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媽媽

最近這兩周,云朵媽在忙一件事——在德國幼兒園里“陪讀”。
雖然云朵之前已經上了一年幼兒園,但是按照新幼兒園的建議,云朵還是得再經歷一遍“適應期”。我們去幼兒園簽合同的當天,園長就告知我預留出至少3周的時間來陪伴云朵適應新幼兒園的生活。
在這3周中,我第一周的目標是每天“陪讀”1小時。我每天搬一個小板凳,坐在教室的一個角落看著云朵和別的小朋友玩,1小時后我帶云朵回家。第二周的目標是,實現短暫分離,云朵可以在幼兒園吃午飯。第三周的目標是,實現更長時間的分離,云朵可以在幼兒園睡午覺。
前幾天都挺順利的,沒想到,在第一周結束時發生了意外。那個周五,正好趕上幼兒園一年一度的“圣馬丁節”游行,天黑以后,孩子們會打著燈籠去附近的森林里走一圈。云朵那天衣服穿得有點少,回家后就發燒了。幸運的是,這次發燒只持續了1天,不過,等我們周一再去幼兒園時一切都不一樣了,云朵出現了嚴重的分離焦慮。
從一開始不讓我離開幼兒園,但可以接受我在“父母室”等她,到后來我必須一直出現在她的視線內,否則就嚎啕大哭,連我上廁所都寸步不離……整個第二周我們都沒有分離成功,更不要說吃午飯了。
不過,適應期的“波折”也不是全無好處。經過這些天的陪讀,我再一次見識了德國幼兒園老師的十八般武藝,發現了不少德式教育的閃光點。今天先和大家聊聊入園第一天最觸動我的一件事。
我陪讀的第一天看到的卻是這一幕:教室的一個角落,一位女老師在給三四個孩子讀故事,另外一位男老師在擺放孩子們的早餐餐具。男老師一米九的個子,看起來很年輕,暫且叫他G老師吧。
在G老師擺放餐具時,我留意到有一個4歲左右的女孩一直抱著他的一條大腿。要知道,4歲的孩子已經沒有了小娃的稚氣,看著她這么親密地和一位男性在一起,我一開始還以為她抱的是自己的爸爸。
集體早餐時,15個孩子分別坐在3張桌子旁吃飯,每張桌子有一位老師和孩子一起吃早餐,順便照應孩子。這時,G老師這邊有一位小女孩突然說自己“便便”了,G老師立馬抱著她去了尿布間……
作為一名女孩的媽媽,接二連三目睹這一切,讓我一時半會兒有點難以接受。所以當我發現男老師也會負責為小女孩換尿布時,我坐不住了。于是,在吃過早餐后的自由活動時間,我找了個機會和另外兩位女老師打聽消息。
先是年長的S老師。她告訴我,其實德國從事幼教職業的男性比例并不高,但是幼兒園認為,班里有一個男老師對孩子的發展更有利,幼兒園的領導希望這里有和普通家庭一樣的結構,所以在招聘時會特別留意男性。
S老師說,她從個人的角度也很樂意和男老師共事,男老師看問題的角度常常和女性不同,一個男女搭配的團隊對孩子認知能力的發展更好。
云朵的班主任K老師告訴我,云朵幼兒園男老師和女老師承擔的是完全一樣的工作內容。女老師經常“抱孩子”“換尿布”“幫助孩子上廁所”等事宜,男老師也同樣會做。K老師說,我們的社會本身就是多元的,孩子也會不可避免地接觸到兩種性別的人。幼兒園里有男老師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也是很幸運的事。
關于幼兒園男老師的問題,我和身邊的德國朋友也聊起過。朋友告訴我,有一些德國幼兒園是禁止男老師給女孩換尿布的,但是這個做法遭到很多批評,批評者認為這是對男老師的性別歧視。
朋友還跟我分享了一個觀點,德國有很多的單親媽媽,這些單親媽媽也特別希望幼兒園里有男老師,這些男老師某種程度上彌補了“父親”的男性角色。
最后說說我陪讀這段時間的幾個直觀感受。男老師在身體力量上更有優勢。我常常看到G老師一人單挑兩三個娃:懷里抱一個,膝蓋上坐一個,還要騰出一只手陪趴在腳邊的一個孩子搭積木。
G老師還是幼兒園里的“模仿大王”:小動物的聲音、各種交通工具的聲音、自然界打雷下雨的聲音……全部模仿得惟妙惟肖。有時候別的老師給孩子讀繪本,G老師就在一旁配音,故事立刻變得有趣起來。
(小朱摘自《家人》2019年12期)