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錢兒飄香

宋振東

春天來了，萬物復蘇，大地生機勃勃。榆樹發芽了，長出了榆錢兒。“風吹榆錢落如雨，繞林繞屋來不住?！薄稇蛟佊芮v》讓我又回到了童年，回想起小時候在農村老家采摘榆錢兒，食用榆錢兒玉米面餅子時的情景。

記得我小時候，每年春夏青黃不接的季節，也是偶爾吃飯“斷頓”的時候，為了不挨餓，人們就挖野菜采樹葉子充饑，最好吃的要數榆錢兒了。

所謂榆錢兒，其實就是榆樹的翅果，因其長成紐扣般大小的圓形薄片，像古代的銅錢似的，所以被人們稱之為榆錢兒。又由于它是“余錢”的諧音，因而就有了吃榆錢兒可有“余錢”的說法。榆錢兒自古以來就是人類的盤中餐，特別是在發生大的自然災害，糧食減產的時候，人們便把榆錢兒當作食物來充饑。

小時候，農村老家的榆樹特別多，房前屋后，院里院外，道路兩側，河岸邊土坡上，都有種植和自然生長的榆樹。每年春天，當春風吹來第一縷綠色，嫩綠的榆錢兒就一串串一簇簇地綴滿了枝頭。于是人們就會趁著鮮嫩開始爭相采摘。一般先從小的榆樹開始，等小榆樹上的榆錢兒被采摘光了，再采摘大榆樹上的榆錢兒。大的榆樹一般有六七米甚至十幾米高，榆樹越高大，受外界的干擾越少，樹枝上的榆錢兒就越多越好越密實越誘人。人們為了多采摘榆錢兒，想盡了各種各樣的辦法。年輕人身子輕就爬樹上去采摘。老年人和女同志上不去樹，就在一根三四米長的竹竿頂部綁上一個大鐵鉤子，從樹上往下鉤榆錢兒。不管用哪種方法采摘榆錢兒，都各有利弊。用鐵鉤子往下鉤榆錢兒，雖然省事省力，但是弄不好會把樹枝子鉤斷，影響榆樹生長和來年榆錢兒的產量。爬樹上去采摘榆錢兒，又有一定的危險性，春天風大，榆樹晃來晃去不穩定，一旦抓不牢固失手，從樹上掉下來，可就麻煩了。

有一年的春天，老家鄰村，有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在爬榆樹采摘榆錢兒時，不小心從五六米高的樹上掉下來，落到磚堆上，被摔得頭破血流。經過醫院全力搶救，孩子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是頭上留下一個大傷疤，幾十年過去了，至今還依稀可見。

人們把采摘到的榆錢兒拿回家后，除去雜質，用清水洗凈，然后食用，榆錢兒生吃熟食皆可，亦可入藥，食藥兩用。有時采摘的榆錢兒多了吃不完，就拿到集市上出售或送給城里的親戚朋友嘗鮮。

那時人們做榆錢兒玉米面餅子時，為了節省糧食，一大盆榆錢兒里其實就放一點點玉米面，再放入適量的食鹽，剛剛能夠做成個兒，基本上全是榆錢兒。不過這樣的榆錢兒玉米面餅子也有個好處，就是菜多面少比較松軟，口感特別好，有一股淡淡的榆錢兒清香味道。我一頓飯能吃兩個大榆錢兒玉米面餅子。

如今，隨著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人們不再把榆錢兒用于充饑，而是把榆錢兒做成各種各樣的美食，如蒸榆錢兒、烙榆錢兒餅、炸榆錢兒丸子、煮榆錢兒粥，用榆錢兒餡包包子、餃子、餛飩等，吃法多種，或蒸或煮，皆是美味，并且老少皆宜，百吃不厭，大受歡迎，成為人們春天餐桌上一道不可多得的大眾美食。（責任編輯 徐參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