更傾向于銀行等金融機構將資金發放到“兩高一剩”等經濟支柱產業，進而影響了綠色金融中介的產品創新及綠色金融市場的發展。

表4 我國綠色金融產品發展狀況總結

五、推動我國綠色金融體系構建的對策

綠色金融體系作為一項復雜的運行系統，能否更好地為綠色項目提供充足的綠色金融服務，取決于組成綠色金融體系的各子系統的發展狀況。所以，要想構建完善的綠色金融體系，需要從監管、供給、市場、中介等多方面入手，通過對體系內的每個組成子系統的提升，從而達到不斷完善綠色金融系統的目的。由于綠色金融主要是通過相應的激勵政策及綠色信貸、綠色債券、綠色基金等綠色金融產品，引導資本流入綠色產業。因此，綠色金融監管子系統、綠色金融資金提供方子系統和綠色金融市場子系統是優化與改進的重點。

1.綠色金融監管子系統的優化路徑

第一，推動綠色金融立法，完善綠色金融法律政策體系。法律政策作為綠色金融健康發展的重要保障，是我國綠色金融體系建設的關鍵因素之一。由于我國目前并沒有專門針對綠色金融領域的專業法律，因此制定綠色金融法律是發展綠色金融的首要任務。從政策實行角度來看，目前我國綠色金融政策以宏觀指導性為主，但是實際的操作性較差。建議相關部門要進一步細化和具體化政策文件，如：完善綠色金融業務細則，明確綠色金融主體相關法律責任，強制綠色融資企業進行環境信息披露，讓綠色金融發展做到有法可依；第二，靈活運用政府財政政策，增強對綠色金融發展的金融扶持力度。由于綠色產業具有較強的公共性，因此政府必須要給予足夠的財政支持才能保證我國綠色經濟持續發展。當前，我國無論是金融機構，還是企業參與綠色經濟建設的積極性都不高，究其原因在于政府所給予的激勵政策和財政補貼力度不足。因此，建議政府要靈活使用財政政策，加大貼息力度并開放貼息標準限制，讓更多的中小型企業享受到財政補貼政策。此外，政府部門還以通過采購及直接投資方式促進綠色產業發展，帶動綠色金融發展；第三，建立監管部門之間的信息交流機制，構建多層次的綠色金融監管網絡體系。建議環保部門與“一行三會”等監管部門加強聯動性，建立內部信息交流機制，隨時對綠色金融發展問題進行總結與交流，增加監管部門之間的監管協調性。同時，要發揮社會輿論媒體及社會非盈利組織的監督職能，及時對綠色金融監管漏洞進行彌補，從而打造一個“縱向監管，橫向監督”的立體網絡監管體系。

2.綠色金融資金提供方子系統的優化路徑

第一，加速金融機構綠色創新及綠色轉型，制定符合自身特點的綠色金融發展戰略。金融機構作為綠色金融資金重要供給者，是綠色經濟發展質量及綠色金融體系建設的核心要素。因此，在我國全面發展綠色經濟，保證經濟可持續發展的背景下，金融機構應當改變經營理念，將綠色經濟及可持續發展作為自身發展理念，提升綠色金融創新意識，推進金融業務轉型。由于金融機構類型較多，因此建議銀行、基金、證券以及保險等金融機構可以從自身業務特征和業務優勢入手，創造自身領域范圍內的綠色金融產品，提升綠色金融服務質量；第二，建立符合綠色金融發展需求的管理組織架構及管理方法，提升綠色金融業務風險控制能力。建議大型金融機構要建立專門從事綠色金融業務的部門，并賦予其獨立的審批及管理權利，給綠色金融更加自由和廣闊的發展空間。而對于無法獨立設置綠色金融部門的中小型金融機構而言，在開展綠色金融服務時要積極主動咨詢第三方環境評估機構，對綠色融資者的綠色融資資格進行審查。同時，中小型金融機構要加強對一線綠色信貸人員的職業技能和綜合素質的提升，爭取第一時間內將潛在風險排除在外。在綠色融資者的資格審查方面，金融機構應當實行全過程監管與風險管理，并建立綠色金融黑名單制度，排除信譽較差的“劣質客戶”；第三，建立金融機構內部人才培養機制，為綠色金融發展提供充足的人才資源。不同類型的金融機構應當根據自身優勢有目的地培養綠色金融人才。建議金融機構從內部挑選出一批信貸業務能力較強的人員并對其進行綠色金融培訓，作為綠色金融人才培養基礎。同時，鑒于我國綠色金融正處在發展初期階段，因此要加強與國外綠色金融發達國家之間的業務和技術交流。可以通過出國學習、網絡學習、參加國外綠色項目等方式培養我國的綠色金融人才，提升綠色金融從業人員的綜合素質與能力。

3.綠色金融市場子系統的優化路徑

第一，盡快制定符合我國綠色金融發展的標準及細則，為豐富綠色金融產品，拓展綠色金融市場做好準備。由于綠色金融服務對象涉及不同領域和行業，且綠色金融融資申請人的周邊環境、綠色技術及所處市場條件都不相同，因此建立綠色金融標準及細則十分必要。建議相關標準制定部門可以借鑒國外發達國家綠色金融標準，并在此基礎之上根據我國國情及綠色金融市場環境等條件，制定綠色金融借貸指引、環境評級方法、上市融資企業披露信息等標準，為綠色金融產品的開發提供創新環境；第二，建議金融機構借鑒與參考國外綠色金融產品，開發具有自身特色的綠色金融產品。如綠色資產抵押證券、節能減排保險、清潔能源車輛貸款等。值得注意的是國內外綠色金融發展條件與環境存在較大差異，因此金融機構在進行綠色金融產品創新時需要結合本國市場需求進行合理創新，即遵循“由簡到繁、由基礎到創新”原則，切勿照搬國外綠色金融產品；第三，加強綠色金融資金提供方之間的業務合作與聯系，發揮各自業務優勢，激發綠色金融產品創造活力。由于綠色金融是一項新興金融產業，無論是商業模式還是盈利方式都在探尋之中。而綠色金融資金主要提供方-金融機構由于資金、人才等方面的約束，往往無法發揮其最大創造能力。因此，金融機構可以與綠色金融銀行（政策性銀行）或者政府以聯合發展、共同研究的形式，發揮各自領域優勢開展綠色金融產品創新。如金融機構可以發揮其市場信息優勢，篩選出符合條件的綠色金融融資需求者。然后，金融機構可以將符合條件的融資申請人上報到綠色金融銀行或相關的政策性銀行，幫助融資人申請融資貸款，以解決金融機構資金不足問題。待綠色金融銀行審查通過后，向金融機構提供相應的申請資金。而對于已經完成的融資申請，政府可以按照一定比例對金融機構進行利息補貼，進一步降低金融機構的資金壓力，從而為金融機構的綠色金融產品創新提供更大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