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白
這時節,閉上眼睛,我就想念種子了
想念種子在泥土下輕微的睡眠
想念泥土從天空中飄下來,落滿我的頭發
想念種子在泥土下面的溫度,不高也不低
想念它們發芽、抽枝、生根
長成參天大樹
樹蔭成為一條大河
——何其艱難而光彩的生命歷程!
想念種子了。在冬夜,在春天的晚上
仰望星空,便想起種子。那些星星
在頭頂上閃爍出既纏綿又冰涼的光芒
它們既像你,又像我,更像他
忽遠忽近,似乎遙不可及,卻又近在咫尺
沉默寡言,似乎不善言表,卻又飽含深情
和無數種子那樣
在寂靜、喧嘩、黑暗和光明中消失和來臨
在粗礪、碰撞、夢幻和鄉愁中,保持謙卑
簡單、滿足、忘我
在天干地支中,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